来福带着入了魔似的少爷回了府。
原这张云升乃商州富商张益之子,因是幺儿,又是老来得子,张夫人爱若珍宝,宠溺有加。
听儿子絮叨完街上的事,张夫人又好气又心疼,“多大个人了,出门荷包还能丢?活该!”
张云升没心思听这些,撑着脑袋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愣愣的出神。
张夫人: “这又打算作什么妖?”
张云升:“娘,我今天出门看到仙女了。”
张夫人深吸口气,“得亏家里还有你大哥,否则这么大的家业是没指望了。”
张云升不满,“娘!我跟你说真的!”
“就今日帮我付钱的那个姑娘,长得就跟个仙女似的,又白又美,笑起来那眼睛跟月牙似的,特别好看。”
张夫人扶额,“你但凡多读两本书,也不至于夸人的时候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词!”
张云升:“娘,你帮我找找人呗,我想好好谢谢人家。”
张夫人:“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说清楚,到底想干什么?”
张云升脸颊飞起一抹绯红,“我,我我就是觉得那姑娘长得好看,我想,我想认识一下。”
张夫人似笑非笑,“认识了以后呢?”
张云升脸上闪过一丝难为情,“那是以后的事,娘您先帮我找到人吧。”
张夫人无奈叹息,道:“那你说说,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张云升挠了挠后脑勺,讪笑道:“儿子,不知道。”
张夫人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没问?”
“那姑娘走得太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就没影了。”
张夫人咬牙道:“什么都不知道,商州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如同大海捞针,你让我怎么找?”
张云升忙道:“那姑娘随身带着丫鬟和侍卫,一看就非富即贵。”
张夫人头疼不已,“就算是这样,咱们商州的大户人家也不少啊。”
张云升闻言面露失落。
早知道当时该追上去问一问的。
张夫人见儿子这般,心里又有点不落忍,算来儿子也到了年纪,少年慕艾,见到漂亮姑娘会动心也很正常。
听儿子刚才的说法,那帮儿子付钱的姑娘应该也是出身不低,既然儿子这么喜欢,若能成两姓之好,也无不可。
“罢了罢了,谁让我是你娘呢。”
“这样,你不是画功不错嘛,现在让你画出那姑娘的样貌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张云升嚯地起身,激动的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儿子这就去画!”
张夫人看着傻儿子连跑带蹦的身影,连连叹息。
……
半个时辰后,张云升捧着画轴又跑了回来。
“娘,儿子画好了。”
张夫人放下茶盏,“打开我瞧瞧。”
张云升便将那画纸摊在了张夫人面前,一个轻笑嫣然的蓝衣妙龄女子跃然纸上。
张夫人当下就明白了,为何儿子能一见不忘。
“行了,放着吧,我想办法给你找找。”
张云升高兴激动的就差抱着亲娘哭一场了,“谢谢娘,儿子的终身幸福就全指望您了。”
等张云升离开。
张夫人身边的丫鬟问道:“夫人,这位姑娘瞧着脸生的很,您要怎么帮少爷找啊?”
张夫人思忖一番,“去,派人将卢氏请来。”
丫鬟一怔,“夫人说得是媒婆卢氏?”
张夫人点头,“嗯,这人成日走街串巷,一张嘴皮子能把死人说活了,此事若想办成,还就非她不可了。”
丫鬟:“奴婢这就让人去找。”
那一头,卢氏一看是大户人家的生意,喜不自胜就接了,欢天喜地就跟着丫鬟过来张府了。
但当听张夫人说罢缘由,卢氏顿觉一个头两个大,苦恼道:“夫人可是为难我老婆子了,商州城这么大,姑娘那么多,无名无姓的,让我怎么找啊?”
张夫人便将儿子画的那幅画像拿了出来,“若是有这个呢?”
卢氏正是当初贾江两家退亲案中经手的那个媒人,而媒人这一行的人大多记性都不错。
卢氏看到画像,当即就觉得画上的姑娘十分眼熟;仔细想了想,便想起当初出入府衙参与升堂时,曾见过此人。
卢氏叹了口气,“张夫人,令郎可真是慧眼如炬啊。”
张夫人疑惑道:“此话何解?”
卢氏:“夫人可知令郎看上的这位,是谁家的姑娘?”
张夫人摇摇头,“这我倒是不知,不过听云升的说辞,应该也是商州有头有脸的人家。”
卢氏一拍大腿,“那可是通判大人嫡亲的妹子啊。”
张夫人一愣,不敢置信道:“你,你是说那位从京城调任过来的通判姜大人?”
卢氏:“可不是,姜大人为官清廉公正,上次贾家姑娘那事,是多亏了姜大人和罗大人明察秋毫,贾家姑娘才能清白昭雪、幸免于难;那次那事,老婆子我啊,也是牵扯到其中的中间人,所以有幸见过姜姑娘一次,那模样气度,神仙下凡了也不过如此,姜大人可宝贝着呢。”
张夫人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卢氏为难道:“夫人,有些话,不必我老婆子说,夫人想必也明白。”
张夫人揉了揉眉心,“我知道,我会和云升说,让他死了这条心。”
士农工商的顺序摆在那,他们哪敢高攀通判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