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晚风呼啸。
杨婉婷趴在阳台边，仰望着宁静的苍穹，面色凝重。
穆凡领着高飞迎上前，顺手将落地窗掩合。
默默站在角落，充当旁观者的身份。
无人说话的阳台，荡漾着尴尬的气息。
高飞不知道是该继续站着，还是应该迎上前。
索性，从兜里摸出香烟，塞进嘴里点燃。
啪嗒——
“高飞。”突如其来的呼唤，吓得高飞一愣。
他握着打火机的手腕，迅速抖动了一下：“啊……怎么了？”
杨婉婷扭过头，小声道：“我不太喜欢烟味……所以……”
高飞立刻反应过来。
他将已经燃烧的烟草碾灭，连同打火机一起放进烟盒。
迅速收进兜里：“喔……那我先不点烟。”
此刻的两人，正保持面对面的交流姿势。
穆凡见杨婉婷微微张口，以为她会对高飞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
杨婉婷却扭头看向穆凡，发出灵魂拷问：“妹夫……沈欣之前说过，你通过梦境仪，看到了10年后的场景，是真的吗？”
穆凡愣然。
虽然他很清楚，梦境世界含有科幻成分，也没有科学依据。
但最终，穆凡还是轻轻点头，嘴角划过些许尴尬的笑意：“嗯……确实做了个梦。”
杨婉婷继续询问：“那，梦境里的我，结局是什么样子的？”
穆凡想了想，如实道：“结婚了……貌似，嫁到国外。”
轰——！
高飞当即傻眼，欲言又止。
杨婉婷的声音，继续响起：“嫁的人是谁？生活怎么样呢？”
穆凡的思绪，再次回到梦境世界。
但寻找了一圈，也没有在脑海中捕获任何可用信息。
“呃……貌似没有见着。”穆凡回忆喃喃，“你经营的是拥有72艘捕鱼船，和1艘退役护卫舰的码头。”
“生活，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从头到尾，高飞都听得一脸懵逼。
压根就不清楚，穆凡和杨婉婷，究竟在说些什么。
杨婉婷继续询问：“那高飞呢？他在梦境世界，是什么样子？”
穆凡顿了顿，看向高飞的眼神，逐渐充满同意。
他抬起胳膊，轻轻拍着高飞的肩膀，微微叹气：“这家伙……废了。”
“要身材没身材，要生活没生活。”
“不仅没结婚，还不注意身体。”
“挺着个大肚腩，有点像陈国汉。”
高飞瞪大眼睛，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出来了：“我靠……我有那么衰吗？”
“陈国汉是拳皇里面，那个抱着铁球的胖子吗？”
“我以后，真的那么胖？”
“话说穆哥……你们聊的梦境世界，到底是什么啊？”
“一种可以预测未来的游戏？”
面对高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询问，穆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穆哥，你说啊。”高飞将穆凡逼到墙角。
穆凡头皮发麻，急忙探出双手，略微摆动：“嘶……突然让我解释，我也解释不清啊。”
“要不，给你戴梦境仪试试？”
高飞疑惑询问：“那是个是什么？”
穆凡形容道：“看过科幻电影吧？”
“那种用来戴在脑袋上，然后插着各种管道的帽子。”
“也有点像电疗仪。”
“戴在脑袋上，连接电源，立马见效。”
高飞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戴在脑袋上……连接电源……立马就能见效……”高飞喃喃自语。
突然，他抬起头，意味深长道：“穆哥，你说的是通往极乐世界吗？”
穆凡：“……”
梦境仪，是沈欣带回来的。
一般人，并没有见过。
它的使用方式，也确实比较像触电疗法。
高飞产生奇葩思想，倒也情有可原。
穆凡蠕动喉咙，正准备随便找个话题切入，把梦境仪的事情搪塞过去。
就在这时，杨婉婷御姐般的嗓音，再次响起：“高飞，我问你嗷。”
“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嗡嗡——
高飞的身躯，宛若触电似的颤动。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杨婉婷居然也会打直球。
高飞下意识的点头：“嗯啊……喜欢啊。”
杨婉婷：“那，你喜欢我哪点？”
高飞的视线，在杨婉婷婀娜的身材上，来回打量：“我……我也不知道啊。”
“喜欢就是喜欢，没理由的。”
杨婉婷平静地注视高飞的眼眸。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曾经的场景。
那时，自己和父母的矛盾与芥蒂，并没有彻底消除。
阴差阳错的缘分中，自己刚好租到高飞楼上的房子。
有次上夜班，不小心将隐形眼镜掉到高飞屋门前。
就有了后来，每天晚上都捂着一只眼睛，在他门口寻找。
又导致后来高飞误以为自己是女鬼，报警调解。
接下来的几天，高飞又因为恶意揣测的事情，心生内疚。
提出请客吃饭、交朋友的方式，恢复邻居关系。
但在吃火锅时，恰好碰到穆凡。
又见到了……自己的妹妹……
仿佛是命运改写，造化弄人。
兜兜转转，圈子又叠在了一起。
“呼……”杨婉婷长舒一口气，喃喃轻吟，“高飞。”
“我记得……爸爸妈妈，现在一直住在你家？”
高飞点头回应：“是啊，不过孙叔叔倒不是常住，因为要开货车跑长腿，去送鱼。”
“平时，家里都是白阿姨在。”
“家里缺油了，缺米了，都会给我发个信息。”
“恰好杂货铺卖这些东西，我就收拾收拾，给送过去了。”
杨婉婷听得有些感动，眼眶逐渐微红：“高飞，谢谢你。”
“像你这样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
“同时，也谢谢你喜欢我。”
“但是……我没法答应你。”
“因为……你身上有缺点。”
高飞有自知之明。
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出众的表现。
被嫌弃，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缺点’，或许只是个台阶说辞。
“嗯啊……”高飞嘴角上扬，流露出几分苦涩笑意，“没事儿。”
“喜欢你，是我的事情。”
“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情。”
“又不冲突。”
哗哗——
高飞转过身，轻轻滑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停顿道：“刚刚穆哥说，你以后会嫁到国外。”
“虽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天色很晚了，你们早点睡觉，我回杂货铺了。”
高飞迈步超前。
但还没走出几步。
杨婉婷认真的语气，再次响起：“高飞。”
“我……不太喜欢闻烟味。”
“所以……你能把它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