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玛王子把紫金符放在手里端详了好半天,眉间却蹙得越来越深。
隔了半晌,他轻声喃喃,又像是自言自语,“这……好像是巴洛家的东西。”
巴洛家?
叶芊芜顿时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旁边的乌塔轻声问道:“王子,您可看清楚了?”
夏玛出神地点点头。
他颠了颠那紫金符府份量,很快,神色又明快起来,“就算是那我小侄儿的东西,改日找他问问就行了。难道本王子有话相问,他还敢不说吗?”
乌塔一脸黑线,声细如蚊,“王子,您别忘了,您前日刚刚追求他妹妹失败,现在子爵大人见了我们就放恶犬……”
夏玛顿时如炸了毛一样,满脸通红,“乌塔,你怎么可以再提那件事?如果再敢提那件事,我就以迦梨女神的名义降罪于你。”
乌塔瞳孔扩大了一下,顿时低下头不敢吱声了。
叶芊芜听着这主仆二人对话直觉得云里雾里的,便问道:“王子殿下,您看了这么半天,可看出什么究竟来了?”
夏玛一把把紫金符抛给叶芊芜,满不在乎地说道:“是本王子高看你这庶民了,不过是一块废铜烂铁而已。乌塔,我们走。”
叶芊芜觉得这夏玛王子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嘴硬不肯说罢了。
她有心再去问问,没想到对方面冷似铁,根本就没有跟她再搭话的意思。
什么人呐……
几日来叶芊芜都遇到各种各样奇怪的人,而且几乎都是倒霉事,弄得她都想从地摊上买个转运符开开运了。
不过,她深知现在的一切麻烦都跟变种魔药有关。逃避不是办法……她咬咬牙,还是应该找个可靠的人好好打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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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重新回到了情报市场。
跟夏玛王子他们折腾了一下午,此刻日落黄昏,天空飞着火烧似的彩云,俨然已经接近了傍晚时分。
叶芊芜接近了街心花园一群聊八卦的妇人,没指望能打听出什么机密,能听听芭茅镇的风土人情、名人轶事,对现在的她也是有好处的。
随便寒暄了几句,她果然很轻易地就问出夏玛王子的韵事。
原来这位吉赛罗王子在芭茅镇几乎是家喻户晓,凭借一张帅气潇洒的脸和王子高贵的身份,韵事多得满天飞。
他来凡纳斯,本来是太阳国王的友谊大使,没想到这位王子天生随性恣睢,不爱在宫规森严的皇宫受万人朝拜,反而待着他的侍女满大街地乱跑,尤其喜欢到贫民窟来跟他的子民们混在一起。
对此,芭茅镇当地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到兴致处,众妇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了起来。
叶芊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故作疑惑地问道:“不知夏玛王子最钟情于哪一位淑女呢?”
那些妇人见叶芊芜这问题问得傻,叽叽喳喳地报出了七八个姑娘的名字,叶芊芜直听得天花烂坠……
直到最后,才有一个妇人打破混乱,信誓旦旦地说道:“你们不懂就别乱说了。你们说的那些姑娘,都是前几个月的旧事了。要是现在夏玛王子最钟情的,那当然非甜茶姑娘莫数了!”
叶芊芜对“甜茶”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之前夏玛和乌塔耳语之时,她就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这两个字,当时还以为是什么茶点的名字,现在听来竟是凡纳斯城中的一位淑女。
只听那妇人说,甜茶姑娘是巴洛家现任子爵之妹,女王亲授的淑女头衔,剑术、马术、美术、烹饪、音乐、扇语样样精通,是凡纳斯民众心目中可仰视而不可近观的一朵雏菊花。
这位姑娘尤爱打着绸缎珍珠伞,几乎是形影不离身。她的大名,其实是爱丽丝.巴洛,但普通民众大多不知其闺名,便都已“甜茶”美称唤之。
就在两天前,甜茶姑娘与两三位淑女在草地比赛马术,偶然遇见了林间漫步的夏玛王子。
夏玛王子对这位可盐可甜的淑女一见倾心,那是心花怒放、非卿不可,居然当场跪下来以玫瑰求婚。
谁都知道凡纳斯城里求婚甜茶的人都排成长龙了,甜茶当时小嘴一哼,马鞭一甩,当然不会答应着莽莽撞撞的求婚者。
夏玛王子当时就对天发誓非卿不娶,居然追着缠着一直跟到了巴洛家的宅邸。
这位王子平日里骄纵惯了,只道甜茶家只是一般富贵人家,张口便叫巴洛家的家主、甜茶的兄长子爵阁下为庶民,还颐指气使,大有强抢民女之势。
结果,当场被仆人仍了出去。
待他怒气冲冲地再要闯门,铁门外已然多了三条红口白牙恶犬,并在门口贴着木牌“内有恶犬,生人勿入”。
街心花园的妇人绘声绘色地讲述这段八卦,越讲越起劲儿,直说得唾沫横飞。
她有意夸耀自家手段,信誓旦旦地说这些事都是她给巴洛家送菜时候听仆人们讲的,有真无假,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夏玛王子。
叶芊芜确实暗暗好笑,那夏玛王子,估计已经为这等丢脸的事情伤破了脑筋,谁还敢再去他面前提此事?一准被乌塔那悍女打成蜂窝。
不过,夏玛王子居然真跟巴洛家有关系,她手里这枚紫金符又是巴洛家的徽章,看来,调查变种魔药的事情还要从巴洛家入手。
如果能有幸去结识一下那位大名鼎鼎的甜茶姑娘,或许事情会更加顺利……
众妇人正说得火热,忽然间,都站起身来,推搡着说家中有事,一溜烟地离开了。
叶芊芜也嗅到了空气中一丝危险的气息,猛然看见警备队长带着十几名队员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笑容地看着她们。
警备队队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通缉令。
“请问,您是叶芊芜女士吗?”
叶芊芜抬头一眨一眨地看着他,那通缉令上,分明画着自己的一张肖像。
“是。”
她只得说道。
“很抱歉,”警备队队长面色沉沉,“女士,您涉嫌杀害‘蓝山客栈’的一对老板夫妇,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