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法宫心法诀要,与周景文那套自创的无名心法不同。
欧阳刻每日吐纳运功,虽以宏法宫心法与问苍茫心法为主,但要捕获天地元力载入武人体脉,却只有运用这套无名心法方能见效。
可视作一段缘法。
那是欧阳刻穿越以来,与这个世界的内功最初的联系。
由此引发征伐天下的谋划。
在欧阳刻眼中,规模宏大禁卫森严的政权,与民间团体小势力无异,只消个体武力强大,打造的尖兵足够精锐,斩首行动卓富成效,举凡权力架构均能轻易推翻。
任何组织架构,其构成的机要载体,终究不过是人。
他能打造无穷无尽的高手,且以元力亲和巩固武人的忠诚度,便足以颠覆天下。
周景文这套无名心法,汲纳天地元力为己用,其用途深远,无物可及。
宏法宫内功之神妙,亦须武人亲身习练经年,功力高低深浅,还要看各自的造化。
而且凝聚力再强的团体,终究由七情六欲的矛盾个体构成,总会受到世俗的侵扰,必然难及元力亲和见效卓着。
立曾参神位以信为本,毋宁认为欧阳刻已然成神,至少也是即将成神。
现在冒出个更高的神位高挂天穹,一举一动无不大受掣肘。
假如这个神事实存在。
正如欧阳刻衷心以为,指望退避驯顺是躲不过去的。
就算这是一场游戏,自己只是游戏盒子里的扯线木偶!
你也拦不住我蹦哒几下!
……
……
“此次中土一行,令师黄岛主或许也会接信赶来,梅姑娘可愿同往?”
欧阳刻求见梅超风,亦无寒暄,上来便直奔主题。
“真的?”梅超风眼睛一亮,颇见激动,却疑惑道:“师尊生性喜静,怎能听你一言,便召之即来?”
“我教内功心法神妙,你一经习练便立知究竟,可惜你桃花岛门规谨严,未请示令师允可,想来你是不愿学的了。”
“嗯……家师智慧绝世,就凭贵教……宏法宫是吧?”梅超风神色间颇见不屑,“凭你宏法宫这门心法,家师就非得亲见不可?”
欧阳刻笑道:“虽属微末伎俩,但黄岛主是在这上面吃过大亏的,我猜黄岛主智慧虽天下无双,但好奇心不见得比普通人小。”
“你鬼话太多,我如何敢信?要说天下间有人能于武功上胜得家师一招半式,令叔西毒也未必敢信吧?”
“那么梅姑娘是不愿同往了?或是怕了那江南……郭靖武功今非昔比,梅姑娘有所忌惮,也在情理之中。”
“你不必激我,我也是定要前往的,江南之地,离我东海桃花岛已不在远……”
“是,还能顺道回故居一观,对了,蓉儿也在牛家村恋栈不去,可想见那圣地景致庄严,非如我吹嘘所……”
“欧阳公子!”梅超风打断,语声却放软,“你能否……背我去后山?”
“后山哪里?为何要我背?你又不是没长脚。”欧阳刻讶然。
“我练功时气息走岔了,腿不能动了。”梅超风倒也耿直。
这就符合原着剧情了!
梅超风贪多务得急于求成,结果没瘫在完颜洪烈的王府,瘫在白驼山了!
“那我小施手段,就给你经脉打通了,何必……”欧阳刻忽然想起,问道:“你要去后山干嘛?”
梅超风不吭声。
欧阳刻又问:“后山哪里?”
“下了这座峰头,再过两座峰头,就……能于山谷下方走过去。”梅超风答得不确切。
这貌似还不近……
欧阳刻一转念,那不就是毒谷吗?
“你是被雪蟾蜍咬到了?”
“没有,它不咬我,它还给我渡送了一道真气,所以……”
“所以你就瘫了?”
“真气行往丹田就不动了,我强行运功冲脉,结果就……”
“这么奇怪的。”
欧阳刻说的奇怪,不是奇怪于真气冲不散,而是奇怪于雪蟾蜍为何要渡送真气给梅超风。
雪蟾蜍从未渡送过真气给他!
想到此处,他的手已探出,下意识就指向梅超风的丹田,那是人体脐下三寸所在。
梅超风横掌一挡,瞪眼道:“你做什么?”
如此欧阳刻的食指便抵在梅超风苍白的手背上,而她的手掌朝里,横挡住下阴上方不足两寸处,景象很是奇异。
而且猥琐……
此时的铁尸梅超风,身体毒素早已排清,加之多数时间留伫客房,长时间不见阳光,昔年生铁也似幽青的肌肤变得苍白,再加上长得极其瘦削,就手背看来也是相当的营养不良。
“呃,抱歉,你说丹田的,我就光想着丹田了……”欧阳刻收手,又上抬伸出,道:“那什么,我替你把下脉,弄好了就不用背你了,路还那么远……”
“弄好了……”这个用词又值咀嚼,梅超风却没多想,接道:“多承公子搭救,在下感激不尽。”
就很懂礼貌。
欧阳刻也懂礼貌,连称不必客气,白驼山向以好客之道闻名天下,打通经络我最拿手,比从眼睛里取毒菱轻巧许多。
如此一来,梅超风更感激了,说毒菱也是你取的,当真是仙家手段,医道通神,便是扁鹊重生华陀再世,也不及你少庄主这非凡医术。
两人你来我往,说得又客气又节制,可谓宾主尽欢,小小的客房里气氛一派祥和。
祥和的气氛中,真气贯穿经脉,与梅超风丹田处伫留的那缕真气融为一体,欧阳刻就手一拉。
梅超风脉搏受制于人,未敢抗拒,两人就贴得近了,变成膝处相抵。
面对面,脸对脸,四目相对。
梅超风冷声道:“少庄主富有四海,美眷如云,怎的对着我这个老太婆也发癫?”
何谓“发癫”?
欧阳刻仔细感受了一番,又低头看了一眼。
翻译过来了!
习练内功的武人不惧寒暑,何况白驼山这八月时分,气候相对称得上凉爽,欧阳刻衫裤皆薄。
于是衫下翘立之态,就形象生动了。
“情不自禁……抱歉哈!纯属自然反应……”欧阳刻语声一转,问道:“这道气息委实不同寻常,梅姑娘有未察觉?”
梅超风低低“哼”了一声,没说话。
欧阳刻运转内力,带使这道真气流动,很快打通了她下盘淤积的经络。
于是血液循环畅通无阻,双腿也便动弹无碍。
顷刻之间,梅超风的双颊都红通通的了。
心脉造血一刻不止,跳动却加快了少许。
“梅姑娘依旧明艳照人。”欧阳刻故作轻快地调笑,亦感心跳加速。
“是……公子……我……”梅超风语不成句,上齿微咬下唇,眸子里如蒙薄雾,双颊潮红直映颈项。
雪蟾蜍这道真气是春药吗?
欧阳刻心底念头匆匆滑过,双手搭上了她肩头,缓声道:“莫怪我乘人之危。”
“怎会……”梅超风喃喃低语,凑上前去双唇翕张,主动凑上了欧阳刻的唇角,“公子是好人……”
朦胧的女声好似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