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人血馒头
季池的药童借了一家药房的地方熬药，离营地不过数十丈。
季池带着林潇潇来到药房，药房掌柜是见过季池的。
看见他突然到来，被吓了一跳。
“季太医怎……怎么突然来了？”
“我过来看看药熬好了没？”
季池迈步往内堂走，掌柜忙不迭上前，挡在他的面前。
“差不多了，我这就进去催他。”
掌柜说着，就要转身往里走。
季池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进去就好。”
季池越过掌柜的身边，急得掌柜蹙紧了眉头。
林潇潇跟在季池的身后，将掌柜的表情看在眼里。
待走远后，忽而压低声音道：“这个掌柜有问题！”
“你也看出来了？”
“嗯。”林潇潇点头：“他似乎不想让我们去内堂。”
季池没说话，快步走进内堂，看见药童正坐在里面，手里拿着蒲扇在煎药。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过来。
看见季池站在门口，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季……季太医，要马上就熬好了，您不用亲自过来的。”
“嗯，我知道，我带林姑娘过来看看。”季池转头看向林潇潇：“林姑娘，请随意！”
林潇潇微微颔首，快步走向煎药的小火炉前。
药童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刚想要说什么，却见林潇潇拿起一旁的麻布，用麻布隔热，将药罐提了起来。
“林姑娘，药还没熬好呢，你不能……”
林潇潇不理会他，将药罐子里的药倒了出来。
药童见样，将还没有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刚才他还抱着一点侥幸的心里，想着或许对方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可眼下，他知道自己完了！
林潇潇在药童的目光下，将药渣全部倒了出来。
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脸色忽而一沉。
“这药不对！”
“什么不对？”
季池快步走上前来，林潇潇转头看向他，将药渣递到他的面前。
“药罐子里的药，不是按照我开的药方抓的。”林潇潇冷冷地瞥了药童一眼：“他把药换了！”
随着林潇潇的声音落下，药童吓得浑身一抖。
季池看了看药童，又转头看向药渣。
他并不想因为林潇潇的一句话，就冤枉了药童。
可仔细辨认过后，他发现林潇潇说的是真的。
这药罐子里的药，全部都被换成了便宜的药材。
“怎么回事儿？”
“我……我……”药童双腿一软，吓得退了下来：“是……是掌柜怂……怂恿我这么做的，他说……说省下来的药钱，可以……可以分给我。”
掌柜趴在内堂外，听见药童全都招了，转身想逃。
林潇潇耳朵灵敏，听见脚步声，跟着掌柜追出了药房。
药房离营帐不远，林潇潇自知跑不过他，转头看向守在营帐外的士兵。
“快，帮我抓住他！”
付云琛走之前跟统领打过招呼，让他对林潇潇照拂着点。
听见林潇潇的话，统领立刻带了两个人去追。
不稍片刻，便将人抓到，带到了林潇潇的面前。
“林姑娘，人已经抓到了，不过不知此人犯了何事？”
“你们进来就知道了。”
林潇潇看了掌柜一眼，转身往堂屋里走去。
药童依旧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望着季池。
季池咬了咬牙，将脑袋别向一边。
看见林潇潇回来，身后还跟着掌柜和三个士兵，他立刻后退数步，给他们腾出位置。
“掌柜来了，你具体说说，他是如何怂恿你的！”
闻言，药童看向季池。
季池双手环胸，眼眸里隐隐蕴含着怒气。
“你看我做什么，林姑娘让你说，你老实交代即刻。”
“好，我说！”药童点点头：“我父亲好赌，欠了一屁股债。掌柜得知此事，怂恿我将药方里的贵重药材换成其他便宜的药材。我不想害人性命，一开始并不同意他的提议。他却说可以三壶假一壶真混合着，既吃不死人，我也可以赚点银子补贴家用。我想到我父亲的赌债，一时鬼迷心窍才……”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怂恿你了，你可别血口喷人啊！”
掌柜知道自己跑不掉，打算来一个死不认账。
药童没料到掌柜这么无耻，看见出事情了，就想将自己摘一个干净。
他心里又气又急，生怕季池不相信他，抖得更厉害了。
“季太医，我没有说话，真的是他怂恿我这么做的。这地方是他故意借给我的，他还告诉我，你们忙着照顾病人，是没时间过来监督我熬药的。”
“哼，嘴长在你的身上，你自然是想怎么说都可以。证据呢，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
“我……”药童垂下头：“我没有证据！”
听见面前两个人的争论，统领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两个人真是歹毒，居然吃人血馒头，难道他们就不怕遭报应么？
统领眉头微皱，气得握紧了双拳。
“官兵大哥，他们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你们觉得这事儿应该如何处置？”
林潇潇的声音，缓缓传入统领的耳朵里。
他从掌柜和药童二人的身上收回目光，对着林潇潇抱拳。
“这二人丧尽天良，应当交给衙门处置！”
“那就有劳三位帮忙跑一趟了。”
“应该的！”统领将双手放下，冷喝一声：“将人带走！”
“我自己走。”
药童颤巍巍地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季池一眼。
他对着季池行了一礼，眼眸里溢满了愧疚。
“季太医，我对不起你，让你失望了。”
话落，药童缓缓站起身，转身离开内堂。
季池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心中十分的不好受。
药童从小就跟在他的身边，是除了师父以外，与他最亲近的人。
倘若他早一点发现他家的难处，他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药童很配合，不需要人押着。
两名士兵上前，将拼命挣扎的掌柜架了起来。
“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
“我没有怂恿他，是他在诬蔑我。你放开我，我才不要跟你们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