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汉廷刚听到田飞死了这四个字电话就断了,这是因为姚燕也听到了,江万福猛然打开门把贴着身子靠在门外的姚燕一把抓了进来。
“姚经理,你可以去当国际间谍了!”
“啊!你把我弄疼了!”
摔倒在地的姚燕试图要爬起来,而江万福抓着她的头发一直把她拖进暗室。
“感觉到疼了宝贝?疼才会刺激!”
“放开我!”
姚燕不知道在这个超强隔音的暗室里她的喊叫谁也听不到,她不得不承受江万福疯狂的进攻,直到她失去知觉。
姚燕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冰冷的卫生间里,江万福正拿着喷头朝她的身上冲冷水,这一招很管用,姚燕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江总,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姚燕求饶后江万福才停手,他把喷头砸在姚燕身上说:“想要活着你以后就给我老实点!”
姚燕从卫生间爬出来又被江万福扔在沙发上,等江万福从沙发上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全身瘫软,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了你吗?我还是有点舍不得杀死你,因为你是最能让我尽兴的女人,在做女人方面你比那个罗曼强十倍,罗曼只是一幅画,只能看不中用!”
第二天早晨江万福派给姚燕一个任务,让她去刺探林远山的死活,按江万福的话说,只有见到林远山的骨灰她才能从江万福手里拿回她所有的照片。
在姚燕驾车北上的时候,林远山正行走在一片蓝色的森林里,有蓝色的雾气在枝叶间弥漫,头顶的树梢间有蓝色的光线照进来,而罗小娟就站在树顶,紫色的纱裙在空中飘荡。就这样,他抬头望着罗小娟,罗小娟俯身看着他,感觉他和罗小娟完全不在一界,相互之间隔着一层不可穿透的透明屏障,可望而不可及。蓝色的夜空铺满星星,今晚的星星异常闪耀,罗小娟好像在呼唤他的名字,从罗小娟的口型上可以判断出来,只是他听不到,他看到罗小娟在流泪,咸涩的泪水竟然穿透屏障落到了他的嘴角,一滴,一滴……有藤蔓像蛇一样缠绕过来,缠住了他的身体,越缠越紧,他开始奋力挣扎,奋力撕扯……
“远山!远山!”
罗小娟从树顶落了下来,林远山听到了罗小娟的呼唤,真的听到了。
“远山,你醒了吗?”
罗小娟已经很近了,林远山看到罗小娟穿着的这件紫色纱裙正是二十年前和他一起躺在麦田的那一件。
“小娟!”
“远山!”
林远山终于和罗小娟可以对话了,但奇怪的是天空变白,森林消隐,空间变得只有一间房那么小,白色的房间里只有他和罗小娟。
“我们在哪里?”
“在医院。”
“不是在梦里吗?”
“不是。”
当罗小娟的手紧紧握住林远山手的时候,林远山终于看清了罗小娟头上的每一根发丝和眼角细细的皱纹,林远山要坐起来,他刚动了一下刺骨的疼痛让他放弃了。
“我好痛!”
“你刚做了手术,别动!”
这个时候楼道里传来一阵凌乱的高跟鞋的声音,接着就有人在大声问:“护士,告诉我林远山在哪个病房?”
林远山和罗小娟都听出了姚燕的声音,当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房门的时候,姚燕呼地一下闯了进来,和姚燕一起进来的还有一股强气流,气流把白色的床单都掀起一个角。姚燕一进来就打了一个趔趄,她及时抓住门把手才站稳。罗小娟看到姚燕画着很浓的妆,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厚围巾,身上罩着一件宽松的外套,整体看起来和往常干练职业化的女经理形象差距很大,完全不像姚燕本人了。
“罗总,林局长没事吧?”
“林局长已经没事了。”
罗小娟走过来扶住了姚燕,因为她看到姚燕的一只鞋跟已经掉了下来,而姚燕踮着一只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别这样,林局长已经好多了,你这一哭反而把大家的心情都搞坏了。”
罗小娟蹲下来往起拉姚燕的时候她猛然看到姚燕左脸颊上有一大片瘀青,尽管涂了厚厚的粉也无法遮盖住。
“你的脸怎么了?”
姚燕没有回答罗小娟的问话,她把头顶埋进床单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谁打你了?”林远山厉声问了一句,但姚燕还是泣不成声。
“你不说我就不会管你的!”林远山又补充了一句,但姚燕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站起来,有事就和我们说。”罗小娟拉起姚燕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并递过来一杯水。
“我早就让你离开江万福你不听,一切都是自找的!”
林远山的眼睛早已看透了姚燕的内心,他断定姚燕受到的伤害只能来源于江万福。
“你明天就辞职别干了!”
苏家兴走进来的时候姚燕还在抽泣,苏家兴奇怪地看了看姚燕,又看了看罗小娟,然后他走到林远山床前贴近林远山的耳朵说:“局长,你爱人来了。”
“你告诉艺畅了?”林远山一惊。
“你出这么大的事,医生让叫家属过来。”
“可是——”
林远山的下半句还没说出来徐艺畅就急匆匆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彤彤。
“远山,你怎么样?”
“我没事。”
“吓死我了!”
看到徐艺畅用两只手按压着她自己的胸口林远山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打量过徐艺畅,他第一次发现徐艺畅脖子上戴了一条项链,头发也留长了,指甲上很精致地涂上了指甲油,好像离开自己后徐艺畅回到女人轨道上来了,林远山深深地感觉到他给徐艺畅的爱太少了,因为他知道只有男人才会把一个女人变成真正的女人,他甚至从内心感谢让徐艺畅回归女人的那个男人。
“爸爸,疼吗?”彤彤坐在林远山身边伸出手轻轻摸着裹在林远山头部的棉纱
“爸爸不疼。”林远山也轻轻地摸着女儿的头。
“你以后不要开车了,开车好危险的。”
“好的。”
林远山突然发现他的身边围着四个女人,都是他生命中的女人,只是他看她们的时候总是充满了内疚,她们爱他越多他就感觉越有罪过。
罗小娟和姚燕默默退出病房的时候林远山目送了她们,只留下徐艺畅后林远山问起了岳父,徐艺畅却躲开林远山的目光看向窗外不再言语,林远山着急起来,说:“爸爸的情况你要随时告诉我,别瞒着我!”
“外爷不认识我和妈妈了,叫妈妈服务员,叫我小姐姐。”彤彤告诉了林远山真相,林远山听后震惊了,他没想到他离开后岳父竟然变化这么大,他不敢再问下去了,他知道自己需要尽快回去看看岳父。
林远山在春节前一天离开了医院,当他的额头顶着一道七公分长的疤痕站在岳父面前的时候,岳父突然给他敬了一个军礼!
“团长好,二连连长徐期腾前来报到!”
岳父以前多次和林远山说起过他的团长,一个山东汉子,额头上有一道疤痕,说是在对越反击战中受的伤,那时一个越南兵手持砍刀砍向团长的额头,幸好团长及时把一把匕首捅进了越南兵的肚子里。
林远山在家里陪岳父住了两周,夜里他和岳父睡在一个床上,白天他会推着轮椅带岳父到公园里走走,只是岳父经常把公园中央的那座山当成老山,并且会把拐杖举起来朝老山那边射击!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徐艺畅开着车来接他们,他把岳父的轮椅折叠起来放进后备箱,然后扶岳父坐进车里,路上岳父对他说:“团长,我还真不知道你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