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心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沉着脸:“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这门口不是有侍卫在守着吗,你实在不放心叫她进来看着我就是。
我饿了累了,弄不出你家主子要的东西,你担当得起吗你!还不快去。”
章婆子一听哪敢耽误,立马笑着道:“是是是,慧淑人别动怒,老奴现在就去。”
她脸一变,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我去膳房一会,你进去看着慧淑人吧。”
那侍卫道:“是!”
待章婆子一走,宋安心和那侍卫立马交换了一眼神,进了房间将门关上。
“淑人,属下是青云,是属下无能,淑人您受苦了。”
青云跪下来道。
听着熟悉的声音,宋安心激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不过这侍卫模样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青云,她忙将人扶起。
“你也会易容术?”宋安心问道。
青云点点头:“属下之前是燕家暗探,学过。淑人透露出去的消息三爷早已经查到,只不过这些人太过谨慎我们跟了好几次都跟丢了,后面属下找到机会易容成了赶车小厮的样子才终于找到这。”
他从衣袖中掏出脸皮一般的东西:“淑人,属下现在帮您易容,待会您就以那婆子的身份跟我一块走。”
宋安心摇了摇头,沉着眼道:“青云,你来这都看到了吧,二皇子在炼兵器做炸药,他,要谋反。”
“属下知晓,待我们逃出去属下定会告知与燕将军和三爷。”青云道。
“我一旦消失,二皇子一定会立刻警觉,说不定狗急跳墙直接就会起兵。”宋安心眉眼紧蹙,分析着,“二皇子的制作的炸药量惊人,一旦起兵定会造成京都百姓与士兵们死伤无数。他早已密谋许久,势必要夺下皇位,我们决不能让他起兵,这些炸药必须得葬在这才行。”
“孺人的意思是?”青云问道。
宋安心眼神锐利:“釜底抽薪,出其不意一锅端!”
她将大致的想法告诉了青云,当然也包括梁妃联合大皇子下毒之事,她相信丰禾,燕将军与太子会更好谋划此事。
夜色黑沉,皇宫中,太子匆匆往御书房而去,他一身太子服太子冠神色凝重。
“儿臣参见父皇。”
坐在上位的皇帝从桌上的奏折中抬起头,眼眸微蹙,道:“你深夜如此盛重来朕这做什么?”
太子抬眼,看向了自己的父皇,他好像已经许久未如此看过父皇了,父皇两翼白了许多,眉间是深深的纹路,脸色很差眼里也浑浊了许多。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父皇会让他和大哥二哥骑在他肩膀上一起假装骑马,会与他们兄弟三人一起踢蹴鞠,会教习他们学问。
可不知什么时候大哥变了,二哥也变了,他们都想要他的太子之位,慢慢的父皇脸上和煦的时候越来越少,父皇也变了,变得对他严苛,猜忌,怕他迫不及待想要他的皇位。
“太子,你这样看着朕作何,你的规矩去哪了。”皇帝不悦道。
太子没回话,他抬手取下自己头上的太子冠,然后解开衣带将身上的太子服脱下。
“太子!你在做什么?”皇帝大怒,随后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
齐公公立马上前帮皇帝顺胸口,递上茶杯。
太子眼中露出担忧,止住了想上前的步伐,随即他噗通一声跪下。
“父皇,如若儿臣不能让您信任,儿臣不要这太子之位也罢,儿臣只想要您长寿安康。”
皇帝喝了一口茶缓和了许多,他脸上惊疑:“你都知道了?!”
太子点头,看着自己父皇:“父皇,我知道您疑儿臣,怕儿臣有不该的想法,可儿臣从未有过觊觎皇位之心。”他眼眸微阖,神色有些自嘲:“说了父皇您也不会相信,儿臣从出生就是太子,人人都说儿臣是未来的君主,可是有谁问过儿臣愿不愿意做这个太子。
兄弟不成兄弟,父子不不成父子,猜疑嫉妒陷害....连父皇您病重都要隐瞒儿臣,儿臣不知道做这个太子还有何意义,儿臣情愿只是生在寻常之家,起码父亲病重儿臣还能尽孝侍奉,不像如此,这帝王之家还真是毫无情意。”
说着太子脸上涌现了悲痛之色,他用手盖上双眼,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明明,明明父皇之前都会对儿臣笑,会关心儿臣,怎么,怎么就会变成这样.....我,我不想失去父皇....”
皇帝浑浊的双眼慢慢红了,他往后靠去,阖上了眼微叹了一口气,嘴角扯动:“晟儿还是那个心善孝顺的晟儿啊,父皇,父皇又怎么放心得下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太子将手放下,湿润的眼眸中有些疑惑与讶异。
齐公公早就在一边偷偷抹眼泪了,他忍不住开口:“太子殿下,圣上,圣上从来就没疑过您啊,圣上也是不得已如此,殿下您仁善宽厚,圣上说只有如此您才会得到磨砺,将来才能稳坐皇位啊。”
太子脸上怔住,恍然间他一下了悟,心中各种复杂情绪涌上。
“父皇!.....”
他悲恸叫出声,泣不成声,哭的像个委屈的孩子般。
皇帝抬了抬手,“好了,朕还没死,还能护你。”
太子慢慢止住哭声,再抬起眼,眼里是毅然与凌厉,“父皇,儿臣已经长大,这次儿臣来护您,儿臣希望接下来此番话父皇定要稳住心性,保重身体。”
太子此次与皇帝在御书房谈了许久,御书房时不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直到三更时分太子才从御书房出来。
太子走后,皇帝整个人萎颓下来,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晟儿真是不同了,之前朕总是放不下心,朕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是朕老了,朕老了啊....咳咳....”
齐公公在一边小心伺候着:“圣上,一切就交给这些年轻人吧,太子殿下定不会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