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墨倾尘自嘲地笑了一声,“我竟然败在了你的手上。”
他的视线扫过川流身后的男人,眉头一挑,而后垂头丧气道:“真没想到,阿强就是传说中的追命,怪不得……”
蓦地,他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知道,我就算扛过了这波毒,也活不成了……但是川流,我没有输!我不会输的!”
川流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墨倾尘挣扎着从石路上爬起,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倒下。
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目光锁定在追命身上。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川流请了你来又怎样,你护不住她的!”
话语间,他猛地一拉手中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正紧紧地系在川流的腰间,此刻成了他最后的筹码。
墨倾尘发狠地吼道:“川流,我死,你也别想活了!”
说着,他用力扯着绳子,不顾一切地从狭窄的石路上一跃而下。
谁知,少女的脸上却毫无惊慌之色。
墨倾尘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向深渊中跌落,刺骨的风如针扎一般拍打在他的脸上。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原本应该紧紧束缚在川流腰间的绳子,却恰恰因为他的用力,瞬间从少女的腰间松脱开来,如同一条失去主人的风筝,在空中无力地飘摇。
墨倾尘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望着川流那冷漠而平静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那冰冷的眼神深深印刻在了心中,变成了他永远无法忘记的绝望。
川流在腰间系的,根本就不是让墨倾尘拉住,来保护自己的绳结;而是一个用来试探他的,只要受力就会打散的魔术结。
你可能对我还缺乏一些了解……
你可能对我还缺乏一些了解……
少女的话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这一刻,墨倾尘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还是输了。
两面崖壁之间忽然吹过了一阵风,望着那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渊,川流叹了口气。一番折腾下来,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走吧。”她对追命说道。
“小祖宗,下次咱能别玩儿这种惊心动魄的项目吗?”追命环抱着双手,一边摇头,一边跟上了少女。
不远处,一扇厚重的木门静静地伫立,仿佛在守护「暗门」一般。这扇木门古朴而典雅,表面被精心清理得十分干净。门上的铜制圆环在岁月的摩挲下变得光滑,反射出淡淡的金光。
川流轻轻叩击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回响,木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门后幽暗的连廊。门后却空无一人,只有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一阵尘埃。
川流与追命对视一眼,一同走了进去。
门廊的两旁,郁郁葱葱的植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植被种类繁多,交织在一起,让整条路不再乏味。
穿过门廊,他们来到了一座中式的宅院前。
前院的正厅之中,三两个人影匆匆而过,他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这些人看到戴着口罩的川流和追命,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继续自己的工作,仿佛对这两个意外来客并不感兴趣。
正厅的右边角落处,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里,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看见两人到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两个,来干什么的?知道这是哪吗?”
川流走上前,低声说道:“朋友介绍而来,想下一笔订单。”她并没有直接说要找「黑桃q」,而是换了一个说法。
提到订单,中年男人果然竖起了耳朵,虽然并没有改善服务态度,但还是鲜少有耐心地继续问道:“订单种类是什么?有没有意向预约的刺客等级?”
说着,这个客服角色的中年男人,递给川流了一个册子。
川流翻看了起来。
她目前身负的追杀令,是「暗门」接单的一种形式,实际上「暗门」还能提供定制化的服务。比如:指定服务内容、服务时长、服务等级等等。
像追杀令这种形式,可以由甲方敲定金额,由乙方刺客自由选择是否接单。而其他的服务形式,大部分都是有明码标价的,比如什么等级的刺客杀一个人是多少钱。
川流全部了解了一遍之后,合上了册子,像是做好了决定道:“具体的人我就不看了。我要雇保镖,就要你们这儿最好的刺客。”
“这位客人,我们这儿是「暗门」,我们卖的是杀人服务。”客服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翻了个白眼说道。
川流自己拉来一个凳子,与他面对面坐了下来,“我这个保镖不仅要负责保护我,还得把想杀我的人都杀了,这算是杀人吧?”
客服被川流说动了,但还是觉得不合规矩,于是拒绝道:“抱歉啊客人,我们没有这项……”
“我出三十万。”川流忽然打断了客服的话。
客服突然抬起眼皮,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挪了挪屁股,坐正了些,说道:“三十万……的确可以雇到我们这边的顶级刺客了。虽然做保镖我们没有这个先例,但我们可以走定制服务合同。”
说着,他从桌下掏出了一张合同,熟络地在上面填写了起来,“我现在帮您填表,您缴费是用现金还是储存卡?”
川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你们那个顶级刺客为了保护我死了,我的安全由谁继续负责?”
客服拍着胸脯说道:“这点您放心,我们从来都是以结果为导向。如果我们派出的刺客身亡,将会由跟他同等级的刺客接手,无缝衔接满足您的需求。”
川流点点头,“好。”
说着,仔细看了一遍客服递来的合同,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跟您核对一下信息。”
客服见自己完成了这么一个大单,心中暗暗窃喜,热情地拿起合同念了起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到最后甲方的签名之时,笑容忽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