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志远说:“不是,我以为你关键时刻怂了呢!”
乔磊说:“姓乔的就没有怂的时候!”
几个人又对细节问题进行了讨论,戴志远说:“明天,我和乔村长,还有李主任,村里其他干部将在村部开会,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李萍听戴志远这样安排,感激的看了戴志远一眼,心想都说这个男人花心,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工人们听到公司突然通知放假,都在想,现在加班都来不及,怎么会突然放假,再一听说是为了配合镇政府拆仓库,工人们一下子就火了,大家都知道公司的仓库刚刚盖好,镇政府凭什么说拆就拆,在工人们眼里,根本就没有违建的概念,既然建起来了,如果是违建,最多罚点款,也不能说拆就拆了,再说了,大家好不容易在家边找一份工作,这一拆,如果把工作拆没了,那怎么办?
乔三拐子一听放假,他本来是高兴的,后来听说镇政府要来拆刚刚盖好的仓库,他就不干了,他开始到处串,说道:“大家都别回去,不能让这些人来砸我们的饭碗,我们要留下来,大家齐心协力的阻止这帮人来公司胡闹,这样下去,我们公司被搅黄了,我们又到哪里找这样好的工作,这样好的老板。”
工人们本来就不想回去,对镇政府强拆的事情不满,乔三拐子这么一说,大家都说:“对,我们不回去,就是不让这帮人来拆我们的公司。”
乔三拐子见工人都不回去,就说道:“我们这点人嫌少,最好把家里的人都叫过来,特别是老头老太太,让他们对付这帮王八蛋,最管用。”
明月晚上没回家,就住在厂里,她看到了,虽然公司通知放假,但没几个工人回去,她真的担心出事,自己的一层仓库拆了就拆了,如果闹出人命,那将如何得了,明月打电话给志生:“老公,沈从雨放出来了吗?”志生说:“派出所正在调查,一天两天放不出来,你也别担心这边,家里怎么样?”
明月是满肚子委屈,她多想老公此时就在身边,和自己共同面对,可谁知南京直营店出了这事,她压住满心的委屈,说道:“明天镇政府来拆仓库了,我给工人放假了,我不想出事,拆就拆了,以后按要求重建。”
志生叹了一口气,投资了五十多万,转眼变成了一片破砖烂瓦,关键还影响到公司的经营,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志生说:“拆就拆吧,拆了以后,我们也不会重建,就按现在这样,做几年,把欠的钱还了,我们也不做了,太累了,做老板看似风光,还不如打工自在,打工虽受人管,但起码不担风险。”
明月知道老公说的是实话,她也叹了口气,说道:“老公,我连累了你!”
志生说:“夫妻之间没有谁连累谁的说法,你明天也不要冲动,让他们拆吧。”
第二天八点半,蒋浩带着一帮人,三辆铲车,三辆执法车,半路上又加入了七八辆各种颜色的轿车,车里坐着的都是蒋浩找过来的流氓地痞和社会闲杂人员,一路上浩浩荡荡开向明月的明升公司。
到了明升公司门口,蒋浩一看,只有几十个拿着农具的老人,懒懒散散的站着,看样子都是看热闹的,因为他知道没有戴志远这个刺头在中间作梗。前门村这帮人也是组织不起来的。
蒋浩开心的指挥着第一辆铲车驶进了厂里,铲车和两辆执法车刚驶进厂里,这时,从车间涌出了很多工人,一下子把铲车围住,乔三拐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高声叫道:“大家齐动手把铲车砸了。”
蒋浩高声说:“大家都别激动,我们是代表政府来执法的,谁妨碍我们执法,就是妨碍公务罪,要坐牢的。”
工人们一听,有的就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片喊打声,只见外面一下子围上来了好多人,他们把社会闲杂人员的车辆团团围住,手持农具,开始砸车,痛打从车上下来的那些人,这些流氓地痞,平时也是横行乡里,习惯了打架,可一看对手都是五六十岁七八十岁的老人,吓得他们一时不知怎么办,也不敢还手,有的精明,抱着头蹲在地上,被打的哭爹喊娘。
蒋浩一看,这完全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一想自己是上了戴志远的当,眼看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的当中,有很多是明升公司工人的家属,这些老头老太太在家,听说儿媳妇或女儿的工厂要被强拆,他们也知道老板的好,就纷纷的过来,有的是凑个热闹,有的是想来帮助明月一把,见动起手来,都纷纷的加入。
蒋浩一看,形势与自己预料的不一样,与自己同来的城管办的主任祝长志,早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他缩在车里,不敢下来,幸好这帮老头老太太没有砸执法车。
他知道,明月的公司的仓库其实不属于违建,自己是为了讨好高方良,硬说是违建,他以为萧明月被吓吓就会答应高方良提出的条件,没想到萧明月这么强硬,后来他想改口,但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知道自己的祸闯大了,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自己和蒋浩背下所有,所以在车中吓得瑟瑟发抖,希望事情不要闹大。
这时的人越来越多,民生公司的工人加上戴志胜,乔玉喜组织的男女老少,已有上千口人,而周围乡村的人听说这边闹起来了,大家在家都没事,男女老少都赶过来看热闹,所以现场的人越来越多,镇里来的几辆车里,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在中间,一动也不能动,蒋浩雇来的那些地痞流氓和社会闲杂人员,有的人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他们大多都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敢还手,村里的人都接到戴志胜和乔玉喜的通知,打归打,但不能打出人命,所以看这些人蹲在地上不动了,也就停了手,但把这些人团团围在中间,谁要是想站起来开溜,又是一顿棍棒。
蒋浩看着眼前的情景,知道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他马上躲在一边,拨通了高方良的电话,在电话中着急的说:“高书记,打起来了,现场来了很多人,大约有上千口,把我们围在中间,现在我们是一动都不能动。”
高方良说:“你不是说只要戴志远不插手,就没事的嘛,怎么出现这种情况?”
蒋浩说:“我们很可能上戴志远狗日的当了。”
高方良说:“那你快报警呀!”
派出所所长钱勇忠,一早也看到了镇里的执法车和三辆铲车,浩浩荡荡的开出去,去拆明升公司的违建,他以多年的基层工作经验判断,知道肯定要出事,前门村的老百姓不会容忍这帮人瞎胡闹的,所以他上午哪里也没去,除去留下正常的值班人员,其他人都要做好准备,接到报警,马上出警,他知道,这种群发事件,公安民警早一分钟赶到现场,控制事态的发展,就能减少很多损失!
他接到110的指令后,立即带着警察,开着警车,一路上鸣着警笛,向明升公司驶来。
明月在办公室里,听到下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她怕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想下楼,周慧带人拦住,工人们都知道,要保护好明月,只要明月在,公司还能开得起来,如果明月倒下了,那这个公司就完了。所以无论明月怎么说,周慧带着几个人死死的把明月拦在办公室,不让她离开办公室半步。
下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工人已经把铲车司机和拆迁队的人从车上拖下来,开始痛打,蒋浩也挨了几下,他捂着脸,叫道:“快让萧明月出来。”可现场上谁有听他?有人气不愤,又上去弄他几个耳光,打的蒋浩也呆在一边,不敢吱声。
派出所所长钱勇忠带着几个人到了明升公司门口,这时已经又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再加上明升公司出来看热闹的工人,已经有一千多口人聚在一起!派出所所长一看警力不够,马上请求县局支援!
县公安局王局长不敢自作主张,边派警力支援,边向已经是常务副县长兼县政法委书记王明举汇报,王明举一听又是前门村的明升公司发生群体事件,他边指示王局马上带人过去,防止事态扩大,坚决不能死人,一边向县长和县委书记霍振江汇报,霍振江说:“明举书记,你马上亲自带人下去,平熄势态,现在我们的一些干部,又开始对企业吃拿卡要了,你要彻底的查明此事,无论涉及到谁,都要严肃处理!”
王明举说:“好的,霍书记,我这就带人过去,一定会处理好此事!”
王明举打电话给镇长张体忠,张体忠知道闹起来了,他说:“王县长,我们镇政府没安排综治办下去检查,我马上去现场!”
张体忠到了现场一看,人山人海,和上次一样,不过这次比上次还严重,有几辆车被砸烂,有的人被困在车子里,四周全是老人,张体忠也感到怕了,这些老人,说不定一激动,就上不来气了,他知道,这又是戴志远的鬼主意,连忙打电话给戴志远!
戴志远此时正和李萍,乔磊还有其他的村干部在村部,他来回在院子里走着,他怕乔玉喜,戴志胜他们闹不起来,又怕事情闹大不可收拾,这时接到张体忠的电话,知道事情成了,镇长都亲自到现场了。说道:“张镇长,我和乔磊,李主任在村部商量事情,刚得到消息,和乔村长正往回赶!”
张体忠心想,你小子就装吧,前门村能有你戴志远不知道的事情!
这时王局长已经带着县防爆大队和公安民警来到了现场,开始分散人群,可这些老人根本不怕警察,他们装聋作哑的就是不听,王局长知道,最难对付的就是这帮老人,抓不得拘不得,如果出事,那就是大事,很可能会出人命,虽然是老人,那也是人命!
张体忠已经打电话给附近的村。让村长书记过来劝退本村的村民!
前东村的付明忠付民和边向现场赶,边想,这次又是谁着了戴志远的道,要倒霉了。
这时王明举副县长已经带人赶到了现场,一看势态,比上一次还严重,他问张体忠:“张镇长,这个村的村长书记呢,马上叫他们过来!”
张体忠说:“已经通知了,他们正向这里赶。”
王明举问:“还是戴志远书记和乔磊村长吗?”
张体忠说:“是的!”
王明举也略略放下心来,他知道,这事又是戴志远为了保护明月的公司而安排的,不过他也感到难过,为什么这些企业要依靠家族势力来保护呢?
王明举知道,只要把外围的人群分散,里面的人,戴志远和乔磊一来,问题就解决了!
高方良接到蒋浩的电话,指示蒋浩报警后,觉得没什么事了,无非是一些老百姓,不理解镇里的工作,派出所的警察一到,吓一吓也就散了。
这时刚好一个村妇女主任来找他汇报工作,这个妇女主任已经和他相好很久,高方良刚好把昨天受明月的气发泄在这个妇女主任身上。他就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两个人相拥着,到办公室的里间去打扑克了!
高方良和村妇女主任就在他的办公室里间打起扑克,一场下来,用了半小时,人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么长时间,妇联主任还是意犹未尽,缠着高方良再来一场,高方良笑着说:“这大白天的时间不能太长,下次吧!”
王明举见镇党委书记高方良一直没来,心想自己都到现场了,镇里的一把手怎么还没到?他问张体忠:“张镇长,高书记呢?”
张体忠说:“我打了电话,可是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