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一听，哈哈笑了。
“小刀，那本来就是洪家沟的人，就算死完了，也不是我的损失。等赶走了许文山，他们还是要回到乔金娘身边，对我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我瞬间明白了，王顺够心狠，他就是要用洪家沟的人，和许文山拼命。乔金娘和许文山损失越大，王顺赚得就越多。
又等了一阵子，何胖子在外面喊：“大当家，探子回报，打进去了，现在打在一起呢。”
“好，你们出发吧，许文山营地里的人，不留一个活口！”
“我明白了！”
王顺长出一口气，往我旁边一坐，咧嘴笑了。
我也凑到他跟前，笑着问：“兄弟，会不会有一天，你也把我推到前面当炮灰？”
“别瞎扯！我王顺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傻。我发现，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是时来运转，越走越顺！小刀，你是福将！”
我嘿嘿笑了：“那确实，不少人都这么说。”
“小刀，要我说，你也别跟着那个什么活阎王干了，就留在长白山，先跟着我。”
我赶紧摇头：“不合适，真不合适，大当家对我恩重如山，就像亲兄弟一样，我不能干不仁义的事儿。”
“好，我最欣赏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以后，咱们也像亲兄弟一样，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不分彼此！”
我一听，立刻扭头看着他。
王顺愣了一下，赶紧笑着说：“我媳妇就是你媳妇，你媳妇还是你媳妇，我没啥心思啊。”
这时，外面喧闹起来，应该是大部队开始出发了。
我起身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回头说：“大当家，咱们这里一动手，洪家沟肯定也知道了，你安排几个小崽子绕到后山，乔金娘可能会派探子出来，到时候把情况跟他们说一下。”
“行，放心吧。”
王顺心情很好，一边喝酒，一边唱起了小曲儿。
外面逐渐安静下来，我们也闲着没事儿，只能坐在火炉边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何胖子来报告，说营地已经完全被占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王顺显然很满意，这才带着我们，骑马往那边去了。
刚走到半路，就看到雪地里出现了尸体，越往前走越多。等到了许文山营地的门口，尸体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还有小崽子正把里面的尸体扔过来。
火光闪烁，我们慢慢走进去，就见四处乱糟糟的，翻倒的火盆引燃帐篷，有人正在灭火。
积雪上一片一片的血迹，刚才的厮杀一定很惨烈。
石黑子从远处跑过来，笑着说：“六哥，许文山的人都跑进寨门里了，我在前面安排了两道防线，他们应该不敢出来偷袭了。”
“好，还是要小心，这个许文山会打仗，鬼点子多。”
“行，你放心吧！”
我快速骑马来到营地最前面，不远处就是洪家沟的寨门。此时，寨墙上火光晃动，一个个豆大的亮光正在从上面飞下来。
肯定在扔火砖，他们要照亮寨门前的空地，防止我们偷袭。
这一晚上太刺激，我估摸着许文山也得懵。
安顿下来之后，我和李半拉子也都累了，随便吃点东西，倒头就睡。
第二天接近晌午，我们被何胖子叫醒了。
他蹲在帐篷外，把头探进来，笑着说：“刀爷，昨晚派出去的人，和洪家沟联系上了。”
我赶紧坐了起来：“怎么说？”
“昨天晚上，他们也配合着打了一次突袭，把许文山折腾得够呛。镖爷传来的消息是，让咱们不用太着急，现在把许文山堵在前寨，他跑不掉了。”
“你们大当家怎么说？”
“大当家本来想让你们睡个够，但是许文山派人来谈判，你们还得去看看。”
我一听，赶紧穿棉袄，李半拉子还迷迷糊糊，准备起来，我摆摆手：“半拉子，你接着睡吧，我去看看就回来。”
他一听，翻了个身，呼噜声又起来了。
出了帐篷，阳光刺眼，天气很好。我跟着何胖子来到了王顺的大帐篷，一进去，就看到刘参谋耷拉着脸，坐在旁边。
我当时就笑了，赶紧走过去，抱拳说：“刘参谋，你来了。”
他赶紧站起来，似笑非笑：“刀爷，刚才王大当家说，要等你来了才能谈。”
王顺坐在那里抽着烟，点头说：“刘参谋，小刀兄弟来了，你该说就说吧。”
“我们许团长说，昨天晚上咱们有些误会，大家都能理解，就不提了。现在就是想问问，王大当家有什么条件，要钱要枪要子弹，我们都可以给，只要还能合作。”
王顺冲我招招手，让我坐在他身边，递上一支烟说：“你看，许团长现在也客气了。”
我笑了：“许团长的意思是，昨天晚上都是误会，还想合作？”
刘参谋低头笑了：“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能不能保证，以后别再发生误会啊？”
“能保证，许团长说了，可以和王大当家磕头拜把子！”
王顺哈哈大笑：“过年前，许文山还把我追得满山跑，现在又要拜把子了。小刀，我悟出来一个道理。”
“啥道理？”
“这世上，就别想着讲道理，不管是谁，你把他打疼了，啥也不说，他也会懂道理了。”
刘参谋的脸色很难看，勉强笑着，点头附和。
王顺扭头看着我：“小刀，你说吧，该怎么回复许文山？”
我想了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他要是有诚意，先撤出寨子，到外面的空地上扎营。”
他笑了，压低声音说：“这个主意是真好！但是我估摸着，他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那就是没有诚意。”
王顺点点头，大声对刘参谋说：“这样吧，你回去告诉许团长，让他带人撤出洪家沟，在寨门外扎营。到时候，我们可以唠唠。”
“好不容易打进去了，现在撤出来，不是把前寨拱手让给了乔金娘？”
“咱们要真能谈好合作，再打进去就是！”
刘参谋叹了口气：“大当家，好，我回去报告许团长，尽快给您消息。”
说着，他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王顺忽然说：“等一下，我还有个要求，听说洪瘸子在你们那里，能不能先把他送给我？”
刘参谋一愣：“洪瘸子？他现在恐怕只剩半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