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依旧只有那呼啸的寒风和冷漠的人心,他的呼喊声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那么的无助又无力。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入了童璟的心中,心中深藏的回忆在眼前重现,他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忽然,小童璟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他的面前,抬头仰望着他,伸出冰冷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带着哭腔一声声的哀求。
“大哥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救救我的娘?”
“大哥哥,求你了,救救我的娘吧!我不想失去她!可是她快要被人打死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看着小时候的小童璟,蹲下身来,伸出宽阔的大手,轻轻地为小童璟拭去脸上的泪痕和鼻涕。
他轻轻地将小童璟拥入怀中,这一刻,仿佛是回到了过去,他拥抱的是那个曾经历经磨难、遍体鳞伤的自己。
“别哭,别哭,一切都会好的。”他轻声安慰。
小童璟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呜咽着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拉着他的手,走向那座曾经熟悉的破旧房子。
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诉说着曾经的苦难。
他轻轻一推,门吱嘎作响地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随之变幻。
屋内昏暗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看到了那个年幼的自己,无力地躺在地上,任由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老刀,肆意踢踹。
而母亲,她衣衫不整,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被老刀欺凌的可怕红痕。她的脸上满是尘土和泪痕,疲惫地睁开眼睛,当看到眼前的童璟时,她的声音虚弱而颤抖。
“璟儿,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吗?”
“你...你是来救娘的吗?娘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听着母亲的话,他的心如刀绞。他蹲下身,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中闪着泪花。
“娘,是璟儿不好,让您受了许多的苦。娘,我来了,璟儿,长大了。”
就在这时,他眼中寒光一闪,霍然拔出身后的龙鳞剑,剑身摄人心魄的寒光。
他深吸一口气,紧握剑柄,猛地向下一挥,剑锋挥向那个躺在地上的母亲。
在剑锋即将触及母亲的一刹那,他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他心中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幻境罢了,是他内心深处最痛苦、最无法释怀的回忆。
他并未真正回到过去,也无法改变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悲惨往事。
他收起龙鳞剑,缓缓睁双眼,眼中的寒光,杀气已然消散无踪,唯有无尽的悲哀凝聚其中。
眼前景象再度变幻,他重新置身于寂静的松林之中。
这片松林中的层层幻境,如同一个诡谲多变的恶魔,在诱导每一个踏入此地的人,去面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逃避。
那些幻境如梦魇般纠缠不清,令人在其中越陷越深,直至灵魂被彻底吞噬,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迈出松林,他体内真气涌动,紧握剑柄,向后猛地一挥——刹那间,只见剑气纵横,大片松林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应声而断,原本困住他的阵法瞬间土崩瓦解,再也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他屹立于松林之畔,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夜空。经过一场心灵的挣扎与松林幻境的考验,他已彻底挣脱了内心的枷锁,从此踏上无畏之路。他不再停留,毅然前行,不久便抵达了九霄剑宗的外围高墙之下。
身形一动,落在围墙之上,他向内望去,宫殿内静悄悄的,竟连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这对于名震江湖的九霄剑宗而言,确实有些诡异。
“难道此地并非九霄剑宗的所在?”他心中疑惑自语,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地面。
他刚要迈开步子,眼神一凝,低头细看,只见墙角有躺着一个身着九霄剑宗装束的人。
他眉宇紧锁,却未有片刻迟疑,继续向前探查。
未走出十步,他的目光再次被前方的一幕所吸引。只见一株参天大树下,斜斜倚靠着一个手持长剑的身影,那人同样身着九霄剑宗的服饰,却已是一动不动。
上前一步,他的指尖轻轻搭在那人的脉搏之上。一股内力瞬间涌入他的指尖,却又似乎被某种力量所阻塞,无法流通。
“这些人都是被高手所制。”他心中暗自揣测,不禁惊疑交集,“难道在我抵达之前,已有其他高人捷足先登?”
他继续前行,沿途所见,每隔数步便有一名九霄剑宗的弟子横卧在地,无一例外地被人以高深手法点中穴道。
正自沉思间,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阵喧闹之声。
他抬头望去,只见火光冲天,一群人影正迅速向他所在的方向逼近。
怒骂声、急促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显然是九霄剑宗的弟子们已经发现了同伴的异常。
怒骂声、急促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是哪个不长眼的狂徒,竟敢在我九霄剑宗撒野!”
眼见局势骤变,他毫不犹豫地展开身法,仅仅瞬息之间,他便隐身于一株参天巨树的茂密枝叶之中,身影被完美地遮掩住。
他并非惧怕与这群人正面冲突,而是内心坚守着一道原则:不愿无端增添无辜的杀戮。他此行目的明确,只为寻找疾风,逐一清算其对自己的亲人,以及朋友所施加的伤害。
就在这时,一名蓝衣人飘然落地,气势如虹。蓝衣人身材魁梧,面容冷峻,正是九霄剑宗赏罚堂副堂主言风。
他一现身,场中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皆垂首恭立,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言风目光锐利地环视一周,沉声喝道:“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哗?”
一名弟子壮着胆子上前,躬身禀报:“副堂主,师兄弟们不知被何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竟有此事?”言风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可曾发现什么线索?”
那弟子摇头道:“回副堂主,并未发现。”
言风自言自语道:“莫非是那苗岭的兄妹二人又来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