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的家不近,所以,白栀和黎簇的谈话,也很久。
“抽根烟,介意吗?”
黎簇看着白栀顶着一张乖乖白兔脸,熟练的点烟,坚定的摇头。
他的意见不重要,反正白栀点上了。
“以后你准备干什么,工作方面,家庭方面。”
黎簇看着窗外,是他的家乡啊,是他上辈子离开的地方。
“工作不着急,看情况,反正我就算是不工作,也能活的很好,不是吗?”
白栀看着黎簇懒散的样子,知道了他的选择。
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他要平凡的过完这一生。
“确实,反正吴邪还是能养的起你的。”
黎簇对吴邪的态度,是那种很寻常的态度,不存在执着了,也不存在那些爱恨了。
“他要失望了。”
想起吴邪那个钻牛角尖的态度,白栀就觉得开心。
黎簇其实早就想开了,上辈子叫张起灵张老师的时候,就放下的彻底了。
只是吴邪,他,执拗了。
“我曾经对吴邪说过,吴邪翻不过那座叫张起灵的雪山,黎簇也走不出那片叫关根的沙漠。
可是,我从没有说过,我其实不太认同这个观点。”
白栀带着笑意,眼睛是对黎簇的欣赏。
白月光的杀伤力有多强呢?是就算白月光站在面前,也比不上记忆里那抹身影。
就如现在一样,黎簇找的不是吴邪,而是关根。
吴邪有一百个理由放弃黎簇,却找不出一个理由放弃张起灵。
可是,那是吴邪的事情。
哪怕他们以吴邪的视角去看他们,也还是有人会坚定不移的选择黎簇。
黎簇,是不可以拿去比较的。
是他们,是我们,是私心作祟,将张起灵和黎簇放在了一起。
黎簇很好。
是面对尸体在情绪激荡后立刻恢复好分类尸体的。
是十八个人里,唯一没有崩溃的。
是潜入汪家敢向首领以死相逼的。
是为了吴邪的计划,将生死置之度外的。
清醒的,狠厉的,果决的。
“是吗。”
很多人在黎簇和别人之间选了别人,就连黎簇自己也是这样。
当然,后来的他成长了,就不曾那样了。
“你那时才多大,人生还有大把的时间的,不过是少年热忱罢了,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所以,怎么可能走不出去呢。”
大把的时间,意味着还会发生很多的事情。
总有一景一物,能解开少年的纷扰。
白栀闭上眼睛,开口对着黎簇说:“所以啊,你过你的生活,吴邪那边的,愿意搭理就搭理,烦了就和我说,我会收拾他的。
他那无处寄托的记忆和情感,不应该是你来承担。”
黎簇对白栀的话有些诧异。
他都看出来吴邪是怎么回事,白栀不应该看不出来啊。
这么厉害的人,总不能是水货吧。
试探的开口:“吴邪早早的关注我,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也是这些日子我动身才这么大反应的,他不是真的要寄托在我身上。”
吴邪的不同黎簇看的清楚,这个世界的吴邪可比他上辈子那个吴邪要豁达的多,所以……
“所以他其实只是矫情一下,是吗?”
白栀看着黎簇,对他的惊讶很满意。
“我知道,但是你不了解我,我不允许有人比我还矫情。绝对不行!”
这也是昨天的她不好好吃饭的原因。
矫情,变态,小人得志,做作,这几个方面,她不允许有人比她厉害。
黎簇,这个来找关根的人,完全是倒霉又幸运。
倒霉碰上他们,幸运他们比黎簇上辈子的人要好。
和黎簇聊完,知道黎簇不会被吴邪骗到,白栀放心的扔下了黎簇,开车回家了。
她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要飞往吴家老巢,看看吴老夫人最喜爱的“儿子”的孩子。
不对,现在看不见,她是去祝贺一下,作为一个亲人。
至于吴邪,不关她的事情。
吴邪今晚不回解家,他在黎簇家住下了,和黎簇追忆往昔,好好畅谈一下上辈子的事情。
说说那波澜壮阔但是又泥泞不堪的过往。
好在吴邪哪怕又被白栀教过,又有吴小佛爷的记忆在,他依然是一只“怂狗”。
对吴二白的畏惧,让他带着新认的儿子,在白栀他们出发的时候,蹭了私人飞机回了老家。
解雨臣没来,在京城了,他有正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吴三省”可以出来见见白栀和解青月了。
哪怕吴邪有了黎簇这个儿子,哪怕他有了亲生的孩子,他还是更喜欢解青月。
五子登科的瓶子是白栀挑选的贺礼,很适合送有孩子的家庭的。
黎簇看着那个花瓶,觉得挺好的,就是看着吴老夫人刻意忽视的眼神,吴二白有些丧气的表情,再加上吴邪有些胆怯的样子。
觉得他们一家都有病,还是有大病。
“怎么回事,这瓶子不是挺好的吗?”
吴邪小声地,偏头刹那间眼神和吴二白的错开。
“物归原主,懂?”
这花瓶本来是吴三省的来着,但是白栀怀孕,那时的吴邪着急,所以直接抢了,送给白栀了。
现在送回来,怕是白栀觉得它丑。
这些年,好多的东西都物归原主了。
没有原因,就是单纯的白栀不喜欢,解雨臣那边又找到更好的了,于是,这些“残次品”,就被扫地出门了。
为了这事,吴三省找到机会就骂吴邪。
毕竟,当初这些东西,是吴邪带着白栀他们从家里搜刮出去的。
黎簇对这个吴邪表以十二万分的敬佩,但还是悄悄的拉开了距离。
虽然一年的零花钱不多,但是他还有其他的福利呢,可不能因为吴邪拖累了他。
啃老黎簇是不愿意的,但是啃吴邪,他愿意!
黎簇在吴家住下了,等到白栀从港城回来,把他再一起捎走。
于是,在白栀还没有出发的这些日子里,他看了一出假美猴王。
白栀捏着鱼食,漫步在雨中,看着长势极好的荷花,开心的折了一朵下来。
“说说吧,多大的问题啊,把你愁的给我来当撑伞的小厮来了。”
见四下无人,黎簇才开口:“我看着血脉存疑啊!!!”
真要是吃惊,那段他不曾参与的过往,真是精彩到爆炸。
接连出现的对解青月态度“忽好忽坏”的“吴三省”,让黎簇真的是开了眼了。
最有意思的是,这俩吴三省,吴家人都认。认就算了,那个把解青月当眼珠子看的吴三省,白栀还不喜欢。
白栀看着一直抢食,快要把自己撑死了也不让别的鱼喝汤的泰狮,坏心眼的将鱼食全放了进去。
伸手去接从伞边落下的雨滴,白栀心情又好了。
“没有啊,不存疑,吴家也算大家族了,给自己留个能藏起来的血脉,多正常啊。”
黎簇看着那缸指定会被撑死的小鱼,敏锐的闭了嘴。
“走吧,午饭时间到了。”
门口站着的吴邪看着颇有雅兴的两人,来叫他们赶紧“重返人间”。
吃饭,人生大事也。
走过去,拿走吴邪的伞,白栀开心的往餐厅走,只留下黎簇和吴邪。
“鱼要死了。”
说完,黎簇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伞,想着没有受过苦的身体,急匆匆地走了。
他怕吴邪抢他的伞。
吴邪看着那小的不用打伞的雨,走进屋子,拿了一个鱼缸,捞起来那些欢快的鱼。
\"废物利用一下,这些鱼白栀之后看见了,怕是心情不好,还是给三叔吧。\"
想了想,又把这些鱼放进了屋子里。
有两条实在好看的,他还可以分一下,给吴二白送去,再配一个被白栀“扔出来”的好看的瓷盆。
很好,今天达成了没有花一分自己的钱送礼的成就。
匆匆赶来的吴邪,看着没有人等他,也没有人找他,习以为常的找了地方,吃了起来。
“什么时候走,带不带小宝。”
吴二白和“吴三省”看着白栀,等着她的回答。
白栀正在吃饭,嘴里嚼着肉呢,不紧不慢的咽下去,才去问“小宝和妈妈走吗?”
解青月想了一下自己的满满当当的日程,“不去了,我和二爷爷说好了,这些天要和二爷爷好好学习锻炼一下,而且这次的活动,好像不用我去。”
这次张家想干什么,张起灵也没有说清楚,解雨臣那边也没有说,听着好像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一样。
眼眸低垂,白栀看向解青月:“有事?”
“嗯,说是要你处理。”
按照营养师的说的,解青月又给自己添了一碗汤,喝了一口之后才想起什么。
“齐叔叔也去,昨天晚上就到张伯伯家了。”
白栀觉得不对劲,皱着眉,不再想让解青月一起跟着去了。
“今晚就走,你和你黎哥哥吴爸爸一起,不要乱跑,知道了吗?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就买。”
事情,好像超乎了白栀的预想。
刚下飞机,看着严阵以待的张家人,好像分了两派。
张起灵和黑瞎子都在,站在最前方,他们的身边,却不是张海客。
穿着旗袍,披着披肩,全身上下,只有那双白色的蕾丝手套算得上装饰品。
和张起灵黑瞎子拥抱完,看着曾经和白栀接触过几个张家小辈不忿的盯着那个不熟悉老人。
白栀无视那个人的“示好”,接过了一个小张拿给她的手机。
看着上面张海客的信息,白栀张大嘴巴,好笑的摇头。
“哇喔~”
一个眼刀飞到那个人的身上,白栀将手机还给小张,带着解家人,走了。
张家的场子怎么了,有本事的,站在高处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