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白栀要气死了。
没有,没有任何一个年是像今年这个一样,过的乱七八糟的,没有!
张兰汀看着桌子上的糖醋鱼,再看看被做成各种奇异面团的饺子,觉得张海客可能活不到明年过年。
他会被解雨臣搞死的。
连饭都没有给白栀吃上一口,解家能乐意才怪。
白栀看着她想要的一切都要毁掉了,仰天长啸,大哭了起来。
“呜——”
张海客就晚了几步,听见这么大的动静,赶紧跑了进来,一看,他的天也塌了。
白栀吃不上饭了。
“那个……你要不要吃点?糖醋鱼也很好吃的。”
白栀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大声的说:“不要!”
然后抽抽搭搭的走上了楼,啪的一声反锁的门,躺在床上。
她就想吃口想吃的饭,怎么能那么难啊。
看着那鱼,张海客觉得他也会死不瞑目的。
“我记得,我说了要包饺子做鱼的,你们怎么不等我回来再动手。”
那个倒霉催的人又被人推了出来,有些胆怯的看着张海客。
“太晚了,怕你回来吃不上。”
这个理由不能说,毕竟是为了自己着想。
“那你们怎么不找会的人做。”
“热闹啊,与时俱进,增进感情。”
很好,这点也很符合张海客的想法。
狠吸一口气,心里不断的默念:这是我养的,这是仅有的,这个好孩子,这是我的报应,不怪他们,怪我,怪我。
脸上的表情扭曲了,张海客的烦躁也压了下去。
“和蔼”的看着他,张海客语气柔和。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说了之后,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啊。”
那人抠了抠手指,低头:“糖醋鱼你爱吃。”
所以他们以为张海客的打算是做些自己喜欢吃的,然后他们勤快的代劳了。
无语,没有比这个更无语得事情了。
不对,有的。
白栀不喜欢被人围观但是还是坐了两天,那个更无语。
“吃吧,没事了。”
孩子勤快也不能说不行啊,认命吧。
白栀正抽抽搭搭的躺着跟解雨臣视频,哭诉新受的委屈。
“花花……没……没吃的,他们,不给我……”
好了,新的罪名出现了。
解雨臣和解青月听着,看着桌子上白栀喜欢吃的菜,心里那叫一个生气。
怎么回事,还能不给人饭吃呢。
白栀哭的睡着了,因为鼻子堵塞的原因,声音有些大,但是还好,没有喘不过的现象。
底下的张家人也没有多热闹,但是很温馨,是很早以前没有的那种温馨。
“解小姐那边怎么办。”
张海客破罐子破摔了。
“没事,死不了。”解雨臣不可能打死他。
只是张家的其他人理解成了:没事,白栀死不了。
张兰汀倒是知道什么意思,只能远远的敬张海客一杯,祝他走好。
张海客回敬过去,毫不在意。
张家的年不热闹,人也不齐,但是只要在,他们就很有归属感,觉得他们是一大家子人。
规矩不多,除了张海客这个代理族长地位崇高,谁都可以在放桌上没大没小。
“还是乡下好,可以放烟花,可热闹了,出去吸一口气,全是炮竹的味道。”
他们这些人,再小也比白栀大,都经历过张家那段不好的岁月,知道乡下的样子。
“现在不行了,哪都禁烟花了。”
“偷着放啊。”
“不对,那叫集中销毁。”
“也热闹的,就是没有以前盛大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没有吵闹的感觉,只是觉得温馨。
黑瞎子正在赶路,张起灵那边也是。
时候好了,春节也多的是人不在家里待着,跑出来在外游玩过节了。
两人等啊等,盼啊盼,终于,黑瞎子起飞了,他终于走了。
零点都过了,黑瞎子急匆匆地赶到了张家。
守岁,好多人都没有睡,黑瞎子也就“平安”的进来了。
张海客见是黑瞎子,也不意外。哪怕是黑瞎子在看手机,好像“网瘾少年”一样,也没有说什么。
“钥匙给你,上去吧,厨房还有不少的食材呢,就是鱼没有了。”
黑瞎子接过钥匙,拎着行李箱上了楼,打开房门,看见白栀团成一团。
“小小姐,小小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叫醒白栀,反正黑瞎子声音不大。
但是好在白栀对他的声音敏感,又开始了抽泣。
因为解雨臣不确定白栀的具体情况,所以发了消息,让黑瞎子看看她再睡。
见叫不醒白栀,也不知道白栀现在是还在伤心还是已经伤心完了正在委屈,于是,黑瞎子掏出了夫人的牌位。
“小小姐,给额吉拜年了。”
白栀睁开眼睛,翻身跪在床上,duang没有duang出来,但是很用力的磕了一个。
“夫人新年好呀~”
语气很欢乐,动作很利索,就是磕头之后就着那个姿势直接睡了。
黑瞎子收起牌位,帮白栀换了一个姿势,走了出去。
张海客站在门口,看着他锁门装钥匙。
“怎么样了。”
“没事,好了,就是委屈。”
黑瞎子回着解雨臣的消息,还给解青月也发了过去。
“小小姐又不是洪水猛兽,他们到底在怕什么啊。”
说的都想笑,还张家人呢,一个个的那么胆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张海客扶额:“谁知道呢。”
白栀过的那叫一个没滋没味,反正睡的很不开心。
早上起来,黑瞎子上完香,转身去叫白栀起床。
等着她洗漱,等她穿衣服,然后黑瞎子心灵手巧的给白栀扎小辫儿。
“好看。”
看着自己的头发,白栀满意极了。
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样子,白栀更满意了,翻出了一条珍珠项链戴上。
“漂亮,端庄大气,优雅迷人。”
黑瞎子很满意自己的手艺和眼光。这搭配的,超完美。
两人下了楼,看见白栀大变样,张家人才真的意识到,他们“虐待”了白栀两天。
打过了脾气,白栀再看那些饭菜,也没有了火气。
大不了下次不来了,没必要跟一群孩子生气。
吃完饭,三人坐在沙发上,各有各的事情。
白栀被黑瞎子按在沙发上躺着,盖着毯子,看着动画片。
黑瞎子剥橘子捏核桃,一起看动画片。
张海客坐在一旁,拿着一沓红包,给每一个来拜年的张家人发红包。
“新年好客哥。”
“新年快乐。”
……七嘴八舌的,倒是比昨晚热闹。
白栀见状,直接一个翻身,看向张海客,伸出手,动了两下。
“我的。”
张海客刚想给,结果半路上又拿了回去。
“说新年好。”
白栀哀怨的看着他:“我新年可不好,你说是不是。”
先是被人参观,后是加班干活,再后来没有吃的,白栀都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不惨。
张海客无辜的眨眨眼睛,将红包塞了白栀,还是两个。
“新年好。”
白栀拿着两个红包,傲娇的回答:“还行吧。”
只是啊,这个年,注定不能这样开心下去的。至少,不会让白栀好过。
以至于白栀后来一直在说:为什么不保修还不能退,试用期三个月还没有过呢。
别人都是大年初一给长辈拜年,张家好,他们是族长给他们拜年。
刚欣赏完张海客的红包,门口开始热闹了。
那一声声的族长好,让白栀觉得他们前两天就是在排挤她。
\"娘的,感情不是哑巴啊。\"
白栀心中暗骂到,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减少。
黑瞎子的感觉很敏锐,立刻就转头去看白栀。
低头抵着白栀的额头,轻轻的蹭了蹭。
“起来了,小小姐,哑巴来了。”
只是刚说完又迅速的补充了一句:“这回是真正的哑巴。”
完蛋了真正的哑巴在白栀的心里还是很有份量的,以至于白栀也不在意张家人的“无礼”,翻身坐了起来,准备给张起灵吴邪这俩不回家的孩子一个大大的欢迎。
明明所有人看着张起灵都好好的,但是白栀却很慌张,连脸上的笑都没有维持住,鞋也没有穿,翻过了沙发,跑到了张起灵的面前。
拉着张起灵的手,白栀皱着眉:“你怎么生病了?你俩这是去哪玩了,生病了才往家跑。”
吴邪都愣了一下,被惊吓到了。
探身去看张起灵,看不出来,赶紧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身边的人,伸手去摸张起灵的额头。
“还真的有些凉。”
张起灵体质好,按理说吴邪都不觉得冷,没有道理张起灵会冷。
所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张起灵生病了。
白栀就知道,赶紧拉着张起灵往楼上走。
“找个大夫来,再做碗姜汤,应该是感冒了,再弄一碗清淡的面食,炒两个菜,青笋和那个……西兰花吧,少放点肉,再加一个粥,不要甜的,他生病了不喜欢吃甜的。”
张起灵啥都没有说呢,就已经被白栀拉着走了,真的就是走了。
张海客跟在后面,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开心。
他不理解,白栀怎么看出来的,而且很准。
最主要的是,一个小病,但是张起灵也很顺从。
没有推辞没有反抗,一言不发的跟着白栀走了。
就好像……在委屈。
黑瞎子拿着白栀的拖鞋,跟着上了楼。
到了屋子,张起灵已经被白栀按在了床上,还不放心的摸了一下额头的温度。
“先睡儿,饭还有一会儿,等醒了吃了饭看了大夫吃了药,洗了澡再睡。”
张起灵窝在被子里,眨了眨眼睛,看的白栀心疼不已。
伸手将枕头塞进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叹了口气。
“有什么想吃的吗?”
张起灵摇头,将被子掀开一点。
鼻子难受。
看着张起灵这个样子,白栀也没有走,也没有说,只是又重新盖好。
“我给你唱歌怎么样,你乖乖睡觉,等醒了就有好吃的了。”
张起灵闭上眼睛,黑瞎子将鞋放下,关上出去了。
“可怜的”南瞎要给“更可怜的”北哑做饭了。
姜汤,他的拿手绝活。仅次于青椒肉丝炒饭。
张海客见状也进了厨房,打下手。
“我给你唱儿歌,情歌唱了花花该哭了。”
“嗯。”
白栀浅笑,轻拍着张起灵,慢慢的哼唱着儿歌。
别说,小学音乐课本上的歌还挺好的。
慢慢的,张起灵睡着了,白栀起身往外走,结果慢慢站起来的吴邪吓了一跳。
两人出去,一起往厨房走。
“你怎么留屋子里了,吓我一下跳,差点叫出来,把老张吵醒了怎么办。”
吴邪一脸的忍耐,拖着发麻的腿往前蹭着走。
“我这不是见小哥难受吗?心中内疚,我就留下来看看。我一直和小哥在一起都不知道小哥生病,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很明显啊,我家的人我基本上都能看出来,除非极个别情况。”
虽然知道白栀不会在家人这方面说谎话,但是吴邪还是很好奇,白栀还能有失手的时候。
“啥情况。”
想起那次黑瞎子生病,白栀脸都皱在了一起,难看这俩字,不止说白栀的“样貌”,还说的白栀的脸色。
“那就战场那次,花花来找我,我俩都拉丝了,结果瞎子没撑住,被张启山扶着来找我。”
想起来白栀就闹心。
吴邪也想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右手食指轻挠脸颊。
那次黑瞎子和白栀可是离得近,战场上也没有分开,但是就偏偏没有看出来黑瞎子生病。
看着白栀臭臭的脸色,吴邪闭上嘴,也不敢问怎么看出来张起灵生病的。
他不问,张海客问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看着没有变化啊。”
白栀接过黑瞎子递来的菜篮子,开始洗菜。
“看眼皮啊,眼皮有些肿了,很明显的。”
张海客和吴邪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确认了,他俩真的没有看出来张起灵的眼皮哪里肿。
黑瞎子轻笑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索。
“别想了,咱们看不出来,这属于小小姐的独门绝技,我愿称之为感觉。”
吴邪在一旁守着熬煮的肉汤,撇去浮沫。
“真看不出来?”
“真,我和花爷试过,反正我们看不出来。”
白栀不解:“真看不出来?你们没有发现他的眼皮重了吗?就那种好像想要睡觉合眼的重。”
好一个睡觉合眼的重,这不就是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