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都用不着任何人提醒,九爷站起身,行至七爷跟前,认认真真道:“方才弟弟酒醉胡言,还请七哥不要放在心上,弟弟这厢给七哥赔不是了。”
一边说着,九爷一边对着七爷深深一揖。
七爷的面色仍旧不算好看,可九爷都这么郑重其事给他道歉了,七爷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能晾着人家,没得自己还要落个得理不饶人的罪过。
所以当下七爷起身把九爷扶了起来。
“算了,都是自家兄弟。”
……
宴席散罢,兄弟三人……
没有各回各家。
七爷倒是直接回家去了,九爷却被八爷带去了八爷府,不用说,又是一番叮嘱训斥,直训得九爷连连认错,发誓自己往后再不会轻易多喝酒了,八爷才放九爷走人。
这会子都半夜了,八爷就没有去后院儿,直接歇在了前院,翌日一早天不亮,八爷又早起入宫去了。
“什么?主子爷病了?”
八福晋甫一早起就听高嬷嬷说八爷昨晚忽然胃疼不适,半夜前院给八爷煎药的事儿。
“是,药是在膳房煎的,还是贴身伺候主子爷的石剑亲自盯着煎的,不会有错,定是主子爷的胃疼又犯了。”高嬷嬷忙不迭点头道。
八爷的胃原本没什么毛病的,但是自从那年大年初一,在大阿哥的周岁宴上被四爷逼着喝下了那一大海碗的烈酒之后,八爷的胃就不大好了。
平日里也没什么,就是每每饮酒过量之后,八爷会觉得胃里头不舒坦,如今都成老毛病了。
都道是久病成医,如今石剑伺候八爷都伺候出经验了,昨儿晚上九爷前脚才走,石剑就赶紧去给八爷煎药了。
虽然当时八爷自己还没察觉到胃里难受,可是没过多久,胃里已经隐隐开始疼了起来,待石剑把药煎好端到八爷面前的时候,八爷已经疼的额头冒汗了。
热乎乎的汤药下肚,八爷的胃痛才总算得到了缓解。
“主子爷这是又胃疼了,”八福晋闻言,不由眉头紧皱,顿了顿,然后扭头问道,“昨儿主子爷又饮酒了?”
“回主子的话,昨儿主子爷回京之后,同七爷还有九爷在四爷府上用了晚膳才回来的,”高嬷嬷道,一边跪下来伺候八福晋穿鞋,一边又道,“想来席间少不得要饮酒。”
“不过听膳房的奴才说,昨夜主子爷回来的时候,不像是喝多的样子,倒是一同回来的九爷走路歪歪斜斜,一身酒气,”顿了顿,高嬷嬷又道,“结果九爷走后没多久,石剑就去膳房煎药了。”
八爷虽然胃不好,酒量也不行,但是只要喝的不是太多,睡一觉,八爷也就缓过来了,并不会引起胃痛。
所以昨晚,八爷并没有多喝,那怎么还会胃痛呢?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刺激到了八爷,才导致的胃痛?
八福晋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想了想,然后道:“可知道九爷昨晚过来是什么事儿?”
高嬷嬷摇摇头:“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在膳房里头安插个眼线不算什么难事儿,但是想要把手伸进前院,甚至是八爷的书房,那难度可就太大了。
八福晋叹了口气儿:“明明身子不舒坦,还要这么早起入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万岁爷出巡,就只留了四爷跟主子爷监国理政,多少大事儿等着主子爷处理呢,主子爷自是不好懈怠。”高嬷嬷也叹了口气儿。
“干的再好,功劳还不是四爷的?”八福晋忍不住抱怨,“万岁爷也实在偏心,回回都让主子爷帮衬四爷,主子爷累没少受,可好儿却还不都是四爷得了去?如今四爷可是愈发得万岁爷看重了。”
高嬷嬷劝道:“好儿的确是让四爷得了去,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也得四爷顶着,旁的不说,就四爷主持节流的事儿,那可没少得罪人,不是三爷都直接闹上门去了吗?”
这倒也是,得亏万岁爷没让八爷去接这“节流”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