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温度或许有些高的缘故,挂在屋檐下的一些蜡烛一般粗细的冰溜纷纷断裂,在地面摔成块块冰屑。
屋脊上残余的积雪开始融化成水,从屋檐上滴落下来,院外和院内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
楚家村问人方面最终确定为阴杯后,本来高涨的士气现下跌到了谷底,众人情绪低沉,为氏族明年的情况感到担忧。
最难过的莫过于秦溪玥,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事,不用自责,结果不是你能左右的,楚氏一族未来命该如此,任谁都改变不了!”
杨青见姐妹难过,上前将鞋子递给了秦溪玥,等她穿上鞋子之后,拉起她的玉手,轻声安慰起来。
“族人对我的看法如何其实无所谓,我担心的是氏族的明年,恐怕会直接波及到怀楠考取功名!”
秦溪玥强颜欢笑,看向一旁的楚怀楠,绝美的容颜显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怜惜。
“姐,不用担心,真神预言只是给了我们一些预知,真正的结果不一定便是如此,事在人为!”
楚怀楠有些心疼,微微一笑,故作轻松,不想让姐姐担心。
“你说的轻巧,以你的情况,往前每走一步都要比别人多付出十倍哪怕百倍的努力,唯一的根基出现变故,你觉得需要多少东西来弥补缺失的?”
秦溪玥知眼前少年在安慰她,心里虽然一暖,但是嘴上却实事求是。
“你弟弟吉人自有天相,姐姐勿需操心!”
楚怀楠依然哈哈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这人,真是讨打!”
秦溪玥见楚怀楠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怒叱出声,虽然表面上生气,但是却为弟弟当下的心态感到欣慰,她心里的阴云便慢慢的散去。
一旁的杨青冲着楚怀楠一撇嘴,轻声回应了一声“就是!”。
“看来,与许茂麟的婚事我无论如何不能在逃避了!”
秦溪玥心中下定了决心,右手攥紧了衣袖。
其实了解一些内幕的楚怀楠比氏族中任何人都要担忧,要知道楚家村人道方面出了问题,会直接影响到他日后考取童生的打算,毕竟氏族气运是根基。
要知道以楚氏一族当前的族运,已经很难支撑楚怀楠能顺利的考取童生,更别说明年出现变故后的情况了。
本来成就童生比成为白生难了不止十倍?失去了族里的强力支持,可想而知后果不堪设想,况且大劫将至,时间根本拖延不了。
“今年的裁决难道楚家村输了不成?只有如此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楚怀楠眉头微微一皱,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丝无力之感。
如果楚氏一族注定要输给林家集,那么今日一族的努力是否都要付诸东流呢?
楚易舟或许和楚怀楠想到一块去了,甚至想的更加深远,他眉宇间已经阴云密布。
“不管结果怎样,我只需做好一个东家该做的即可,即使注定要输,也要将损失降到最低,看来游神会结束我只有外出寻找机缘才行!”
楚怀楠经过盘算,已经暗自打定了主意,他已无路可退。
虽然结交了清阳河神,其所给的神运或许能弥补一些,但是量再多却代替不了根基族运,加上考取童生另有一些其他因素影响,气运充足并不是决定性因素。
这时楚怀庭领着两名本家白丁来到了宅院,一名五旬老者,另一名是年轻后生。
此二人同族人都知道,他们全是楚易绶手下的奴才,不过此时无人多做计较,只要是白丁就行。
众人将注意力移到两名白丁身上,眼神中大多充满了希冀,希望接下来的问人方面能一改刚才阴杯的情况。
“二位,你们依次开始吧!”
楚易舟瞧了一眼两名白丁,语气平淡。
两名白丁先是给楚易舟施了礼。
“第三问,问人,楚氏一族明年是否族运昌盛,人丁兴旺?”
楚易舟清了清嗓子,高声喊了出来。
紧接着首先是老者,之后是年轻后生,两人按照与秦溪玥相同的投掷方式,将黑木盒子中的杯筊分三次投掷出来。
结果令所有人绝望的是,六次投掷皆是阴杯。
宅院内此时鸦雀无声,死寂的不存在一个人似的。
“这下满意了?结果不在于投掷之人,在于本该如此!”
杨青当即站出来瞪着楚易绶,给秦溪玥打抱不平。
“此番做法是为了稳妥,既然如此也算给贤侄女做一次公证,免得后面有谁嚼舌根,既然如此,你们二位退下吧!”
楚易舟心里虽然难受,但是故作镇定,扫视了一眼众人,他此番做法也是为了让族人彻底打消怪罪秦溪玥的心思。
楚易绶无话可说,挥了挥手,老者和年轻后生冲着众拥有位格者施了礼,一溜烟的挤出了宅院。
“既然是阴杯,溪玥就请用灵签来解析一番吧!”
楚易舟看向秦溪玥,声音再次提高了许多。
楚怀楠冲着秦溪玥微笑着点了点头,让她大胆去做。
秦溪玥鼓足勇气,再次脱下短靴给了杨青,站在蒲团之上,将神案上装着灵签的竹筒拿了起来。
呼啦啦!
秦溪玥摇动几下手中捧着的竹筒,差不多来来回回多次之后,竹筒突然一顿,一枚漆红色的竹签掉落在地。
众人瞧着地上的竹签,神色凝重异常,都在猜测上面给出的解释。
楚怀楠上前捡起了竹签,用手擦去了泥土,看向其上面刻着的一行文字,看过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神色阴晴不定。
果然,竹签上给出的内容很不吉利。
看完竹签,楚怀楠将其交给了楚易舟。
按照规矩,灵签需要摇出来三枚,若三个竹签上的解释都一样,证明阴杯已定,否则仍然做不的考,结果可信可不信。
紧接着秦溪玥连续摇出了后面的两枚灵签。
楚怀楠和楚易舟呆呆的瞧着眼前的三枚灵签。
内容竟然一模一样。
看来楚家村第三问问人一项阴杯彻底坐实,半点都做不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