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玘诺不去想更多。她开始睡觉,凌晨三点,她又悠悠转醒。
手机里居然有很多的微信消息。
有一条,来自诸葛熠画,他说:“明知道你有了新的生活,但见着了还是没法平静。对不起,因为装作陌路;对不起,因为没忍住冲动;对不起,差点让你在如今的婚姻里出错;对不起,因为从前种种。你不要有,也不该有任何负担。我知道你是醒着的,所以,对不起。”
有些答案,来得很晚,除了慰藉,并没有更多实际的意义,道歉也是。
从前,就只是从前。
他们确实有过往,就像她说的,他们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
现在的她那么明白,往事已矣,今朝人物非昨。
对诸葛熠画,在决定转身离开的那刻就是个选择和了断。这许多年过去,心中早就没了执念,谁又能保证那一刻的牵手就会换来一辈子的永恒呢?
如果放下是一种错,那就算是她花心又多情吧。
诸葛玘诺已经明白了一切。但此刻,她的本心如此肯定,面对他的时候,实有涟漪,可再无关风与月。
是惋惜,也是释然。
既然是释然了,也就放过了他吧。
诸葛玘诺只是笑笑,回:“被发现了?对不起,骗了你;对不起,没懂你的那些曾经。不过,你也不要有任何负担,我,离婚了。刚才的事,就当我们彼此给过去的最后交代吧。从此都再见了,诸葛教授!”
回完,就退出了和诸葛熠画的聊天界面。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条微信都是来自黄苍染。
“今天去哪里潇洒了?”
“我回来了,到你家找你,罗阿姨说你没回家。”
“也没在餐厅?”
“不会又在外面喝多了吧。”
“人在哪里?”
“人没事吧?”
“失踪了?如果一个人的话,在哪里?地址!”
诸葛玘诺也是笑笑,虽然已经三点了,她还是回了。
“哟,一回来就信息轰炸啊?”
“是喝酒了,但是人没事。”
“在瑞华酒店吃了饭,喝了点酒有点晕,就在这边睡了。”
她想了想,又特地回复:“明天12点之前不用找我,我要继续睡觉了。12点之后,如果我没给你报平安,房间号都可以报给你,3306。万一我失踪了,你按这个地址找啊!
“这下,足够放心了吧?明天见啊,看在你这么担心的份上,明天请你吃饭。”
诸葛玘诺想,这个点,黄苍染一定睡了。她就是要现在回好微信,报好平安,然后才能安心地继续睡觉,不被醒来后的黄苍染打扰。
回完了黄苍染的信息,在黑暗里,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
黄苍染,诸葛熠画。这两个人之间好像也有某种默契。在同一个时段出现在她面前,还能在同一个晚上,给她发微信。要说有缘,他们俩才是有缘。
少了很多负担,她的睡意更浓。意识在无尽的夜里,缓缓飘散。
“叮铃”,清脆的门铃声划破黑暗,无情地穿过诸葛玘诺的耳膜,直达心脏。
“叮铃”,又一声,尽管声音很近,很清晰,但她宁愿相信那是梦。她太不想睁开眼睛。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更持久的手机铃声。
诸葛玘诺摸索出手机:“喂?”
“一听你声音就知道喝了不少。”
诸葛玘诺一听就知道是谁,黄苍染!
她没有睁开眼睛:“天哪,你疯了?这么晚打电话?”
黄苍染:“电话?你为什么不努力点起来开个门呢?”
“哈?”这倒让诸葛玘诺不得不睁眼了,“来了。”
艰难地起床,开门。
诸葛玘诺靠在门上:“就知道是你!没收到我的短信吗?说好了我要睡觉到明天的。”
黄苍染:“谁跟你说好了?”
诸葛玘诺:“你说没说好就没说好吧,然后呢?”
黄苍染:“什么然后呢?”
诸葛玘诺:“你不会下了飞机马上来了吧?我这儿只有一张床。”
黄苍染看着诸葛玘诺送客之意很明显,故作不知:“一张床怎么了?”
诸葛玘诺本就因为喝了酒,双眼无神,听了黄苍染这不要脸的话,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他。
“好了,走吧!”黄苍染先绷不住。
“走?去哪儿?”诸葛玘诺的酒都要醒了。
黄苍染:“回家啊!”
诸葛玘诺:“回家?”
黄苍染:“我来接你回家!”
诸葛玘诺:“我不要。花了大几百的钱呢,没睡回本呢。”
“我报销。”黄苍染很干脆。
诸葛玘诺:“我还有很多东西呢!”
“有什么要拿的?我来收拾,我来拿。”黄苍染说着进屋扫视了一圈,“也没什么东西。那,这个换上。”
他说完,递过来一个袋子,诸葛玘诺接过看了一眼,是一套她平时穿的家居服。
诸葛玘诺:“这……”
“我说了,我去过你家。你出去应酬,肯定穿得漂漂亮亮的,但衣服肯定不舒服。你换吧,我去卫生间等着。”黄苍染解释加安排。
想到穿家居服睡,总比现在这身自在些,诸葛玘诺没把拒绝说出口。但究竟让她的脑子都很沉重,她想睡觉。等换好衣服,黄苍染出来,她开口:“我……”
黄苍染:“还有什么问题?”
诸葛玘诺:“我头晕,真走不了。”
“也交给我。”黄苍染说完,拎起诸葛玘诺的链条包和洗漱包,还有她的鞋,蹲到她的面前,“上来!”
“背我?”诸葛玘诺疑惑。
“忘了给你带鞋子,总不能你这身了,还让你穿高跟鞋吧?上来吧,我们回家。”黄苍染的声音很温柔,像他们小时候一样。
“我们回家”,看着他宽阔的背,敏感还未退却的她,突然红了眼眶:“好,回家。”
“但是,我可以自己走。”
诸葛玘诺翻出了酒店的拖鞋穿上,男女有别,他们都大了,离“儿时”都太远了。
“走什么走?”黄苍染不容分说,往后一靠,诸葛玘诺没有重心,倒在他的背上。
“背一下你怎么了?小时候也没少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