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玘诺带着委屈和难以尽说的复杂情绪好不容易看完了整个班会。她想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向她们要一个解释。只是她们四个,对待诸葛玘诺像是空气一样,各忙各的。等到了有合适时机的时候,在教室里就见不到人了。
所以,这就是结束了?等到同学差不多走完,诸葛玘诺跑去洗手间卸妆,同样想卸掉的还有这不好的经历。
洗手间门口。
“蘑菇,老师不是叫你们和诸葛玘诺一起准备的吗?怎么今天她不主持啊?”是她们的同学,她问出了诸葛玘诺想问的问题。
“她老是和我们意见不一致,我们不听她的,她就生气了。也不用心准备。”
“是啊,别说了。都通知他要单马尾,她偏要扎两个高辫子。”
“她扎两个辫子好看啊,就可以比绮莉好看了呗。”
“你们别这样说。”是郑绮莉的声音。
“绮莉这算是在帮我说话吗?”诸葛玘诺还这么想。
\"绮莉,就你同情她。\"
“是啊,人家看不上我们,不屑跟我们一起。”
她们四人你一言我我一语。每一句都被诸葛玘诺清楚听到。
这就是所谓的团体,好姐妹,“五朵金花”。
按照诸葛玘诺的性子,真要当面对质,也肯定说不过她们。所以,她不会上前。
大不了以后再也不见了。解释重要吗?真相重要吗?诸葛玘诺突然想通了。
想通了不代表能立刻消化。
放学后,诸葛玘诺去了一家奶茶店,点了奶茶,坐到店二楼的角落,背对着楼梯的方向。
她要调整好情绪再回家,不想让诸葛楠担心。
在角落里,她扯下辫子,头发因为被喷了定型水,也不能听话的恢复垂顺,她的眼泪也很放肆,不听话。她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想要擦眼泪的时候却发现没有纸巾,直接上手抹着眼泪,也顾不了妆会不会花。她抽泣着,尽量控制着声音,不想被人发现。
“同学!”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明明也是个小男孩的声音,却像平地一声雷,让诸葛玘诺直接僵化。
“同学,给你!”那人走上前来,把纸巾轻放在她的桌面。
诸葛玘诺不想这个样子被人看见,只是微微侧过头一点:“谢谢!”
近在咫尺的她非常需要的纸巾,她也不敢伸手去拿。
没有另外的回应,接着她听到了有人下楼的声音。这是把独处的空间还给她。
诸葛玘诺看着一整包的餐巾纸,粉色的外包装上,有个扎两个辫子的女孩,她感谢陌生人的大方,和善解人意。
伸出手,拿过餐巾纸,用了一张又一张。
再抽出一张的时候,里面居然有一张纸条:“不是你的错。清者自清。”
是黑暗中的光亮。
诸葛玘诺哭出了声,还是有人相信她的。
如果没有这个人,她或许会失意很久,但是因为这个陌生人的善意,她学会释然。
“清者自清”四个字,她到后面也一直记着。
而给她这四个字的人,叫诸葛熠画,现在她知道了也记住了。
小学五年级的最后一天,是她的痛,因为有了他的出现,也成为了她的成长。
小升初考试成绩出来了,她发挥失常,但分数也刚好能去市里最好的初中。
只是后来听说她们四个也去了那所最好学校,诸葛玘诺果断和诸葛楠说了不想去,而想去镇上的离家最近的学校。
惹不起,躲得起,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这是诸葛玘诺的想法。诸葛楠不理解她的做法,但尊重,而且在当时对于他来说,离家近一些也是最方便的选择,于是就答应了。
诸葛玘诺以为她会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但总是会有些想不到。她没想到开学的那天,就看到了光彩熠熠的郑绮莉。
可笑吗?躲都躲不过。
她本来想躲避的,但经不住郑绮莉走来:“诸葛,你选这个学校,怎么不和我们说呢?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的吗?”
见诸葛玘诺不说话,郑绮莉继续:“那件事情,我也没办法,但是她们也知道错了。你看,我特地打听了你的消息,特地选了这个学校。以后就剩我们俩了,我们要做最好的朋友,我们要相互照顾。”
诸葛玘诺当时真的信了。她也庆幸和她在一个学校的是郑绮莉。因为,那件事在她听来,在当时,郑绮莉确实是唯一一个为她说话的。
她只等一个机会,让郑绮莉来找她,她想好好问问之前的事。毕竟,是她们的错,让自己主动是不可能的。
但整整一个初一,她都没等到。
每次仅有的照面也是郑绮莉被众星捧月地在人群中侃侃而谈,和她只是打个招呼。
诸葛玘诺记着郑绮莉开学那天说的,她们要做最好的朋友,虽然现在变成了“点头之交”,但总归相安无事,而且每次郑绮莉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都格外热情。她宁愿相信她在郑绮莉心里是不一样的,宁愿相信是初中的生活节奏,让郑绮莉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准备来面对她。
正因为这样,初二上半学期,郑绮莉来找她的时候,她才会这样义无反顾。
脆弱,不就是展示给最亲近的人看的嘛。诸葛玘诺确定,在没有了另外三个的时候,在郑绮莉心里,她是最好的朋友。她很珍惜。
也就是因为这份珍惜,在严正平回来以后,诸葛玘诺照常每天送着牛奶,只是不再写纸条了。
果然,严正平就是贪得无厌的小人。开始送牛奶以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后面的很多天,诸葛玘诺都能看见郑绮莉是开开心心幸福样子的小女人。
而能让郑绮莉开心幸福的,还能有谁呢?
是,他们和好了。
和严正平和好以后,郑绮莉跟诸葛玘诺的联系又少了。诸葛玘诺太想告诉重色轻友郑旖丽,这一切都是她省下来的牛奶换来的,她这个闺蜜是非常合格的。
可是,这种难得的和谐美好,她怎么忍心打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