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门口处两个差不多的妇女,带着一名十来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其中一人秦淮茹还认得,就是许大茂他妈。
“许婶您也在啊!”
秦淮茹笑着打了声招呼,就没在刻意理会,既然要拿捏娄半城,就不能给他找到任何套近乎的关系。
她看着娄半城,笑着道:“娄先生您看咱们还要继续聊吗?”
“那是当然,公家有事传达,我娄半城自当认真听取。”
娄半城点了点头,看向娄谭氏道:“你先带着晓娥她们下去,没事不要来客厅。”
作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娄半城很明白秦淮茹的意思,这不仅仅只是不想有外人在场,还有断绝他打任何感情牌的机会。
先前见许氏跟秦淮茹认识,娄半城确实很高兴,想留她在一旁说说情,但秦淮茹对许氏不冷不热的态度,又让他弄不清她们的关系是否亲近。
接着,秦淮茹又表明了让她们离开的意思,娄半城也就放下了这心思。
这小姑娘狠着呢!要是不按她说的办,待会指不定再给他安排什么帽子。
不过,许氏这一嗓子,加上秦淮茹拿来他送给李长庚的礼物,娄半城也猜到了她的来历,多半是李长庚的儿媳妇。
这人他听许富贵两口子提过,现在确实在政治部挂职学习。
只是他没有想到,李长庚不光有个厉害的儿子,连儿媳妇也这么犀利,难道取对名字真这么管用?
李长庚天生主杀伐,还能影响家属也附带上杀伐果断的能力?
不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来这么强的进攻性?还是刀刀见血那种?
娄谭氏听到自己丈夫的话,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她打量了一眼秦淮茹,从衣着来看都不是什么贵人,加上还叫她陪嫁丫头一句婶,那更不可能是什么贵人。
当下,她打算不顾娄半城的意思说上两句。
正要开口。
娄半城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瞪着眼睛,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
“我让你带晓娥下去,听不懂我的话吗?”
娄谭氏吓了一跳,连忙收起小心思认错:“老爷对不起,我这就带晓娥下去。”
她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吗?娄半城为何对她这个相伴十几年的枕边人发这么大的火?
娄晓娥也被吓着了,牵着娄谭氏的手,有些畏缩的偷看着秦淮茹。
娄晓娥知道,自己爸爸发这么大的火,就是这个漂亮姐姐引起的,她要记在心里,等长大了再还回去。
哼,让她害自己被吓。
许大茂母亲同样被吓着了,却也不敢说什么,虽说现在她不是下人身份了,但毕竟当了十几年的下人,对娄半城本能的就有些畏惧,再加上她还是在娄家做事,拿娄家的工钱,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许氏还有些纳闷,平时秦淮茹对她挺热情客气的啊!怎么今天就这么冷淡呢?
带着疑惑跟娄谭氏下去后,客厅里又只剩下秦淮茹跟娄半城两人。
娄半城对秦淮茹告罪道:“家教不严让同志见笑了。”
陪了声不是,娄半城又挂起了自信的微笑,套着近乎道:“同志是老李的儿媳妇吧?我跟老李关系不错,对他儿子也能厚着脸皮称一声叔叔,你这头回上门,可差点就把我这当叔叔的吓坏了!”
娄半城说完还自嘲的叹了口气,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秦淮茹一听就明白,娄半城这是又想挣扎了,心中不由冷笑出声,脸上却始终挂着自信的微笑。
“听娄先生的意思,不光没认识到自己的罪行,甚至还对我的话有些质疑?”
娄半城腻歪得不行,这小丫头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我都拉关系套近乎了,你不回应就算了,怎么还想继续搞我啊?
这才多久就变成罪行了?
不过,娄半城对这事确实有些拿捏不定,因为李长庚的儿子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的军官能牵扯多大的机密?
他很怀疑秦淮茹在吓唬着他。
秦淮茹看到娄半城的表情,知道他还心存侥幸,也不解释,冷着脸站起来道:“既然娄先生还没有认错的觉悟,那我就不多留了。”
秦淮茹还真不是吓唬娄半城,她也问过谭主任李毅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而谭主任却只告诉她李毅现在很好,已经正式提为师长了,其它的让她不要多问,涉及到正在保密的军事信息。
试想,连作为妻子的他都不能打听,娄半城有这个嫌疑能好过?
看到秦淮茹又要离开,娄半城又急了。
“别别别,同志我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您坐,您赶紧坐。”
娄半城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他不敢用身家性命去赌,看秦淮茹并没有要一棒子打死的意思,却又反复拿捏他,必定有事用得着他。
他身为一个大资本家,当下有的也就是钱了,无非是舍点财的事,没必要把身家性命寄托在危险之中。
秦淮茹笑了。
“您看,您又紧张了,这让我怎么说好。”
秦淮茹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娄半城却不停的点头:“是是是,同志您说得没错,我又紧张了。”
娄半城心想,只要你不再一刀一刀的往脖子上劈,这回你说什么我就认什么。
“既然这样,我就听听娄先生检讨吧!”
秦淮茹笑着坐了回去。
娄半城终于松了口气,连忙道:“是,我检讨,我严肃检讨,但是对思想这块我的认知严重不知,唯有跟着组织走,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处,确保以后不再犯错,组织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没办法,娄半城真不能检讨秦淮茹说的那两种错误,真检讨了,那不是认定了自己就是想那么干?
也只能说自己思想觉悟不行,再交上保证书了。
也是难为死他老娄了。
秦淮茹笑着点点头:“娄先生的检讨很值得肯定,证明娄先生的觉悟正在提高,无愧爱国企业家之称。”
“既然娄先生一心跟着组织走,那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秦淮茹,也是李长庚同志的儿媳,这点娄先生没说错,同时呢,我也是军管会政治部的预备干部。”
不错,自从志愿拥军行动有了成效后,秦淮茹就被政治部纳为预备干部培养,只等生产后就会走上岗位,当然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她还没写申请书。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的申请只要提交,应该不会被驳回。
娄半城连忙站起来道:“秦干部好,娄某一定尽力支持你的工作。”
这回秦淮茹主动点明身份,娄半城反倒不敢套近乎了,表现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同时他也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要是李毅真像秦淮茹说的那样,这说不定是一趟不错的班车。
秦淮茹点点头,指着袋子里的礼品道:“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现在全国为战,前线的战士连肚子都填不饱,我家身为军属,实在不能在后方享受这么奢侈的东西。
如果娄先生真有心意,就帮我把这些东西换成对前线有用的物品,捐给前线战士吧!这样一来东西派上了更好的用场,我家也收到了心意,组织上也会记得你的贡献。”
娄半城现在总算搞明白了,说这么多原来就为这事,你直接说明来意,我能不表示,用得着.....
想到这里,娄半城忽然愣在那里,如果秦淮茹直接说明来意,他可能会象征性的表示一点,那现在,他必须要真诚的表现。
看来要出血啊!
“秦淮茹同志放心,拥军援战我娄某人责无旁贷,这点东西哪够?我娄某会联系一批棉花和药品提供给后勤和前线,全当娄某对前线战士的一份支持。”
说到这,娄半城忽然叹了口气道:“娄某也是爱国的。”
秦淮茹也不去纠结娄半城的爱国真假,只要物资能兑现就好,她站起来对娄半城鞠了一躬:“我替前线的战士感谢娄先生慷慨解囊。”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娄先生帮我借用一批缝纫机。”
是的,秦淮茹不光要替前线争取一些援助,她还想增加拥军志愿者们生产项目,也是给她们找出路,毕竟她们为国尽了力,到最后哪能真的不表示一下啊!
秦淮茹想揽一些加工军装的工作下来,不光帮助了后勤,还能让那些志愿妇女们学一项技能,等到胜利后,这些缝纫机闲置也是闲置,说不定可以申请办一个工厂。
娄半城却有些腻歪,小秦同志这个“借”字可用得真妙啊!
难道你说借,我还能真的当借?那不是显得我这爱国资本家没有觉悟吗?
他大笑着道:“为前线做贡献,哪有什么借不借,小秦同志请放心,三天之内,娄某一定收集五十台缝纫机支援后勤工作,以后也会陆续支持。”
“那太感谢娄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