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啊!!!
在李主管的高声尖叫当中,疾驰的动力甲在地上留下血红的痕迹,彻底冲出重围。
早已呈现斑驳的墙壁要如何抵挡这沉重的冲撞?
于是那阻拦在前方的墙壁被瞬间洞开,大大的色块碎裂崩解成为更小的色块,然后落到地上为鲜红的路面留下一抹杂色。
而那最后彻底失去平衡的动力甲则在乱石中飞起,载着齐愿和李主管翻滚回旋,连钢铁的骨架都彻底弯曲,将二人肆意甩在远离道路的荒原。
按理来说被从300公里时速的载具之上被甩出,无论如何都会形同一摊肉酱才对。
但待齐愿在满是碎石沙砾的地面上狼狈爬起,却发觉自己只是腰酸背痛,身上和手上一片淤青,但却连一个切实的伤口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那个在地上躺成大字已经爬不太起来的李主管,伸手竖起大拇指大笑开口:“猛啊,老李!”
在地上躺着遥望低垂天空的李主管闻言只是瞪了他一眼:“猛个屁!我都要累死了,都会怪你好好的路不走,坐什么见鬼的动力甲。”
经这一遭,他感觉自己以后就要对这种钢铁造物有心理阴影了,特别是刚才落下来的时候这具动力甲正砸在他身旁不到半米的地方。
他耳朵甚至能感受到那动力甲砸在地上带起的呼啸的风声。
离当场去世只有半米之遥!
而此刻那具动力甲已经几乎被拦腰截断,这也亏得是军用装甲,结实耐操,不然早就散架了。
不过看目前这样子,不经过一番大修恐怕也是够呛能动了。
“所以刚才到底发生啥了。” 齐愿凑近伸手拉起李主管,好奇发问,眼里求(偷)知(师)的渴望几乎难以抑制。
“简单的定律操控。”李主管捂着扭到的腰小心站起,鼻梁上的眼镜此刻已经断了一只腿,他只能伸手小心扶着:“我营造了一个虚假的引力源,给这个动力甲施加了一个横向的引力……”
他解释着,三言两语就让齐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但正是如此,他才越发感到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发问:“自然定律竟然是可以改变的吗?”
“整体当然不行,有封锁协议锚定着整个世界的运转规律,自然不会让外力随意更改。”他顿了一顿,“当然局部的微调是可行的……”
事实上定理操控并非难事,起码相较于一路升到第五位阶掌握神权的灵能力者比起来要简单许多,只要好好学习就行。
虽然对某些人来说这也一样不轻松就是了。
这一切盖因深境探索的推动。
在深境一切的物理定律并不如现世这般稳固,甚至在某些区域物质周期性解离,时间产生畸变都是常事,这对世界各国对深境的开拓都有不小影响,因而便催生了定律操控这一横跨了现代科学和神秘学两大领域的怪胎学科。
其本质便是运用神秘学手段对底层顶定律进行干涉,用以在深境营造出一个相对稳固的物理环境,这也几乎是每一个致力于深境开拓的学者必备的技能。
当然后来逐渐引申和发展就形成了一门独具特色且极为注重实用主义的学科或者说职业——定律学者。
手段高明的定律学者在常人看来几乎与魔法师无异。
当然这也要求学者在神秘学和现代科学层面上都要有比较深的研究,天文,物理,数学,甚至量子领域也好,总要有一科有所建树才行。
“也就是好学生才配用喽?”齐愿诧异发问。
李主管嘴角抽搐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瓮声瓮气的回答:“对!”
这回轮到齐愿嘴角抽搐了,在心底彻底把偷师的想法压死,他的学习成绩或者说科研上的天赋和成就可以毫不客气地用一句话讲:足以和全卓然在化学上成就相提并论。
你问全卓然是谁?
他是齐愿的高中同桌,曾经在化学实验课上测出水的ph值是367。
齐愿叹了口气,回头看着那已经堪称报废的动力甲,他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一件事,立马两眼冒光地来到李主管旁边。
既然离主管能控制引力,那且不是用好了就能让人直接飞上天?
齐愿想到这里就抑制不住脑海里的唤醒,相当亲切地朝着李主管发问。
然后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拒绝。
齐愿瞪大眼睛质问:“问什么?”
但李主管只是翻了个白眼:“因为我是研究深境生物分类的,这事你得找个研究引力场的过来。”
事实上李主管也从来没系统研究过定律操控,只是以前学生时代的时候因为好奇涉及过这些方面,而且在今天之前也一直都没用过。
齐愿听完他的话也只能无奈叹息:“老李你怎么时有用时没用的?”
“……”李主管。
他能打人吗?
。
。
聊天打屁了半天,齐愿终于有空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了。
说来也怪之前街道上那层出不穷的怪物洪流,在他们冲出街道落入荒野的那一刻就如同幻觉一般消失,甚至就连那街道也不见了踪影,此刻入目四方只有沙砾,荒土和杂草。
天空阴暗低垂,呼啸的风好像从四方吹来,无论脸朝哪都能感受到狂风扑面留下一片干涩。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
“咱们又向梦境的深处迈进了啊。”
坐在动力甲残骸上休息的李主管摇头叹息。
这么一直往深处走也不知道最后会迎来什么。
他抬头看着正清点腰包里的东西的齐愿,沉默了一会不禁开口发问:“你还要继续前进吗?”
难得将腰包里的东西码齐放好的齐愿闻言有些诧异,抬头看向李主管,“不是你最开始提议要去找那只可能引发这场梦境的深境异种吗?”
“是我提议的没错。”李主管点点头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问出口:“但问题是你,如果说我是技术部主管对这件事负有一定责任的话,那你呢?”
齐愿有些茫然,“我也是社保局员工啊。”
“你只是一个临时工。”他正视着齐愿的眼睛,“你甚至连培训期都没过,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窝在一个地方等着上面派人来救援,以我对社保局的了解这绝对比注定找元凶要安全得多,为什么你要一路过来呢?”
“我不知道。”没有什么思考,齐愿脱口而出,但很快他又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地回答:“我只是觉得行动起来要比总待在一个地方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