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走廊里,还能听到厅内话筒传来的声音,隐隐约约听着像是陆父在做感谢的发言。雷鸣般的掌声落下后,男人又说了两句,紧接着,站在门口的服务员便行动了。
大厅门被拉开的瞬间,聚光灯从头顶打了下来,陆轻颜和甘棠二人一起走入厅内。
这路径像是提前进行过排练一般,陆轻颜带着甘棠走向陆家人。
等等……
甘棠看着这个场景忍不住有些想入非非,这怎么那么像婚礼现场?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旦产生便挥之不去了,甘棠只能庆幸自己的表情管理做得还不错,一时间没有人发现她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
二人站定时,陆成厉自觉走到了最边上。
此时,甘棠的左手边是陆父、陆母,右手边是陆轻颜、陆成厉,而她不知不觉中就成了c位。
“这是我的女儿,闻染,当初在医院里面被抱错,在今年才被认回的女儿。”陆父声音清亮地介绍着,“很感谢老天将这个女儿送回到我们身边,同时我们也要在这里宣布,陆家以后便是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他们共同拥有陆家财产的继承权。”
在陆家这样的家庭里,继承权便代表着认可程度。话已至此,足以表达陆家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的态度。
陆父陆母商量过,他们管不住其他人的思想,也无法阻止旁人在背后议论,可在几个孩子面前,他们应该表达他们的态度。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因此受到伤害。
宴会还在继续,很多人对甘棠都有好奇心,又瞧着陆成厉始终在她身边保驾护航,便借着和陆成厉打招呼的契机和她也聊上了几句。
除此之外,参加宴会的人里,有不少和甘棠年龄相仿的。确切来说,这些年龄相仿的人里,最初都是冲着陆轻颜而来。只是在陆家当众表达了对甘棠的重视后,他们调转方向,纷纷朝着她的方向过来。
来的是同性,陆成厉基本上就不会管,可如果是异性,他恨不得要盯着人家的一举一动。陆总的压迫感非比寻常,和甘棠一个年龄段的男孩子基本上都经不住心理压力,介绍个名字,最多再说两句废话便溜了。
在陆成厉赶走了不知道多少批人以后,甘棠用手肘碰了碰自己的好哥哥,打趣道:“哥,你也不怕传出去,人家说你以大欺小呀。”
“我在这站着欺负谁了?”陆成厉挑了挑眉,“还是说,你看上哪个小朋友了?我把人给你带过来?”
“越说越离谱了。”甘棠毫不客气,白了他一眼。
陆成厉看到妹妹这么生动的表情,右手握成拳,挡着唇角扬起的弧度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另一边,陆轻颜也被自己的朋友们团团包围着。
“颜颜,你哥怎么一直跟在她边上?明明你才是他照顾了十几年的妹妹。”
“很正常啊,他是我哥的亲妹妹,也是陆家的真千金。”陆轻颜轻描淡写道,浑不在意。
有人却把她这副样子当成了逞强:“什么真的假的?你在陆家生活了十几年,你爸妈和你哥哥都那么宠你,感情都是真的。就算这个闻染回来了,也没有办法取代你。”
“我们不存在取代或者被取代的关系,如果你还要这样说下去,那我想这里并不欢迎你,陆家也不欢迎你。”
“陆轻颜!你怎么好赖不分呢?”
“在我面前挑拨我们陆家人的关系,你这算哪门子的好?是想要看好戏的好吗?那抱歉,这里没有你想要看的戏份。”陆轻颜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请你们来,就是让你们知道,染染也是陆家的女儿,我不需要你们假冒我的名义替我伸张正义。过得好不好,我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陆轻颜周围全是和她一个圈子里的女孩子,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态,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短时间之内可以杜绝某些心思不纯的人来离间她和甘棠的关系。日久见人心,解决了短期隐患,就更不用担心长期了。
陆轻颜在这里舌战群儒,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们不远处正站着两个陌生的面孔,正是安灵蕊和沈静。
安灵蕊兴冲冲地把这边发生的情况,用信息的方式发给了甘棠。要不是因为甘棠现在被那么多人盯着,她都恨不得把对方直接拉来现场看戏。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甘棠看着安灵蕊发来的消息,觉得自己就是在看实时转播,心头也是一暖。回到陆家之前,她最担心的就是要怎么和原本的陆家小姐相处,没成想,会如此顺利。
甘棠不知道的是,陆轻颜看着乖巧,可她到底是被陆家宠着长大的,多少有点脾气。如果两个人磁场不对付,她压根不会表现出那么多的善意。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甘棠最开始和她接触的那小半年。
宴会过半,甘棠这边打招呼的人才渐渐少了许多。她以前也当过大小姐,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对这些流程并不陌生。
反倒是一直在甘棠身边保驾护航的陆成厉,始终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发生什么意外。趁着人少,他才再次和甘棠说起了悄悄话:“还好吗?适应吗?需不需要回去休息?”
“一切ok。”甘棠笑着说道,“哥,你不要总把我当成瓷娃娃一样来保护,相信我,好吗?”
陆成厉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做得很好,我也想象过你会做得很好。”
兄妹二人气氛和谐,突然又听到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成厉,小染。”
循声望去,是赵千梦。
陆成厉笑容不变,冲他摆了摆手:“好久不见。”
陆成厉和赵千梦的关系不可谓是不复杂,两个人以前的关系的确不错,不过这更多的取决于他们当时的学生状态。上大学以后赵千梦为了家里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还要争取继承权,和玩得好的几个兄弟自然而然也就走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