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华夏民族自古秉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无论国师所图为何,客观上受益的都是脚下的这片山河热土,是夷州城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更何况国师原本就是一个心怀天下的智者,如果有所图谋,也是图谋为华夏民族的振兴和大兴子民的福祉而鞠躬尽瘁。
此刻,夷州府衙大堂里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热忱与希望,那是他们相互鼓动着来找知府大人问话之前,根本无法想象的结果。
百姓们是心怀感恩的,位高权重的国师大人尚且为了夷州的繁荣和发展如此不遗余力,那么他们作为夷州的一份子,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地等着别人把幸福送到手里呢?
所谓的百姓问政,自然包含着极其明显的两层意思,第一层很直白,连日来的变化是否为夷州城起死回生的希望,这是夷州百姓期盼了多年的夙愿。这第二层意思,便是他们能为这个希望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力所能及的帮助也好。
都说大兴王朝盛世太平已经二十余载,可夷州城被遗忘了的孩子,至今还过得如此不尽如人意,百姓们的需求很简单,吃饱穿暖便足矣。
因此,当赖永清言之凿凿地说出国师以往的丰功伟绩,并且把他这些天苦心筹划的大夷州计划公之于众,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姬文忠,颤巍巍地起身离开座位,扑通一声跪在大堂上,言辞恳切地说道:“老朽不才,愿为国师,愿为我夷州府衙,效犬马之劳!”
见姬文忠如此,府衙里前来问话的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学着姬文忠老员外的样子,对着赖永清表态道:“我等愿为国师,为夷州府衙效犬马之劳!”
赖永清大为震惊,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原本有些疲惫的双眼此刻已经一片通红,他在夷州知府的任上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夷州城的百姓们,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希望,就会表现的如此慷慨与热切,他们的心里,是真正把夷州看作是自己的家园的。
想想这些年,他这个代表朝廷的父母官,没能够给夷州城带来一点点变化,赖永清的心中顿时惭愧的无以复加,他不敢受百姓们如此大礼,稍稍侧了侧身体,伸出双手做了一个上扬的动作,有些惶恐地说道:“诸位乡亲……诸位乡亲啊!大家快快请起吧!赖某万万受不起大家的跪拜啊!”
赖永清说着,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先是朝着跪在面前的上百名百姓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才缓缓抬起头,语气哽咽地说道:“赖某为官半生,尤其是在夷州任上这么多年,没能给诸位父老乡亲们创造一个安居乐业的美好家园,赖某惭愧之至。”
紧接着,赖永清不等府衙里的百姓们说话,便接着开口道:“赖某虚度五十余年光阴,自以为只要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就算是无愧于心了。谁知,这几日同国师大人相处下来,赖某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没有给诸位带来安定踏实生活,就是赖某最大的失职。”
说到这里,赖永清脸上露出深深的懊悔之色,几乎哀叹着说道:“赖某原本以为,像我这等无用之人,最好早些摘去头上的乌纱,以免坑害了全城的父老乡亲。但转念一想,倘若赖某真的这么做了,那才真的成了夷州的罪人。”
赖永清环视着大厅中一张张充满热切面庞,脸上的悲戚一闪而逝,随即闪着明亮的双眼,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说道:“承蒙国师不弃,率领所向披靡的远征军部队和他麾下许许多多的能人异士驾临夷州,给咱们夷州带来前所未有的希望。我赖永清,在此向各位父老乡亲们承诺,从此愿为国师马首是瞻,不把夷州城变个样子,永清愿自绝于夷州城头向全城的父老乡亲们谢罪!”
这时,就位说话的书生苏鸿志朝着赖永清俯首拜道:“知府大人言重了!夷州城今日之困境,实非大人之过也。这些年,我等寻常百姓也目睹了大人的勤勉和公正。百越之患由来已久,我等原本对其恨之入骨却又毫无办法,夷州城也因此遭受多年的欺凌和荼毒,本质上与你无关!”
面对苏鸿志说的这句公道话,在场的百姓们纷纷点头附和,姬文忠此时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是啊!大人无需自责,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是大人能够左右的。咱们如今总算是盼来了国师这个大救星,那便不如好好想一想,如何改变夷州城这穷困潦倒的局面吧。”
姬文忠是代表中的代表,苏鸿志算是百姓当中最有学问的人,他们两个齐齐表态,在座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说道:“大人,你就说咱们以后要怎么做吧,只要国师和知府大人有需要,我等就算省吃俭用,也要略尽绵簿之力的。”
“大人刚才说,国师要架桥铺路,要修屋建房,我等别的不会,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为了咱夷州城,府衙就是派一些徭役下来,我等也心甘情愿地接受。”
“知府大人,您刚才说,国师要派人建一个什么农业基地,是不是以后就能给咱夷州城的百姓分发良种了?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咬咬牙,多开垦一些田地出来,那样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
府衙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每个人似乎都在憧憬着将来的美好生活。赖永清心中十分感动,大兴的百姓最是朴实无华,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心里的愿望其实真的很简单。
到最后,还是赖永清从府衙的桌案前站起身,走到府衙大堂的正中央,双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待大堂里重新安静下来以后,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诸位乡亲请听我一言,你们的情义赖某记在心里了,接下来我将遵从国师大人的指示,尽快完成夷州城防建设规划,到时候肯定要乡亲们的鼎力支持,但也不需要大家白白出力,只要我们大家万民同心,夷州州城的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请你们大家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