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老微微一笑,沉声道:“玲儿,没想到咱们还能有见面的机会。”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今日在宴会上看到你……” 西门老夫人的声音微微哽咽,眼中泪光闪烁。
白长老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玲儿,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好与不好,都已经过去了。”西门老夫人苦笑一声,既有对过去的无奈,也有对现在的释然。
“只是,这位想必就是……”她的目光落在白落盈身上,指尖不自觉地轻颤。
快二十年了,自从那个雨夜被迫将襁褓中的女儿托付给白长老后,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相见。
此刻,望着那张与自己年轻时如出一辙的眉眼,她只觉得喉头发紧。
“娘亲,我是落盈!”白落盈早已按捺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西门老夫人保养得宜的双手。
“我终于见到您了!爷爷都跟我说了,我是您的亲生女儿!”白落盈眼中泪光闪烁。
长孙玲身子猛地一僵,涂着丹蔻的指甲险些掐进掌心。
二十年了,她和白长老的女儿,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确认门窗紧闭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个秘密若是泄露,不仅会让她在西门家族苦心经营的地位毁于一旦,更可能给女儿带来杀身之祸。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嘴角扯出一个端庄得体的微笑,轻轻拍了拍白落盈的手背:“孩子,此事切勿声张。”
白落盈闻言,娇艳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为什么不能说?”她突然提高了嗓音,精致的面容因激动而泛起潮红。
她不满地跺了跺脚,“我要让整个西门家都知道,我不是什么天衍宗白长老的孙女,我是西门老夫人的掌上明珠!\"
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枚形似蝴蝶的胎记,“看啊,这和您身上的一模一样,不是吗?”
长孙玲瞳孔骤缩。
她急忙按住白落盈的手,声音压得极低:“盈儿,西门家族等级森严,若此事泄露,不仅你会被视作私生女遭人唾弃,连我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会......”
“那我呢?”白落盈甩开母亲的手,泪水夺眶而出,“我就是您的女儿,这是事实!”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和爷爷的亲女儿,我要得到应有的地位和荣耀!”
站在一旁的白长老见状,连忙上前按住孙女的肩膀。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忧虑,劝说道:“盈儿,莫要任性。”
“你母亲说得对,西门家族规矩森严,等级分明,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若是贸然行事,不仅会给你带来危险,还可能连累你母亲在西门家族的地位。你难道想让母亲因为你而陷入困境吗?到时候我们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哼!”白落盈撅起嘴,满脸不满,心中暗自抱怨。
她都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母亲,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相认?
长孙玲望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心如刀绞。
她伸手为白落盈理了理鬓边散落的碎发,叹息道:“盈儿,你要明白,相认之事,绝非儿戏。”
“如今我贵为西门家族的老夫人,我的一言一行,皆与家族的声誉和利益息息相关。若贸然公开你的身份,那些虎视眈眈的旁支定会借机发难。”
“到时候,恐怕不仅会让你深陷险境,更会招来更多无妄之灾啊,到那时,便是追悔莫及了。”
长孙玲面色阴晴不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那是西门家主正妻的信物,象征着她在家族中一人之下的地位。
二十年苦心经营,绝不能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毁于一旦。
“盈而。”她终于开口,声音柔得像一泓春水,眼底却结着冰,“娘亲答应你,属于你的一切,迟早都会还给你。但现在......”
“现在怎样?”白落盈冷笑,怒吼道,“是继续让我做爷爷的孙女?可是我明明是你们的亲女儿啊。“
西门老夫人身子一震。
白落盈咬着樱唇,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何尝不明白其中利害?
虽心中极为不甘,但她终究还是勉强压制住了冲动。
“可是母亲,爷爷,”她哽咽道,手指紧紧绞着衣带,“我已经受够了现在的生活,我想要拿回属于我在西门家族一切而已。”
说完,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衣襟上,瞬间浸湿了一片。
西门老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儿那倔强而又委屈的模样,心中疼痛难忍。
她连忙伸出手,擦拭白落盈脸上的泪水,安慰道:
“好孩子,别哭了,娘亲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你放心,娘亲绝对不会让你一直这样受苦的。
“只是目前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复杂,咱们必须得小心谨慎些,耐心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才行啊,等待一个和公布你身份的时机。”
“是啊,盈儿,你母亲说得对。”白长老闻言,赶忙开口附和。
这时白落盈又想起了苏尘音,心中的恨意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母亲!”她再次扑西门老夫人怀中,泪水浸湿了老夫人华贵的锦缎衣襟,“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因怨恨而颤抖,“我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叫苏尘音。”
“那个贱人屡次羞辱我,五天前更是过分,她竟然伤了我,还抢走了我心仪已久的男人君亦玦!
“母亲,您一定要帮我杀了她,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白落盈哭诉着,身体因为抽泣而颤抖着。
西门老夫人感到怀中女儿娇躯轻颤,眼中寒芒乍现。
她修长的手指抚过白落盈颈间尚未消退的淤青,指尖凝聚的灵力让空气都微微扭曲。
她以为这便是苏尘音给打的,其实是白落盈自己刚刚偷偷掐的。
“苏尘音?”西门老夫人皱眉,语调透着刺骨的冷意,“这是何人?君亦玦又是哪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