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死哥！”
他急忙停手，将手电筒关闭，形势逆转了，本打算逐个击破，可现在大部分失控的诡术师竟然都同时聚集在了这里。
上百人在自己身体里游泳扑腾的感觉很微妙，当手电筒的光束消失，男人的身体也同样消失。
陈言不打算给它们反应时间，直接恢复本体的刹那展开诅咒空间，将落水者还有自己隔离。
深井周边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哗啦啦的流水声中，失控的诡术师们一愣，原本欣赏猎物挣扎的戏谑目光逐渐收敛。
发生了什么？
【诅咒空间。】
有人冷漠开口。
它们同样具备这种能力，第一时间洞悉了原因。
轰隆！
闪电与雷鸣划过上空，霎时间一切亮如白昼。
它们起初并没有警觉，可突然一名失控者的耳边传来破水声，还未反应过来时，身前的污水猛地炸开，从里面蹿出一个人将它扑倒！
这名失控者是名女性，反应很快，其实并非是被扑倒，而是它自己主动跌坐在地上，以回避对方的攻击！
头皮上的发丝野蛮生长，如钢针般扎向男人，眨眼便将它捅成了筛子。
女人还以为结束了，可接下来，那被捅成筛子的男人，其伤口处居然有大量的尸水渗出，这些尸水一接触到发丝，便如同啃食血肉的蠕虫，朝着其本体蔓延！
头皮发麻！
这是真的头皮发麻！
【啊！】
女人凄厉的惨叫起来，呼吸间半颗脑袋便被融化，尸水混着血水从脑内流出，滑过脸颊和皮肉！
它在腐烂！
【那家伙我认识，005号聚集地的章显军，能力是腐烂，可以让所有接触到的迅速融化成尸水，但在能力发动时，往往会进入暴走状态，没有脑子，敌我不分。】
一名男失控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惨剧，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打算。
其余人也是一样，全部冷眼旁观。
“刚才是偷袭，所以能够得逞吗？”
诅咒空间中，陈言仰头，感知中发现，十名失控者，男人只得手了一个。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失控者又不是没脑子，亲眼见过的危险，自然就会有防备。
而且近乎同时的，剩余的失控者都展开诅咒空间，先是将男人隔离了出去，同时，也在寻找着那个依旧潜藏在暗处的“豺狼”。
【找到了！】
有人低语。
陈言的诅咒空间被九个人挤压，短暂坚持后直接炸开，深井的井底，一根根粗壮的藤蔓爬满墙壁，伸向半空，刚才隔离了污水，便是它们将上百从井口跌落的人安全接住。
此时诅咒空间炸开，所有的水再次凭空出现，也就只能重新将他们送回井口。
“生死有命，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陈言没有拯救所有人的打算，当然也没这能耐。
失控者们目光转动，黑水波涛汹涌，中心处一根藤蔓撑着位陌生青年缓缓浮出水面。
【你是谁？从未见过你。】
“路人。”
陈言淡漠的扫视它们，心底却很疑惑，失控者也会联手吗？
这些家伙和鬼已经没有太大区别，自私自利，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同类，都不应该有什么仁慈或者联手的意思才对。
考虑到R国的妖魔集团，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它们的背后，还有什么东西存在！而且是能控制它们的东西！”
陈言想到这里，心渐渐沉入谷底。
1对9，怎么看自己都毫无胜算，然而静待片刻，却发现那九名失控者压根没有攻击自己的举动。
“什么情况？”
他在戒备对方有何企图的同时，却又察觉在正前方的通道中，有谁正在接近！
“这些地下聚集地的诡术师名单我全都知道，你是哪冒出来的？”
“嗯？”
陈言目光微动。
这句话的感情过于丰富，不太像是失控者的言论。
“幕后黑手？”
“说我是幕后黑手可真是过分，我明明是来救大家于水火的。”
黑暗的通道内传出脚步声，不止一个，而是很多，失控者的诅咒空间裂开缝隙，有人轻笑，手电筒的光束变多。
那是一个阵营，领头的是名中年男子，体型健硕，高少说两米，数十名士兵打扮，荷枪实弹，武装精良的战斗人员跟在后面，个个浑身染血，下半身尤其猩红，是曾经在大量尸体中踩踏过而被沾染的痕迹。
“在下是中型聚集地泣血的首领，名叫黄虎，请问小兄弟是……”
“黄虎？那个封印了001号聚集地的诡术师？”
陈言听完自我介绍，脑海里便浮现关于此人的信息，赵小明曾说过，整座城市，只有一个大型聚集地，而中型聚集地则有四个，分别坐落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其中首领的实力，至少也是第二阶段末期。
“这可不止末期啊！”
陈言心头凝重，表面却风轻云淡，完全不曾怯场。
只是第一印象，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就如同蛰伏的毒蛇，暗藏爪牙的猛虎，有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不是第三阶段，也是一只脚踏了进去。
黄虎并没有完全隐藏气息，就是要让那陌生人看出自己的实力，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可怕。
示威！
陈言面不改色。
事实上，真正让他忌惮的并不止于此，主要还是那黄虎右边肩膀上趴着的，一个人形的玩偶。
做工很精致，但在这种环境下看来却十分诡异，因为木质的面部表情，僵硬中却有种拟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活着的。
“你怎么能控制这么多失控的诡术师？”
“实力压制，当然，也用了些特殊的宝贝！”
黄虎毫不避讳。
“目的呢？”
陈言问道。
一个中型聚集地高高在上的首领，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残害这么多同类，毕竟地下的聚集地，也是其自身势力的人才储备，非必要情况下，只能保护而不会伤害。
“你很困惑，困惑我为什么大开杀戒？”
黄虎呵呵一笑，“其实我也不想的，但实力有限，一些失控者脱离了我的掌控，跑了出去，真是可惜，明明我是很想拯救大家性命的。”
“是吗？”
陈言看向那些被藤蔓保护着的普通居民，冷声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你似乎在驱赶他们，所以，我认为你并不是不想杀，而是有别的目的。”
“小兄弟，这真的是误会。”
黄虎抚摸着肩头人偶的头颅，淡然道：“你看，我就没有杀你，如果我真的对你有杀心，你早就被这么多失控者撕碎了，而实际上，我正在聚集那些无家可归的普通人，试图救赎他们！”
“你不杀我，但你也不会放过我，对吗？”
陈言站在藤蔓上，被困在9名失控者的诅咒空间内，再有一位半只脚第三阶段的诡术师虎视眈眈，怎么想这结局都已经注定。
但并不是毫无希望。
对方有着什么目的，需要自己这些人帮忙。
狼群把羔羊聚集在一起，如果不是为了吃，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小兄弟言重了，还请撤除能力，大家和谐相处嘛！没什么事，就是多走几步路而已！”
黄虎大笑着拍了拍手，顿时失控者们的诅咒空间破碎，一切都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