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穿过校园的图书馆、人工泉。
黄俊杰关心地问道:“住得还习惯?”
纪晚宁以为他问在秦安家点点头。
黄俊杰看她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我说寝室,给你调换一个吧!”
刚好走到一处没有遮蔽处,晚霞刺目,纪晚宁微眯起双眼,落晖下的绒毛染成黄色,一头黝黑闪亮的长发在阳光下失去原本颜色。
“不用了,她们挺好的。”
难得听到她一句评价,黄俊杰跟着点头,走没一会,掏出三颗大白兔奶糖,纪晚宁眼里充满惊奇,瞧着他圆圆胖胖的脸,随即失笑,玩笑道:“多大的年纪还吃糖。”
黄俊杰瞪她一眼:“这是给你的。”
纪晚宁盯着他手中被时代淘汰的奶糖,拿起对着晚霞认真研究,突然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你放心吃吧!这就是以前的那位老师傅做的。”
纪晚宁怔了怔,后知后觉:“是吗?”半晌剥了一颗塞进嘴里,满嘴是奶糖喷香,眼里浮现笑意,模棱两可道:“嗯,依旧好吃”。
黄俊杰见她吃得开心跟着笑着道:“老规矩,一次最多吃三颗。”
纪晚宁眉头皱了一下,盯着他手里的糖犹豫,手指曲缩。
最后微微一笑拒绝道“我现在不是小孩了。”
黄俊杰重重地哼一声道:“在我眼里你依旧是小孩。”
纪晚宁闻言,墨色眼眸划过一丝怔愣,旋即低声道:“谢谢你。”接过她手里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老黄。”
听到前面一句黄俊杰心里升起感动,再听到“老黄”瞬间消失殆尽,满脸不高兴。
纪晚宁失笑,故作天真地道:“这不是你说的吗?在你眼里我依旧是小孩”,故意踩他痛点道:“但在我眼里你不可以前的小黄。”故意嘲讽他身材走样,头顶“秃”变。
黄俊杰:“……”
纪晚宁头不回,扬手拜拜回寝室。
黄俊杰无奈笑摇头,凝望着烟云下远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笑容渐渐地逝去,眉头深拧在一起,转身往一处去,更加坚定心里某种决定。
夜幕降临,星河流淌。
西义市最为豪华酒店——铂金酒店
总统套房里,外头大厦彩灯从落地窗里撒进来,背对转椅里男子吞云吐雾模糊他轮廓,脚下是万家串连展现的灯景。
宽大的客厅里摆放的装饰无不无声彰显自己的地位和昂贵价格,别出心裁摆设,唯一不合时宜的拳头击打肉体上的声音充斥房间里令人感到不适。
屋里人如同昂贵的装饰品冷冷地注视地上气息微缩毫无反抗能力的男人。
转椅里头人抬了抬手,高大黑衣男子这才停手,地上的男人被揍得奄奄一息蜷缩一团,疼得难以发出声音,每动一下就扯得全身疼得头皮发麻,他的整个面部不仅紫红肿血肉模糊,一双眼睛有一只被打凹下去,嘴角的血液顺着不断滴落,昂贵的羊绒地毯上躺着两颗血牙,轻微的翻动确认痛到麻木的身体是否完整。
落窗上映出男人的面容,相貌平平,身形偏瘦,样貌上看着比较年轻,大约三十岁左右,若不没有那身名贵的装饰在人群里很难和普通人区别。
一身剪裁有致的黑色寸衫居高临下的,轻蔑的眼神,睥睨地上如狗的人。
地上男人早被揍得意识不清,眼前模糊,看不清周围景象,感觉到身前站着一个人本能畏惧的往后退。客厅里越安静他越害怕,紧张无措的嘴里求饶,潜藏在骨子求生本能以及心里恐惧一下达到极致,整个人抖如筛匍匐在男人脚下喃喃求饶道:“老板……我错了……”
面前的男人不为所动,轻哂一笑,轻飘飘的一句:“处理了吧!”眼底的冷漠比寒冬凛冽寒人骨底。
一侧的黑衣人轻轻地提起来他抓往外拖,男人试图挣扎求饶:“饶了我……”心里清楚知道出了这道门他就活不了,奋力抠紧毯子:“老板……”血迹抓一地也无济于事。
这时门铃声响。
男人微眯转望门口思索。
“老板。”谭麟一脸谄笑点头哈腰进来,扫了一眼被揍得血肉模糊差点没认出的蔡长恩,心里一跳小心赔笑道:“老板……”
男人没什么耐心:“什么事?”
“额……就是……上次的事没办利落现在引来不少麻烦……”
男人眉眼一压,戾气丛生盯着谭麟头皮发麻,后脊骨寒气往心口走,小心翼翼道:“这片区的分局已经盯上这里了……”
男人冷哼一声,还以为什么大事,转身到缓缓地坐下,端来桌上未饮完的红酒。
男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优雅轻轻地摇晃酒杯,低头品尝冷笑道:“盯上就上,难不成还怕他们?”
谭麟略迟疑道:“老板说得对,倒不是怕他,”皱紧眉道:“可这个顾霜寒实在太难缠了,若真的惹上他的话……我担心会耽误老板的大事。”
“顾霜寒?”
谭麟连忙点头:“老板刚来西义不久,不了解这边的情况。”
“这个顾霜寒那可是出了名的头硬、命硬、背景硬,整个省公安系统里最难缠的人物,下面的小碎催以及一些领导是能不跟他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很轻蔑声音:“背影硬?”
谭麟点头:“当初省委的一位办公厅主任在他区玩死了一位小姐直接抓起来,那个办公主任挺有背景的,据说他京里的舅舅亲自来捞人,一点面子不给,依法逮捕把人送上法庭审判。要不是对方请的律师有点本事,那位办公厅主任估计至少在里头踩二十年的缝纫机。”
说起顾霜寒,谭麟整个人精神状态面貌不一样,滔滔不绝,对男人的畏惧褪去一半,比了一个十的样子:“最后以过失杀人被判了十年。”
“据说请他领导说服一下,协商各退一步,那位办公厅主任的舅舅私地下协调换一个地方关押,这位凶神直接霸气将人扣押在自己辖区里接受改造,气得京里那位一口气提不上来赶紧吸氧呢!”
高脚杯里红酒醇香酒烈,男人突然觉得有点刺喉咙。
谭麟吞了吞口水,暼了一眼门前半死不活的蔡长恩,偷偷地瞧男人一眼,继续道:“顾霜寒不可怕,怕的是他身后的人。我听南川那边人说傅家那位也在南川。两地之间不过四十多分钟路程,若让顾霜寒闹起来恐引起那位的注意,让他察觉到人在这里传回风城……”
男人若有所思。
谭麟看了蔡长恩一眼道:“他虽没什么用,但胜在可靠人脉多,有些事我们不好轻易出面得……。”话到这里谭麟也不多说,恐引起面前人不适。
房间里静悄悄的,外头透进来的彩灯光影晃动。
谭麟心里七上八下,唯恐再拖下去地上人没命。
半晌后。
男人向他摆手。
谭麟点头退出客厅里,走至门前皱紧眉头一脸凝重轻轻地将蔡长恩搀扶出去,确定里面人听不见后,叹息道:“老弟坚持住,我已经叫车在下面等着了。”
此时的蔡长恩早已经疼得分不清现实,凭着一股念想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