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行事一向低调,邀请都是近亲朋友。把这次生日宴会设在澜庭酒店的十楼,讲究一个十全十美寓意。
顾老爷子是个有故事古董型老人,少年时期就参加抗日,后来的内战,再到抗美援朝,九死一生中立下赫赫战功,可谓功勋卓越的。
他的前半生像放电影一样,列强侵略,在颠沛流离中长大,亲眼目睹日本人在自己国土上烧杀抢掠,经历亲人死在眼前无能为力悲痛。
前半生吃尽苦,后半生子孙满堂,晚年享福,人人无不羡慕顾老爷子。
澜庭酒店
一辆黑白炫酷的法拉利缓缓地停在酒店门外。
驾驶座的男人走下来,犀利的眼神落在后座人的身上。
在一旁等候的侍应生小心地打开车门,戴着白色手套护着女孩的头顶。
忽然一双银色水钻的高跟鞋映入眼帘,视线顺着往上移,细白润玉的脚踝特惹眼。
在大厅里等候的顾东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与他并肩的陆鸣西装打领,表情淡淡,眉头凝起并不理解他哥的笑点,目光转落从车里下来女孩的身上。
眸中微凝。
女孩穿着一件淡绿色梅纹花式的旗袍,剪裁恰当极点,乌发透亮的头发微卷散落腰间,明眸皓齿,妍姿艳质。
陆鸣习惯她素颜朝天,忽然见她画上淡妆。他竟然有点不敢认,脸是依旧那张脸,重点是身上那温婉书卷气息迎面而来让他一时晃了神。
随即唇角扯出一个嘲讽,心里吐槽道,见鬼了,同顾东宁齐步上前。
纪晚宁轻轻地挽起傅惊禹手,朝里头走,向两人微微一笑。
“啧啧啧,明珠。”顾东宁眼睛在纪晚宁身上转了一圈,笑着打趣道:“难怪纪叔日夜不安,整天疑神疑鬼的说有人偷他家白菜。”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纪晚宁抿嘴一笑,落落大方。
“明白就好”傅惊禹接过他的话,率先开口道:“走吧!”
顾东宁点点头,是生日宴,也是震慑别人。
纪晚宁这一身旗袍装非常贴合里头的装饰。
整个大厅的布置是个中式风格,奇山异水的摆件、头顶悬挂雕镂空花纹灯式、双面秀纹的屏风隔出会客和用餐,每一面屏风上绣着蕴含美好寓意的画,处处体现中国文化对美好的表达。
她现在里头宛如一幅画中美人
顾东宁带着人刚上楼就碰见顾夫人。
顾东宁:“妈”
陆鸣跟着道:“妈。”
顾夫人直接掠过两人,见到纪晚宁激动地上前拉着她的手道:“明珠……”还未说半句话,顾夫人眼里闪着泪光,拍拍着纪晚宁的手,重复道:“明珠……阿姨有多久没看见你?”
纪晚宁无措的朝傅惊禹看去,不知道怎么应对。
顾东宁见状立马头疼,唯恐她拉着纪晚宁问东问西耽误时间,赶紧拉开道:“妈、妈、妈,你别吓着明珠。”
“啊?是伤口还没好?”顾夫人懵了,以为弄疼她,眼里泪光收回。
纪晚宁摇头,她早就不疼了。
然后不耐烦撇开顾东宁的手:“我知道,别拉我。”她对这个孩子充满愧疚和无奈。
“你顾爷爷一直念叨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可怜,说人回来带来他见见。”
转头对顾东宁道:“爷爷在花厅,你和鸣鸣带明珠过去见见他。”
陆鸣顿时拉着个脸,耳朵微红,低声道:“妈。”
顾夫人茫然看向他,询问道:“怎么了?”
别扭的陆二鸣肯定不会说,让她别当着别人面叫他的幼时名字,尤其是在纪晚宁和傅惊禹面前。
顾夫人恍然明白点头:“好好好,妈妈下次不叫了,好吧!”
陆鸣……
顾东宁扭头憋笑。
“快去吧!妈妈要去招待客人呢!”
陆鸣羞得满脸通红,瞪着对面两人,要是敢露出笑声,他就咬人。
傅惊禹什么人,从出生就没有怕过谁,微抬下巴,眼神轻蔑,嘴巴欠揍道:“走吧!”
见两人并没有露出他幻想地表情,神色稍微好点,谁知道傅惊禹补了一句道:
“鸣鸣。”
纪晚宁和顾东宁没忍住笑了出来。
纪晚宁笑得比较含蓄,顾东宁就不厚道,身为亲哥还跟着笑,因为憋着,他脸都憋红了。
陆鸣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就不怕笑岔气?
“不是……”顾东宁连忙向陆鸣解释道:“傅惊禹,他故意的……”
“你能明白吧!弟弟”
陆鸣不高兴转道离开,让他一人进去。
顾东宁扬声道:“你不进去?”
恼羞成怒的陆医生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去挨骂吧!”
顾东宁……
傅惊禹不解问道:“挨什么骂?”
“为了一个高中生惹的事。”顾东宁按了太阳穴低声。然后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只是看起来像,已经成年……成年了。”
听到这里纪晚宁和傅惊禹同时挑眉,深吸一口气盯着他。
纪晚宁听到人成年后又慢慢地放下。
傅惊禹道:“怎么回事?”
顾东宁眉头皱起,有些无奈道:“前段时间我不是去海城嘛!姓高的和姓沈找人牵线往我房间塞了个小姑娘嘛!”
傅惊禹惊得眉头掉了,下意识想捂住纪晚宁的耳朵,上下打量他眼:“你该不会……”
“这点伎俩我怎么会看不出,我能干出那事?”顾东宁瞪大眼睛,真以为人人像他一样禽兽,连他姐都敢算计下手。
“我刚开始以为是姓高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姐。”说到这里顾东宁目光一寒:“没想到竟然是沈清明亲生女儿。”
这种事傅惊禹见怪不怪,并不觉得惊讶。
纪晚宁就不一样,震惊呼出:“什么?”
“说起来……”顾东宁微微叹气这种:“这事源头还是从明珠这边起的。”
纪晚宁睁大眼睛,无辜道:“我?”
傅惊禹唇线抿平:“什么意思?”
“当初明珠被送到西义后,郑家的小儿子遇见她后,回家后闹着与沈清明的侄女陶珍珍分手。”
这件事纪晚宁听说过,但她只知道果,原因并不明确。
“那女人在后面下黑手,让人绑了明珠,还给她下了药,恰巧商珩也在南川就顺手解决这事……”
“等等……”傅惊禹忽然想到南川设路障,大肆搜捕抓人,微眯双眼:“你说闹得满城皆知那次。”
“当初商珩以他身边女人丢了名义找人。”顾东宁点点头,看了纪晚宁一眼,语气认真的道:“从这件事和上次214国道事件上来我们可以判断出,至少目前商珩是安全的。”
“他比我们先知道明珠在西义,却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明珠的举动,为了保护她假借别人名字寻人,甚至连云城那边的人都动用了。”
傅惊禹微拧着眉头思考。
纪晚宁陷入沉默中,她不知道商珩为了她做了这些事。
“坏就坏在沈清明那老匹夫在此之前就将小姑娘送上过林寄北的床上。”顾东宁愤然继续道:“陶珍珍被带走,沈家求人无果,于是又让那小姑娘去找林寄北。”
“林寄北没有答应,沈家又恐商珩算账,于是为求保护,就把主意打到我这里。”
“我可是清白的。”顾东宁强调道:“小姑娘哭诉说出后,我就让人去查才知道因果的。”
“可不知道林寄北从哪里得知人在我那儿,风尘仆仆的杀到了酒店。当时那小姑娘又哭着求我救她,然后就对上了,事给闹大了,家里人都知道。”
顾东宁挺无奈的:“一次正义举动却惹来这么多麻烦事。”
傅惊禹若有所思却道:“难怪你家鸣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顾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