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顿骂完后转身上楼,望了病床上脸色潮红的男人,粗犷的声音压低像锯木头声音似刺耳:“怎么样?”
医生惊奇地回头,确定自己没看错,公鸭嗓音竟是身旁清秀小伙子的发出来了后,慢半秒:“哦……没事,伤口感染引起发烧”。
变声期比一般人长的洛顿早习惯别人惊讶地表情。
听了医生话后,他眉头能夹死山林里蚊子,盯着床上紧闭双目的男人,心里骂道,真他妈的难养,不耐烦挠头问道:“打了针就能退烧?”
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医生,淡淡地道:“看他的身体情况”,还指着周围的环境:“山上潮湿寒冷,不适合养病。”他已经跑三趟,说了三遍。
指责这里环境太差了。
洛顿没搭理赤脚医生的话,老大明天才
到。人要是在他手里烧死了话,准被老大用枪子撵着跑。
守在外头的马赛扫了一眼亮着灯的房间,低骂一句:“这些条子就应该弄死……”被旁边的夏青推了一下,呵斥:“你小声点……。”
环顾周围一圈,确定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警告地:“让洛哥知道,信不信你先死在他前头。”
马赛想起那晚事,不甘地怒骂道:“老子当时为什么手贱,非要把人捞起来呢!”
夏青没理他,怪谁?
洛顿不放心,晚上守在房里。
昏黄灯光下,一米九的个子,蜷缩在小小的沙发上的盯着输液架上的液体,眼睛困得直流泪,打着哈欠边骂道:“……真他姥姥的累”。
骂完后,爬起来换液体。
随即站在床旁打量着男人的容貌,横看竖看觉得自己最好看,真不知道小姐喜欢他什么。
他伸手试了一下床人的额头温度,比下午时候好多了。
撑着懒腰走到沙发边,难得说一句人话:“最危险时候你都撑过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洛顿一想到那画面,忍不住得兴奋,精神好多。倒靠在沙发里头,瞪得老大望着一点一点滴落的液体,嘀咕一句道:“真他妈成了奶妈……”
清晨,山林迷雾重重。
嘭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洛顿惊跳起来,本能的迅速掏出后腰的枪,看清来人时,赶紧把枪别在后面,恭敬地笑道:“老大……”
男人睨了他一眼,不高兴地瞥了一眼没自己高又窄又破的门,屈尊弯下他高贵的头颅进来。
暗骂,什么破地方。
木桑冷冷地望着病床上的男人,确定是他找的人,眼角闪过寒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懒懒地口吻:“泼醒”,坐到沙发上去。
洛顿眼里露出兴奋地:“是。”
男人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骤然一桶冷水浇下,将男人从昏睡中叫醒。
马赛粗暴地将浑身湿透的男人从床上提起来,猛然用力撕扯到他的身上的伤口。
陈默疼得眉头皱起,强忍着剧痛。抬起沉重的眼眸扫向众人,眼前像蒙上一层窗纸,模糊幻影。
他按住疼得快炸裂的头,咬紧牙关眼睛聚焦对准沙发上的男人
与沙发男人对视时,身体明显一僵。
“陈警官,我们又见面了。”男人笑盈盈地道,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陈默心头一震,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意。
木桑没死。
“看见我是不是很意外?
“惊不惊喜?你又落在我手里。”男人从沙发站起来,俯身含笑望着男人,那笑里包含着对他仇恨。
陈默疼得闭上眼睛,当年他就觉得那具尸体有问题,可又查不出具体问题在哪里。
木桑懒得和废话,曾经的情意在他向自己开枪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眼里露出凶狠之色,捏住男人下巴,居高临下问道:“我家小哑巴呢?”
陈默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根本经不住任何折腾。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昨天因为伤口感染发烧,烧退下去没多久,又被泼了冷水,冻得面色青白,手脚冰冷。
见他不说话,男人声调微提高,眼神凶戾问道:““我问你,我家小哑巴呢!”
凑在他耳边道:“她在哪里?”
陈默无力地道:“不……不知……道”
木桑也不恼,对付这种硬骨头他有的是办法,但他现在不想和他耗。
转望向窗外的竹林,轻轻一笑:“不说没关系,老子亲自去纪家要人。”
陈默眸中微变。
”然后露出不屑眼神:“……到时候,你那些“为人民服务”的高尚人士将会露出什么嘴脸。”
“你和云城那些人……”
“啧啧啧”想到一帮狗咬狗的画面,男人忍不住兴奋。
“……哼”男人侧头扫了他一眼,嘲讽问道:“而你还是他们口中的英雄?”
房间里,寂静无声。
陈默握紧拳头,浑身颤栗。
良久后,
他哑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妥协道:“我去带她回来……”
木桑露出满意的笑容,离开之前,让洛顿找医生过来给他看看,叮嘱道,人出什么意外,他就自觉去喂小变态的狼!
“……不是,老大这不是为难我。”洛顿扯着公鸭嗓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比女人娇贵……”
木桑丢下一句:“那你替他去接阿语回来。”
洛顿立马闭上嘴,还是算了吧!
*
方崖表情凝重的进来道:“先生,身份基本可以确认了。”将查到的信息递给商珩。
商珩面无表情的滑动平板上的信息。
“照片上女孩名字叫——阿语,卡尔收养的女儿。”
“是一个聋哑人。”方崖继续道:“卢埃林因为救卡尔而死,卡尔就把他唯一的女儿接回掸邦抚养。”
男人眸中一顿,忽然明白在东山寺时,她为什么能看懂那个小女孩在求救。
“没多久后卡尔的小儿子——木桑,密谋杀了卡尔并且取代他,成为卡尔家新一代掌权人。”
“因为涉及到一些**,云城那边自己都不清楚。”
方崖:“所以我推测,他们应该是在这位阿语小姐身上找到切入点,从而打进卡尔集团内部,瓦解其内部人员,解决了这颗边境毒瘤,把人带回了云城。”
否则一个毫无重要的人怎么被放进最高**档案里, 他也正是顺着这个线索查到她真正的身份。
越往后,方崖越心惊,这事牵扯太广泛,一个不小心的话,西南方的天将倾斜塌下去,眼神不由聚在男人身上。
“根据目前核对的信息,百分之九十肯定……纪小姐就是貌林口中说的卡尔家逃出来那位小姐。”
方崖斟酌一下道:“先生,进一步确定的话……需要带纪小姐去验dna。”
验dna只是他试探问一句,婚期将至,现在发现新娘是*枭的女儿。
*
商珩到家时,女孩没睡,安静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一头柔顺黝黑的密发披落腰间,散发着阵阵清香,说不出的温馨。
两人就静静地看着对方。
半晌后
女孩似乎已经知道,毫不掩盖自己身份,淡淡地道:“你都知道了。”
她原以为貌林早就告诉他一切。
随即她嘲讽一笑,眼神轻蔑地道:“我早就告诉你,我不是纪晚宁。”
车里三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她曾经旁敲侧击问过傅惊禹,而傅惊禹根本知道貌林存在。
奴蝎的身手,她清楚,警方根本不可能抓住他,那么剩下的貌林应该在他手里。
“那晚她试探他,如果她不是纪晚宁,会娶自己吗?其中主要原因就是试探他知道她的身份,虽然最后答案和她猜想一样,但听到他那句不会,心里多少有点难过。
所以故作伤心借助陈默的帮助离开。”
商珩仿佛没听见,盯着圆白得脚趾,拧着眉头靠近道:“怎么光着脚?”
“商珩。”女孩退后一步,怒声道。
她盯着男人道: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男人身子一定,墨色眼眸倒映着女孩的身影。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东南亚里臭名昭着的*枭 。”
“那个死在你们警方手里的恶贯满盈的犯罪分子是我二哥,我全家都是一群鬼神都战栗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