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桃低声说:“建平有你这样的嫂子,在找对象的时候肯定会有意无意的跟你比较,跟你比起来,你就像天上的太阳那么耀眼,而我连一点星光都算不上。”
“已经见过太阳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小星星呢!”
温馨眨眨眼思索着她的话,笑道:“不要妄自菲薄了,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太阳,都会发出属于自己的光。”
张美桃怔怔的看着她,在心中久久的回味着这句话,她上学的时候老师说,每个人都要写一句话当成座右铭。
那时候她贪玩,对老师布置的作业根本不在乎,此时,却回想起那一天来。
如果再让她去交作业,她一定会把这句话写上去。
把她当成自己的座右铭——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太阳,都会发出属于自己的光。
两家人终于把婚事商定,虽然说是一切从简,但于家还是给准备二百块钱彩礼,家具会新打一套,三转一响都有现成的。
这是于家目前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张春生也感觉挺满意。
于来顺热情的请温馨在办婚礼的时候来当证婚人。
温馨欣然答应下来。
等把温馨送走,张春玉对张春生他们说道:
“你们看温馨性格多好,一点都不记仇,她刚结婚那阵我还跟她吵过嘴呢,现在她办手工社照样让我跟着干活,一个月多挣十多块呢!”
“你们今天相对象的时候说那样的话,温馨人家也没计较,还照样帮你看病抓药,这样的好人上哪找去?”
于来顺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他们一家都是好人。”
晚上回到家,温馨终于抽出时间给沈烈平写回信了。
饭桌放在炕上,她坐在一头,小元和萍萍坐在另一头,两人在继续编故事。
小元似乎对萍萍写的故事很感兴趣,萍萍不会写多少字,大部分都是图画,他在图画的下边配上文字。两人写写画画的还挺高兴。
赵香芹又把水床掀开给鸡蛋透气,挨个翻了一遍。算下来鸡蛋已经孵化17天,再过三四天就会有小鸡破壳了。赵香芹非常期待能孵化出乌鸡来。
温馨提起笔,想着沈烈平在信上称呼她“馨”,她应该怎么称呼他呢?
烈平?
平?
哪个好像都不顺口,都有点难为情,想了想还是写下了“沈烈平同志,见字如面”。
“欸?”小元好奇的凑过来瞄了一眼,诡秘的笑道:“小馨姐姐是给姐夫写信吗?”
“对呀,我要给他回一封信。”
“那你为什么叫姐夫同志呢?”小元很奇怪的问,“你平时也这么跟他说话吗?”
温馨鼓了鼓腮帮说道:“你觉得这样写不好吗?”
“好像挺生分的,”小元歪着头仔细想了想提议道:“你为什么不写亲爱的?”
温馨的脸刷的一红,拿着钢笔敲了敲小元的脑袋,娇嗔道:“去一边玩去,别在这打扰我思路。”
“切~”小元白了她一眼说道:“小馨姐姐也不是全能的吗!”
“我咋了?”温馨不解的问。
“连给爱人写信都不会,你真笨!”
被一个十岁的孩子鄙视了,温馨一头黑线,把信纸撕下来团成团,装作生气似的砸在小元身上。
萍萍在一旁捂着嘴一边笑一边小声说:“上回写信还用我的名字写呢!写大哥好。”
哈哈,哈哈……
俩孩子肆无忌惮的嘲笑起来。
温馨羞得满脸通红,上次写信的时候萍萍刚好在身边,说她也想给沈烈平写信,温馨就借着她的名字写了。
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连萍萍都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郁闷的趴在桌子上,热乎乎的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这样能让她的脸蛋舒服一点儿。
好烦呀!
通讯不发达真的好烦呀!为什么要写信?
如果是现代,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多简单,现在却要写信。
她好纠结,之前替温柔给沈烈平写信的时候,一开始温柔还会校对一遍,确认好内容再邮寄出去,后来干脆不管了,随便温馨怎么写。
那时候她是以温柔的身份给他写信,开头会称呼“烈平同志”,其实她也想这样写。
可是总觉得那是属于温柔的称谓,她不想用。
瞧她趴在桌子上,像个无助的鹌鹑,赵香芹宠溺的笑道:“你就给他叫烈平,虽然比你大几岁,但你们是两口子,两口子就不用题名道姓的,把姓去掉显得亲近。”
温馨抬起头下巴垫在桌子上,难为情的看了赵香芹一眼,问:“妈,你以前给爸写过信吗?”
“我俩写信干啥?”赵香芹笑道:“我俩结婚以后就生活在一起,分开最长都没超过一个月,用不着写信。估计没等信到家,他人都回来了。”
“唉……写信怎么这么难啊!”温馨叹息一声,赵香芹慈祥的笑着说:“只要是你邮给他的,就算是一张大白纸,他也高兴。”
“哈哈,妈,你别逗了。”温馨笑了起来,心上的愁云逐渐散去。
提起笔写到:“烈平,见字如面。”
起了头,再往下写就顺畅多了,很快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页半的信纸,然后叠好放进了信封。
等着她写完闭上灯,赵香芹点上了一根蜡烛,温馨和她一起照鸡蛋。
距离孵化时间越近,蛋壳里小鸡的形态越清晰,现在能看见小鸡的头了。
看着一个个小生命在自己的精心呵护下诞生,温馨的心中也生出一股成就感来。
北方的春季非常短,好像一转眼就到夏天似的。
杏花已经落了,梨花和海棠花次的绽放。温馨种下的两棵金银花也缓了过来,抽出了嫩嫩的绿芽。
赵香芹在前后菜园子里都种上了菜籽,隔年的韭菜已经长出一指高,小葱也绿油油的,随处可见生机勃勃的田园景色。
上午温馨刚准备出门,就见张曼神色慌张的来找她。
“温馨,你快去看看,刘新华受伤了。”
“刘新华?她怎么了?”温馨惊讶的问。
“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是姜戈跟她开玩笑,推了她一下,她就撞在车辕上了。现在头晕的起不来,好像很重似的,姜戈都吓哭了。”
听完张曼的话,温馨骑上自行车就朝着知青宿舍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