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父插上香,恭敬一拜,再一抬头,小家伙忽然在面前站着,好奇地盯着自己看。
“爹爹也许愿呀!”
“对啊,爹爹也有愿望,岁岁想知道啊?”
岁岁摇摇头:“爹爹不嗦呀,嗦了佛祖就不帮泥了!”
燕父抱起这矮墩墩的小家伙,笑起来:“行,那爹爹谁都不告诉。”
因燕垂风将愿望给了岁岁,自己便没去拜,省得小家伙的愿望成不了真。
燕垂风想起这小家伙方才滑稽的模样,嘴角不禁衔起一抹微笑。
岁岁被燕父抱着走出大殿,扭头又看了眼金光闪闪的佛像,好奇地学着佛像手里的动作比了个与愿印,就在岁岁刚想放下手时,他意识忽然一闪,一眨眼便进入到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里。
四周一片朦胧,似有云雾缭绕,看不见天空与地面,又或者根本没有天空与地面。
忽然从云雾里传来一道缥缈沉静的声音,似近似远,寻不到边际。
“小家伙,你怎么又回来了?”
岁岁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泥是神仙吗?”岁岁仰起小脑袋望着茫茫的云雾,奶声奶气地问道。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岁岁,而是不知从哪里射出一道金光,没入了岁岁的额头。
“原来如此……”
那声音好似轻轻笑了一下,听不真切。
“小家伙,再这样下去,你的力量就要消耗殆尽了。”
岁岁小脸写满疑惑,神仙在说奇怪的话,他不知道什么力量呀。
“将这个拿去吧,你的东西放进这里了,莫要弄丢……”那声音不顾岁岁的疑惑,继续说道。
岁岁不知道这个声音在说什么,正不解地皱着眉头。
忽然,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一朵金色的莲花出现在他手心里,莲心包裹着一个白色的小圆球,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只是片刻后,小圆球就暗淡了下去。
“不酿了。”岁岁担忧地摸了摸小圆球,是不是坏掉了?
“还是戴着吧,好了,你该走了……去吧……”
那道空明的声音渐渐远去,岁岁手里的金色莲花忽然变得小小一个,飞转起来,最后缓缓垂挂在他的脖子上。
岁岁还没来得及感叹便听神仙要走,他立马着急地问:“神仙别走呀,泥听见岁岁许愿米有呀……”
他想让神仙帮他实现愿望呀!
本已飘远的声音顿了顿,无奈道:“听见了,小家伙,但……罢了,到时我会帮你一把……”
那声音不知在犹豫什么,最后留下一道几不可闻的叹息。
不等岁岁再说什么,他的意识又忽的一闪,眼前便重现了现实的颜色。
耳边传来燕父关切的询问:“岁岁,怎么了?是不是困了?”
岁岁眼睛逐渐清明起来,慢慢回了神,嘴里乖乖地回答:“窝米有困呀,窝和神仙嗦发去呀!”
燕父方才抱着小家伙刚出殿门,小家伙忽然两眼怔愣,趴在自己怀里睡了过去,因睡的太突然,燕父有些担心岁岁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此时见岁岁醒了,燕父和燕垂风稍稍放下心来,至于小家伙嘴里和神仙相会的言辞,两人皆没当真,以为岁岁又在说些天马行空的孩子话。
燕父眼里含笑地逗他:“那你和神仙说什么了?有没有说要绿豆糕?”
岁岁一听,不禁懊恼起来:“岁岁忘呀!”
都是神仙说奇怪的话,他都忘记多许几个愿望啦!
岁岁难过地瘪起嘴巴,神仙都走啦,许不了了。
燕父看他这难过的小表情,不禁有些幸灾乐祸:“那岁岁还是只能吃两块绿豆糕。”
岁岁闻言委屈巴巴地看向燕父,可怜道:“岁岁跟爹爹许愿,爹爹给绿豆糕糕好不好?”
小家伙撅着小嘴,大眼睛水汪汪地望过来,看着和小猫崽似的,又可怜又可爱。
燕父轻咳一声,但他可不是溺爱孩子的父亲,对他许愿可没用。
燕父抬起头,故意不看小家伙的表情,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见燕父这样,岁岁直接伸出小手捧着燕父的脸:“爹爹看窝呀!”
燕父不理,扭头看天。
今天天气真不错,万里无云……哎哎哎!
忽然嘴周一股刺痛,这小家伙竟抓着自己的胡子往下拽,燕父不禁“哎哟”了一声,伸手把小家伙作乱的小手逮住:“好你个岁岁,敢抓爹爹胡子!”
燕父捏住他的小脸蛋往外扯,眼里含笑,但语气却危险道:“还抓不抓了?”
岁岁被扯的嘴巴合不上,小手够着燕父扯他脸蛋的大手,含含糊糊道:“意抓呐!”
燕垂风在一边看着,嘴角不由勾起个浅笑,觉得这小家伙又调皮了。
燕父放开岁岁的小脸蛋,岁岁自己伸着小手揉了揉,不要爹爹抱了,转头对着哥哥伸着胳膊:“哥哥抱呀!”
燕父见这小家伙又跟自己闹脾气了,也不管他,含着笑将岁岁递过去。
这小家伙就喜欢撒小脾气。
燕垂风伸手接过实心的岁岁,这小家伙如今被养得胖乎乎的,小身子温温软软的,抱起来手感很好。
岁岁委屈地搂着哥哥的脖子,小嗓音可怜兮兮地控诉着:“爹爹坏!”
“那岁岁不跟爹爹好了。”燕垂风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分明是不怀好意。
岁岁点点小脑袋,趴进燕垂风怀里,软糯糯地撒娇道:“哥哥好呀!哥哥给岁岁绿豆糕糕叭!”
这小家伙给自己一通夸,结果还是念着绿豆糕,燕垂风不禁哑然失笑,糊弄起这小家伙:“好,给,每天都给岁岁吃两块绿豆糕。”
岁岁急地摇着小脑袋:“不系,不系两块呀!”
“那是多少块?”燕垂风便抱着他下山,边出声问他。
岁岁还不大会数数,急地用小手画了个圈,眼睛溜圆道:“介么多呀!”
“这么多是多少啊?”
……
一大一小就这样争着绿豆糕的多少,慢慢下了山。
晚上,又到了这个岁岁该沐浴的时候了,每回给这小家伙沐浴,都不是一时片刻能哄好的。
岁岁一听要沐浴,飞快地爬去了床内侧,背对着燕垂风,跟个小蘑菇似的蹲在那儿,燕垂风一时竟还够不着他。
燕垂风刚刚试过水温,因此绑了衣袖,此时见岁岁又在逃避,叉着腰无奈地喊道:“燕穗岁。”
岁岁听见哥哥喊他大名,默默地又往里挪了挪小屁股,装成一个听不见也看不见的小木桩。
燕垂风对付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见他装死,立马翻身上床把他逮了出来。
岁岁“哇”了一声,欲哭无泪地在燕垂风怀里挣了挣手脚。
燕垂风不顾他的挣扎,三下五除二地给他扒了衣服,正要脱里衣时,他忽然注意到岁岁脖子上挂了个金灿灿的东西。
岁岁什么时候有的项链?
燕垂风皱起眉头,拿起小家伙脖子上挂着的金莲花仔细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