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仁撇过头,不敢与其对视。
目前迷鹿金融的账上没钱,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合同或者他其他的公司账户里,可以弄出来多少填上。
他现在不仅不能给出回应,还必须尽可能地撇开。
只要给出了回应,那就代表他默认了录音的真实性,而且还会引起会场里,其他购买产品的投资人,跟风模仿。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缠上,更加不得挣脱,而场面也会愈发的难看。所以,苏逸仁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就逃避的来了一句:“你搞错了,我并不了解这件事。”
说完,苏逸仁疾步绕过男人,继续往前走。
见到此番景象,男人本就努力抑制的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
在他看来,苏逸仁这里,是他最有可能,拿回自己本金的希望啊!
苏逸仁说了一句,不了解就能过去了?这怎么可以?
男人跟着脚步一迈,张开了双臂,小跑过去拦住苏逸仁,不让他走。言语激烈且大声的道:“小苏总,你怎么可能不了解呢?你明明在录音里面都说了,迷鹿金融就是你的公司,你作为这家公司的老板,你就不应该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吗?”
“反正其他人我不管,我的200万,你一定要在现在还给我!”
苏逸仁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刚刚播放的录音,本就他避之不及的东西,他根本就不可能去承认。
苏逸仁表情冷硬的,挥开了男人的手臂,直接否认道:“这录音本就与我无关,你再怎么问我,我都不清楚!”
“我建议你,还是直接打,那家公司的官方联系电话吧。”
男人不信,但从苏逸仁的表现,明显就能看出,对方是不想认账的。
这不是男人想要的结果,更何况官方电话,他又不是没有打过。
从开始的敷衍,到后来的难打和打不进。他来此地,在第一时间找到苏逸仁,本就是觉得,投资公司那的形势不对。依照其他暴雷公司的经验,拿回的希望是渺茫的。
而现在苏逸仁,又是这副样子。男人觉得非常的绝望。
他就是一念之差,贪了这60天的利息啊!
现在钱拿不回来,他如何能向家里交代?这可是他们家从各个地方,拼凑出来的购房款啊!
其中有一部分,还是问亲戚借的,如今马上就要交房了。却告诉他,钱没了?
他不能接受,真的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男人此时身手矫健,一把拽住了苏逸仁的衣领,一张脸凑的很近,表情狰狞的吼道:“不可能!你是在把我当傻子吗?!这里面的人,分明就是你!迷鹿金融的老板就是你!你不能不认账!”
男人的脸与苏逸仁,就只有一厘米不到的距离。苏逸仁明显就能感知到,男人嘴里喷溅出口水,溅花了他的眼镜,喷在了他的脸上。与此同时,还有令他恶心的气味扑鼻,以及耳边那震耳欲聋的吼叫……这一切的感触和动静,都令他感到难堪。
他从来就没有遭受过这种屈辱!
还是在有这么多人的场合!
苏逸仁觉得,其他人看他的目光,甚至他们的脸上,都对他露出了,带有异样的嘲笑。
他涨红了脸,用力挣扎着,扒开对方拽着自己领口的手,嘴里说的话,仍旧是硬邦邦的:“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再胡搅蛮缠也没有用!”
“好好好!”男人气急,见苏逸仁毁了自己的最后的期盼,头脑一热直接一拳挥了上去,他才不信自己的钱,会与苏逸仁无关。
这人就是要昧了他的200万,这可是他们一家人,在此地安身立命的钱啊!
苏逸仁,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不是人!!!
……
周毅成乐的苏逸仁倒霉,一点都不急着回去。他慢悠悠的听完这两条录音,甚至在见男人,来找苏逸仁麻烦的时候,还特意挪开了几步,给人让路。
此时见他们谈掰了,还在现场打了起来。周毅成虽觉对方活该欠打,但还是和几个同事,一起上去劝架。
“别打了!别打了!有事好好说,都想拘留是不是?”
只是他说归说,其实也没用力拦。那男人可能是真的恨极了,趁着他们不注意,又打了了几下,还让那禽兽的眼镜,给挥落在地,不知道让谁,给无意间踩碎了。
此时的苏逸仁眯着眼,眼眶带青,嘴角带血,左脸上还有些泛肿。
周毅成看着苏逸仁这副凄惨的样子,顿时觉得整个人的心气,顺了不少,他克制了自己弯起的嘴角,面带严肃的控制住,那个率先动手的男人,见对方依旧在挣扎,便话语严厉地训斥道:“行了,当着我们的面,还敢打架斗殴,是真的想多坐一段时间的牢啊?”
听了周毅成的话,男人总算是消停了,但却凄凄惨惨戚戚的哭了起来。
“他不还钱,我急啊!过几天我就要交房钱了,没这200万,我上哪里再去凑啊?”
男人虽然把苏逸仁打得不轻,但是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当时的苏逸仁一样带着火气,见对方如此,哪里会有不还手的道理?
周毅成见他如此倒霉,对于此事也无能为力,只能叹了口气:“那也不能打架啊!打架又解决不了你的问题,走吧走吧,先和我一起回警局!”
……
因苏逸仁的眼镜被砸碎,董美玲看到了机会,立马跑了过去。
她的包里,有苏逸仁的备用眼镜。
一般她同苏逸仁一起出去的时候,苏逸仁都会把他的那副备用眼镜,会放在自己这里。
而她早就想要离开这里了。
此时她的周围,已经来了好几位,过来打探消息的富家太太。
这些人基本都是从各种各样的渠道,购买过迷鹿金融产品的。
她们不敢去,打的正凶的地方询问。
但都很乐意,跑到她这边来阴阳怪气。可能,其中还有点,看热闹的心态吧。
董美玲僵着一张笑脸,整个人十分的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