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看着二人也是纳闷,原本的流程是跨过火盆,新娘和新郎抓着红绸两端,由新郎把新娘牵进喜堂,再行叩拜礼。
这俩人直接牵手进去,那红绸怎么办?
槐春手里抓着红绸,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转身把红绸塞给身后的人,快走两步跟着裴依依进了喜堂。
王爷的婚礼,高堂没到场,太后是不可能出宫参加的,但是皇后娘娘来了,坐在主位上。
一会儿叩拜高堂就要向皇后娘娘行礼了。
裴依依被宁王牵到喜堂内,那主持婚礼的喜婆开始说吉祥话,唠唠叨叨半天都没说完。
裴依依烦躁的很,不愿意听那婆子没完没了的唠叨,站也没个站相。
终于,长篇大论的吉祥话讲完,开始行叩拜礼。
“一拜天地!~”
宁王已经转向门口,裴依依却一动不动,喜婆刚被裴依依吼了一场,现在也不敢说话。
奶娘及时走过来,搀着裴依依,转向门口。
宁王已经跪在蒲团上,裴依依纹丝不动,那喜婆又高喊一句:“一拜天地,拜!”
宁王行跪拜礼,而裴依依则是鞠躬礼……
堂上已经有人窃窃私语了。
皇后娘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二拜高堂!~”
王爷起身后,转身向皇后娘娘行礼,本来只是鞠躬行礼,裴依依却跪下了……
当然,跪拜皇后娘娘也不算失礼,可这王妃处处和王爷对着干。
知道的,现在正在拜堂呢,不知道的以为干嘛呢,夫妻俩各拜各的,都不成套。
喜婆一把年纪,还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拜堂。
“夫妻对拜!~”
两人转向对方,王爷刚要行礼,裴依依跪下了,王爷只好跟着跪下,刚跪下,裴依依眼看着又要起来。
正在这时,裴依依膝盖不知被谁打了一下,她没站起来,稳稳地又跪回到蒲团上。
这不就是电视上常见的石子暗器吗?玩阴的!~
裴依依气喘的呼啦呼啦的,吹的喜帕一直飘,宁王小声提醒:“还有一拜就礼成,闹没关系,但是后果要自己承担哦。”
裴依依想到奶娘和槐春还在宁王手里,自己娘家又是那么不靠谱,这么一思量,顿时泄了气。
这一拜裴依依就像烂泥似的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还是奶娘把她搀扶起来的。
“礼成!~”
宁王靠近裴依依,双手抚在她双肩上,把她拉进怀里,靠在她耳边说:“乖一点,好歹把戏做完。”
【做戏做戏,找谁做戏不好,偏偏赖上我,那裴玉儿不是挺乐意的吗?我都跑那么远了还把我逮回来,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裴依依有怨念,宁王知道她不乐意,可还是强逼着她走完所有流程。
喜婆高喊:“送入洞房!”
旁边的丫头把红绸拿过来,裴依依不想接,宁王也没接的意思,本想拽着她去洞房,可裴依依就是较劲,脚上像生了根,死活不走。
宁王没有硬拽,问道:“走不走?”
裴依依头一偏,“不走。”
宁王也没客气,直接把裴依依抱起来,顿时喜堂上热闹了,观礼的人都在起哄。
裴依依臊得慌,拳打脚踢也不管用,宁王只管走自己的路,喜堂离洞房不远,没一会就到了。
进了洞房,宁王刚把人放下,没想到怀里的人像兔子成精似的飞奔着往外跑,被宁王一把拦住。
闹也闹了,宁王没说一句话,但是无论裴依依是闹也好跑也好,最后都被抓回来了。
裴依依郁闷,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把自己憋了个内伤。
喜婆把喜称递给宁王,“王爷,可以揭盖头了。”
宁王抓着喜称刚伸到盖头下,裴依依一把掀飞了盖头。
洞房里都是喜婆和丫头们,没别人了。
据说自己掀盖头不吉利,可裴依依不迷信这些,她就是不爽,不能只有自己不爽的世界达成,一定要拉着宁王一起不爽!
裴依依如此无理取闹,宁王还是很淡定,把喜称交给喜婆。
喜婆也不知该如何了,这新娘子明显带着气呢,从进了王府就没一样照规矩做。
她接过丫鬟手里的托盘,看着宁王,问道:“王爷,该喝合卺酒了,这……”目光移向裴依依。
宁王从托盘上端起系着红线的龙凤杯,递给裴依依,裴依依只给了宁王一记白眼,随后就把头转向一边了。
喜婆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宁王神色有了一些变化,他一挑眉,先喝了自己那杯,然后又灌了裴依依那杯。
喜婆也是头一次见到有新郎官一人喝两杯合卺酒的。
谁知宁王拽着裴依依,扳过她的身子,扶着她后脑,嘴唇直接压了下来。
那一杯合卺酒全渡进裴依依嘴里,一滴没剩。
事情发生的太快,裴依依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灌了一口酒,她慌忙的呛咳起来,非常狼狈。
王爷似乎也失去耐性了,转头去问喜婆,“还有什么?”
喜婆已经被王爷这操作看呆了,“没什么,王爷,老奴,老奴告退……”
一行人还没退出房间,只听得歇斯底里一声喊:“唐宁,你混蛋!”
紧接着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众人听声望过去,只见宁王脸偏向一边,面具也掉在地上了,脸上的疤痕毫不遮掩的,狰狞且可怕。
众人吓得不敢动,宁王似乎努力维持着风度,只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都滚出去!”
得了命令,众人松了口气,没一个人敢多留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洞房。
裴依依这是第一次看到宁王面具下的脸。
虽然她早有准备,可突然看到,也还是被狠狠吓了一跳。
宁王转身走向裴依依,也不顾面具还在地上,似乎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用力,裴依依感觉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榻上。
宁王走到近前,逼近裴依依,沉声问:“玩够了?闹够了?”
裴依依吓得不敢说话,此时宁王眼神凶狠,平常那股玩世不恭的态度丝毫找不到痕迹,好像他从来都是这么严肃狠厉的一个人。
身体不自觉发抖,裴依依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因为害怕叫出声来。
两人对峙许久,宁王才撤回身去捡地上的面具,重新戴好。
“别闹了,本王耐心有限,今日到底错在哪里,你在这里好好反省吧。本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