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有着太多太多的第一次,而此刻的星月,就面临着这样的局面。
长这么大,这还是星月头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在这之前,她甚至连手指头都没有被异『性』碰过。
尤其是萧凉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大腿上时,星月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几欲将身后追兵的荒兽蹄声掩盖。
似乎察觉到星月的不对劲,萧凉也是尴尬的笑笑,然而这一笑却是牵动了他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强行提上一口气,萧凉施展天荒步,开始奔袭。
逃亡这个词,对于萧凉并不陌生。
作为杀手,自然要有被别人杀的觉悟。
曾经多少次被那些庞大的势力追杀,多少个难熬的日日夜夜,那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这个月夜。
只是曾经的他都是形单只影,如今却多了星月。
这个让人疼,让人怜惜的女孩。
好在,她如今是自己的妹妹,他可以正大光明的保护她,呵护她。
“哥哥,如果能这样一起死去,也还不坏。”从起初的彷徨慌『乱』,到此刻的安然自若,星月无疑经历了一番心路历程。
火热的脸庞贴在萧凉的肩膀上,感受着那不时传来的温度,让她很是安心。
冥冥间,她很享受这一刻。
如果时间能够定格住,永远永远的停留,那该多好啊!
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次让她如此的眷恋。
苍茫的月夜,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疯狂的遁行,身后则是数十荒兽,虎视眈眈的追着。
这样的画面,残酷却又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温馨。
“傻丫头,我们不会死,谁都不会死,我们会一直活下去的,总有一天,所有的一切丑恶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
“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让星月紧张了起来。
急速的奔行,让萧凉的伤势愈发的重了起来。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若非强大的意志力支撑,换做他人,早就倒下去了。
“哥,你快停下来!”泪水打湿了萧凉的肩头,目睹此情此景,星月格外的心痛,如被刀绞。
“咱们不逃了!”
“不行,只要有一线生机,咱们就不能放弃。月儿,跟着哥哥,让你受苦了!”
“哥,我不苦,我很幸福!能遇上哥哥,是月儿此生最大的幸运。”哭泣声响起,让这个月夜多了几分悲凉之意。
“月儿,哥哥唱首歌给你听吧!”
“嗯!”到了这样的绝境下,星月也想留下点什么。她没有再反驳,泪水却是溢满了那绝美的面庞。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歌声经萧凉的口中唱出,平添了几分沧桑,几分凄美,竟是让星月忘记了他们的处境,明澈如清泉般的眸子不禁看向了天上的那轮明月。
“好美,真好听,哥哥,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首曲子。”
“这首歌来自于我的故乡,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
“哥哥,有机会,带我去看看。”
“好!”
“哥哥,你教我唱吧,我很喜欢!”
月夜下,一男一女一边哼唱着歌曲,一边亡命天涯。
“哥哥,咱们没有路了!”面对着万丈峡谷,星月喃喃轻语了一句,一路的逃亡,让她早已忘记了害怕。
清秀的眉眼儿里竟『露』出几分轻松,几分解脱。
眼瞅着前面就是苍茫大山,却被一道万丈峡谷拦住了,看来命该如此。
萧凉暗自叹息了一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而前面则横亘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
这样的局面,让他忍不住怒斥苍天的不公。
“月儿,抱紧哥哥,我们下去!”萧凉做事,从来很果断。只是刹那间的犹豫,他就做出了决定。
“嗯,哥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怎样,月儿都不怕!”
“月儿---”萧凉布满血迹的唇角微微有些颤抖,从未落泪的他眼角竟有些湿润。
“哥哥,你和师父永远是月儿最亲,最爱的人。”星月紧紧的抱着萧凉,脑袋深埋在萧凉的肩膀处,似乎要与萧凉合二为一。
她很清楚,这一跳,意味着什么。
娇弱而修长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毕竟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嘴上说不怕,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胆怯的。
“对不起!”两颗清泪终于挤破眼角的束缚,滑落了出来。虽曾是杀手,但杀手也是有情的。
本想好好的呵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妹妹,最终却带她走上了绝路,萧凉心头满满的全是愧疚。
“哥哥,月儿有些害怕---”耳边传来风的呼啸,星月知道哥哥带着她一起跳崖了,下意识间,她抱得更紧了.......
“月儿,哥哥在,别怕----”声音格外的凄凉,让人永生都难以忘记。
峡谷之上,数十荒兽及时的止住了铁蹄,颗颗沙石滚落峡谷。
带头之人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峡谷,大手一挥:“回!”
片刻之后,消失不见。
下一刻,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峡谷之上。
来人盯着峡谷看了半响,摇摇头:“可惜,可惜了如此佳人。”
时间最是无情,萧凉,星月的坠崖并没有能够阻挡它的脚步。
转眼间已是数日过去,踏雪城一如以往般繁华,修罗竞技场依然血腥依旧。
萧凉,星月两个活生生的人,似乎从未来过这里一般。
唯一留下的仅仅是甲26那微薄的名号。
踏雪城西北角。
一间低矮的石屋内,赵成恭恭敬敬的上着香,在他前面是两个牌位:一个是林荒(赵成并不知道萧凉真名),一个是星月。
“林哥,星月妹子,阿成无能,不能帮到你们,只能每日给你们添些香火,希望你们在上面安好。”上好香后,赵成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几个头,随后出门去了。
活着不易,为了生存,赵成不得不每日在外面奔波。
诚如萧凉所言,这就是他的命。
黑云峡谷,陡峭异常,距离峡谷底部七八丈处,一颗大树倔强的生存着。
树桠上,一道人影挂在其上,山风吹来,摇摇欲坠。
“嘀嗒---”此时正是清晨,一滴晨『露』滴在那人血迹斑斑的面庞上,丝丝清凉让他苏醒了过来。
“我--我这是在哪里?”萧凉睁开眼睛,吃惊的发现自己正挂在一根成人大腿粗细的枝桠上。
生存的本能让他迅速的抱住了这颗粗枝,忽而他那略显暗淡的眸光中爆闪出焦急之『色』。
“月儿,月儿---”他大声的呼喊着,任声音在峡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