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县,人民医院。
一辆警车驶入医院大门,稳稳停住。
车上下来两名警员,从后备箱取出大大小小十数个塑料袋,匆匆往医院化验部跑去。
几日前,又有一名冷冻濒危病人送过来。
医院医生们一筹莫展。
但通过和警方合作,了解到更为详细情报,得知该名病人生病前,曾吃过野核桃。
赵警官提议,医生关注点可以放在野核桃身上。
怀疑病人中了一种目前不了解,甚至无法检测出来的毒素。
且通过调查前四位病人生前情况,发现一个共同点。
几位病人,都是农村人,他们或者他们家人,都以进山采药、收割野菜、蘑菇等赚钱。
也就是经常进山。
所以,他们极可能在山里吃了有毒的野生食物。
对此,在警方配合下,医院得到一些样本,但通过化验,并没有检测出什么。
考虑到从患者样本里也检测不到,故而进行动物实验。
结果,一百多个样本中,两只小白鼠出现与患者极为相似症状。
体温下降,血液冻结,以至于脏器破损死亡。
这一发现令得整个医院震动,更惊动医学界,一种全新的,尚未被发现的毒素出现了。
致死率百分百!
然而,医院对挑选出来的样本进一步检查,乃至送去市里医院进行化验检查,也未发现任何未知物质。
这让所有人茫然。
而两个样本数量稀少,且随时间推移,未知毒素效果明显下降。
对此,市里高度重视,调度更多力量参与,从大山周边农民手中收购野果、蘑菇等。
并同时展开宣传,禁止食用野生食物。
除此之外,在蜀州,也出现了类似病例。
汉州市、南江县以及蜀州部分医院成立联合研究小组,日以继夜实验研究,试图找出未知毒素。
而就在过去几天,类似的病例雨后春笋般,在各地爆发出来。
可目前成果,依旧停留在知晓,但检测不到,没有有效治疗乃至抑制的方法。
一团阴云,笼罩在所有人头顶。
医院某间休息室内,赵建国盘膝而坐,微微闭目,口鼻间呼吸节奏特殊。
片刻后,门口传来敲门声。
赵建国睁眼,把腿放下来坐好,看向门口。
门响了三遍,而后敲门人推门而入,正是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徐匡图。
他看到赵建老神在在坐着,整张脸表情都不太好了。
“老赵,你倒是悠闲啊,嘴皮子一动,就跟乌鸦嘴似的,叫我们忙前忙后。”
徐匡图把门关上,然后掏出烟盒散了支,点上,开始抱怨。
赵建国出去了一趟,回来立刻就指出问题所在,是吃的东西有问题,而且是野生的东西。
一开始,大家不怎么相信,因为从患者胃袋里提取的样本中,并未找到有毒成分,甚至都不确定是中毒。
但徐匡图对赵建国信任,他们毕业于同个学校。
于是发动县里治安局力量收集患者吃过的野果等,通过化验、试验后,果真发现异样。
而就在第二天,各地陆续爆出相似病例。
市里立刻高度重视起来。
这时候,果断行动,快人一步的徐匡图,就算立了功。
“现在市里下来人,全盘接手了,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徐匡图深深吸气,吐出烟雾,仰靠在沙发上,整个人舒爽惬意。
倒不是上头人想要抢功劳,而是他这个级别,不够格主理这件事。
能量不足。
赵建国没有接话,安静坐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徐匡图躺了会,忽然坐起来,掐灭烟头,然后直勾勾盯着赵建国。
赵建国和他坦然对视。
徐匡图:
“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之前,去大环山,奇怪的大风,黑色头发,还有那首儿歌,给所有人留下不小阴影。
本以为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随后就又出了幺蛾子。
赵建国没有回答。
徐匡图感觉问不出什么。
身为同学,他清楚赵建国脾性,想说的才说,想做的才做。
徐匡图伸手进兜里,掏出个核桃,随手扔给赵建国。
赵建国接过核桃,细瞧之下,外壳上有个小孔,是钻头打出来的,取走了里面部分果瓤。
是从实验室那边弄出来,按照说法,未知毒素已经基本失效,与寻常核桃差不多了。
阴柴。
赵建国翻来覆去看,并没看出异常,又还了回去。
徐匡图见此才道:
“那些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叫上头知晓?”
“这段时间我老心慌,总觉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迟早要出大事情。”
等他说完,赵建国忽然道:
“既然不忙了,陪我再去大环山一趟吧。”
徐匡图听了愁眉凝固,更拧巴了,苦笑道:
“去找死啊?”
赵建国微微摇头:“最危险的东西应该不在了。”
“什么意思?”徐匡图正色问。
“被人带走了。”
徐匡图脸色严肃起来,阴沉不定,半晌憋出一句:
“就我们两个?”
“嗯。”
“你那小徒弟不带上?”
赵建国:“她还年轻。”
徐匡图:“?”
“……”
宁安县郊外村庄。
早上。
姜青渚背上书包,和家人挥手告别,然后往村口走去。
那边有个公交站点,一小时一趟车。
平常她中午才会出发,自习前到学校。
而今天她早早离家,自然有别的目的。
到了村口,姜青渚却没在站牌旁的亭子里等车,转身进了旁边巷子,七弯八拐,穿过小片麦田、菜地,停在一座独栋平房前。
房子十分老旧,外表红砖都被风雨侵蚀,坑坑洼洼,生锈的铁锁耷拉在铁门上。
人不在家,但也没走远。
可能放牛去了吧。
姜青渚蹲在门口等待起来。
昨天周六,一早她就到村子里土地庙那边,顺带看了庙里的几本书。
不是修行相关的,记载的是村中发生的大事件。
无用。
中午又去镇上,到庙观里拜访,攀谈,也看到所谓经书。
她勉强记住一部分,上网查了查,发现都是大陆货色,纯纯唬人。
还花了十块钱。
晚上则尝试养气法,不过呼吸节奏始终把握不好,未能找到感觉。
也可能养气法本身就不可行。
而眼前这家,住着一位阴阳师,兼之端公的老人,和姜家也算亲戚关系,她要喊一声爷爷。
这是她知道,最后一处可能存在古书古籍的地方。
等了不久,一位身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出现在视野中,沿着麦田边缘走来。
姜青渚站起来,远远朝那边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