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山后山,一处山岗平地搭起几顶帐篷,身穿制服,或作战服的人员来往。
周围山峰高点,都有人手拿望远镜,红外设备看守,死死锁住前方山林。
根据最新情况,目标很可能就在前面的几座山中。
如此密不透风的封锁,就是特战队来了,也甭想无声通过,然而,此处的指挥官却眉头紧皱。
没别的原因,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封锁圈,但最后还是被冲出去了。
目标近乎神出鬼没,偶尔连红外设备都看不到,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战士们又得到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枪伤害其性命。
嗡嗡嗡……
一架小飞机划过前方山林上空,投下一个个小包,空中散开纷纷扬扬纸片,宛如一场雪。
“组长,那些东西都撒出去了,他能听话投降吗?”
一位警员走进帐篷,对中年人道。
中年人便是此地指挥者,重案组组长,方才撒下去的是劝降书。
上头含糊其辞,只要活得,他们也不好保证什么,劝降书其实没多少条件。
另外,他的家人也不敢过多提及,更别说威胁。
就现在表现出来的情况,目标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身体各方面素质都远超职业军人。
但还恪守理智,没有杀害警员和士兵的情况。
“等吧。”
组长丢下一句,转回到帐篷与其他方向封锁线通报情况。
现在各处关口寂静一片,目标还未现身。
但从之前情况看,未来24小时内可能就要有所动作了。
目标虽然厉害,翻山越岭本领常人难及,可还是人,需要吃东西。
之前多次冲出包围,失去踪迹,大家都以为找不到了,垂头丧气。
结果不久又会冒出来,却是为了找东西吃。
一开始目标大摇大摆现身,帮村民干活,见他狼狈,热情款待一番。
随后警方开始关注,就没那么顺利了,一次目标出现,他们让村民招待,暗中则布置包围网,结果最后时刻被察觉,硬生生冲出包围圈,打伤十几个人警员扬长而去。
之后便是半夜三更潜入村民家中,进厨房找吃的。
从这方面来看,目标确实是普通人,至少没多少野外求生经验,尤其冬季将至。
“组长,许楚阳到了。”一位警员走近,打断组长回忆说道。
“请过来。”组长道。
许楚阳,五郎庙庙祝。
这庙并不在天下玄门统计之中,毕竟只是个地方小庙,之前一点都不引人注意。
许楚阳自然也是平头老百姓。
他昨晚接到的是镇政府办公室电话,让他立刻去见一个人。
然后就跟着人进了山,见到各处岗哨,训练有素,甚至手持利器的士兵,整个人高度紧张。
直到见到了此行的正主。
一位神色颇为威严的中年男子。
许楚阳看到他,便怔了下,感觉眼前之人十分危险,那双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一般。
“呵呵,道长请坐。”
组长上下打量一番许楚阳,直觉这人和资料里的不太一样,六十多的年纪,头发却乌黑发亮,皮肤紧致,看着最多三十岁的样子。
确实有几分神妙。
以前,他是万万不信养气修行什么的东西的。
许楚阳:“警官误会,我非是道门中人。”
“哦,那该称呼你什么?总不能是高僧吧?”组长笑问,身上严肃威严之感消失大半,令得许楚阳浑身松快不少,坐了下来。
“警官有所不知,五郎庙只是山野小庙,虽然称庙,却也是供奉了五郎,与佛门也无关的,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组长:“那就许先生吧。”
“当不起先生……是是……”许楚阳还要谦虚,却见面前警官面色重新严肃,立刻不敢多言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都是名言至理。
虽然到了当今,这种话已经极少提及,官距离平民百姓也似乎很远,他们像人群中的隐士一般。
然而权力者就在那里,不会消失,只是许多围绕权利的线,当今已然隐于暗处,藏在常人不可见的社会潜规则里面。
许楚阳活了六十多岁,经历风风雨雨,能把五郎庙保存下来,早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始战战兢兢,多半是装的,现在进了这里,确实心头开始打鼓。
感觉事情不简单啊,官面上这种人,居然都找上自己了。
组长收敛神色,道:
“天不亮就喊你来,是有些事情,叨扰之处,还请海涵。”
“哪里的话。”许楚阳讪笑。
组长:“听闻五郎庙供奉的乃是伏虎五郎,传说中高人降虎的故事,可是真的?”
许楚阳:“这……谁能知道,都是过去的事情,那时候人们迷信吧,普通人怎么打得过老虎呢?”
“普通人?”组长眯眼,“我看许先生也不像普通人啊……”
“在下看着是年轻些,”许楚阳,“只是从小坚持锻炼身体,这些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万事顺心没有烦恼,这人心态好了就显年轻。”
五郎庙而今还有香火,自然不是因为灵验,乃是庙祝就是活招牌。
五六十岁高龄,看着却只有三四十岁,养生有道。
“呵呵,先生谦虚了,你这样的人,放在古代应该就是一方宗师了。”组长道。
许楚阳再怎么谨慎,面前警官却态度温和,又恭维自己,更一下搔到痒处,不禁露出一抹自得,旋即收敛,练练摇头,
“无足轻重小道尔。”
组长点了点头,许楚阳刚才所有神色变化尽收眼底,问道:
“那么先生如果真遇见个古代高人,你对付得了吗。”
“啊?”
“你刚才不还说是小道吗?”组长虚着眼看他。
许楚阳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炸毛了,身子微微拱起,仿佛随时可能蹿出去的猛兽。
组长被吓了一跳,只是面上看不出。
好在许楚阳也瞬间冷静,刚才他最大秘密被发现,几乎以为这儿是个陷阱。
“许先生,敢问你制得住那样的高手吗?”组长再问。
许楚阳看着他凝眉,眼神变幻不定,随后重又放下腰背:
“这种人我也没见过,大概几十年不曾出现,最后一批可能打仗的那时候死光了,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忽然有些领悟,不敢打包票。”
“我知道了。”组长点了下头,叮嘱道,“此事关系太大,你莫要出去乱说。”
“我明白,肯定管住嘴。”
“那我让人领你去,他就在前面山林某处,我们有方法让你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