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大伙儿能休息到末时初,这会儿热闹看完,大家就坐在附近三三两两的聊天。
二柱和张思远几人正在和没去砍树的小伙伴分享上午的所见所闻,话题里大多都是裴铮。
“ 你们是不知道,裴大哥一斧子下去,那手臂上的肌肉都鼓起来老大一坨,那么粗的树,不一会儿就砍倒了。”
“ 还有裴大哥身上的伤,好多,看着好吓人,里正说的没错,裴大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有本事,要是我受那么多的伤,指不定能在战场上哭鼻子。”
“ 当真这么厉害?” 旁边的小伙伴听得将信将疑,时不时瞟两眼坐在远处的裴铮。
张二柱急了,“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们下午跟着一起去砍树,到时候亲自瞧瞧就知道了。”
旁边还有一些上午没跟着去砍树的村民,听了这话也很是好奇,都打算下午去瞧瞧。
——
白陶在祠堂一角找到坐在地上抽旱烟的里正,上前说明来意。
里正听后若有所思,拿烟杆敲敲地面,抖落烟灰,“ 我听裴铮说你厨艺不错。”
白陶愣了一下,“ 还行。” 他没想到里正会说起厨艺,更没想到裴铮会跟里正说这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的。
里正抽了口烟,询问白陶,“ 你看要不要跟着有田家的一起给大伙做饭,这样也算是为建学堂出一份力,就不用交钱了。”
白陶高兴的点头,“ 谢谢里正。”
这种事他当然愿意,既做了自己喜欢的事,还不用交钱,妥妥的是个好差事。
“ 不过你得知道,做饭的本来是每日有八文的工钱,你就没有了。”
白陶点头,“ 这我明白。”不用交钱就很好了,哪还想着赚钱。
而且他也知道,兰婶她们几个婶子能拿工钱是因为自家原本就有汉子来建学堂。
本来也就每家出个人,白陶和裴铮他们几个自立门户的,出一个人,那不就相当于全家出动。
不过说到工钱白陶有一事儿不理解,“ 里正,既然做饭的是给了工钱的,为何不都找做饭像兰婶一样好吃的?”
里正知道白陶说的是张惠,他这会儿也正在后悔,要怪就怪他之前心软答应了。
前几日他正在琢磨做饭的人选,张惠就上门哭诉,说自己女儿17了还未成家,她这当娘的心里苦。
里正看他哭哭啼啼的,心里窝火,让她有话直说。
张惠也不哭了,直说自己想帮着给大伙做饭,借机看看未婚的汉子里有没有适合她家女儿的,为此她可以不要工钱。
里正也知道张惠这人比较麻烦,本来不想答应,但对方又开始哭诉,说没人理解她这个当娘的,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他烦不胜烦,也就答应了,当时也没想到对方手艺是这个样子,这会儿后悔到不行。
但这些是张惠的家事,他也不好跟白陶说,只能捡些能说的,“ 张惠是不要工钱自愿来的,王勤是才搬到咱们村来,日子不好过。”
叫上兰婶是因为熟悉对方厨艺,知道是个做饭的好手,也算是给大伙儿的午饭兜个底。
白陶不明白张惠不要钱是来图啥,但他这会儿正在心里忙着夸里正考虑的真周到,心里还惦记着刚搬来的难民,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村长!
里正又告诉白陶,关于午饭怎么做,有些什么配置,让他直接去问兰婶。
白陶眼神亮晶晶的,笑着露出小虎牙,“ 里正叔,你人真好!”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留下被小辈夸的里正,一个人默默坐着红脸,这白陶真是,没大没小的。
心里虽然这么嘀咕,眼角却笑出了褶子,手里的旱烟抽起来都香了些。
——
换了个工种的白陶,蹦蹦跳跳跑去帮忙洗碗,却只瞧见了兰婶和王婶,张惠不见了踪影。
白陶这会儿又觉得里正糊涂,这不要工钱的都不好管理。
兰婶惊讶,“ 你怎么过来了,赶紧去休息一下,下午还有得累。”
白陶挽着袖子蹲下,“ 嘿嘿,里正让我以后跟着你一起做饭。”
兰婶高兴了,“ 那大家算有口福了,张惠是不是被里正赶回去了?” 兰婶以为白陶是来接张惠的班。
白陶拿起抹布边洗碗边摇头,“ 不知道,里正没说。”
兰婶顿时脸都皱成一团,刷碗的力气都大了些,“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吃张惠做的饭,那滋味真是,也不怪安小子说,别处也好多人在说,我瞧见还有人偷偷倒了。”
白陶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宋以安运气不好,偏偏是被逮着的那一个。
收拾好露天“厨房”,白陶帮着把锅碗瓢盆抬进祠堂,明日好接着拿出来用。
王婶递帕子给白陶擦手时,才发现对方手上的几个大水泡,没忍住惊呼,“ 白陶,你手上咋这么多水泡?”
白陶摊开手苦笑,“ 以前没干过什么力气活,今天干了一上午就成这样了。”
之前洗碗的时候,手一直泡在水里,兰婶也没注意,这会儿赶紧上前检查,眼里带着责备。
“ 那还跑来洗什么碗?你赶紧回去拿针把它挑了,到明天做午饭前都别碰水。”
白陶乖乖点头,并表示马上就回去挑。
兰婶看着白陶的手忍不住嘀咕,“ 你这手倒是生的好看,比村里姑娘家的手还白嫩。”
王婶儿点头表示赞同,那几个水泡在白嫩的手上格外显眼,才让她刚才一眼就瞅见了。
白陶神色复杂,怎么听都感觉兰婶不像夸他,倒像说一个汉字好吃懒做,把手养的白白嫩嫩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