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把白陶和裴铮带回家,“ 今早我一朋友送了些海货,正好今日你们俩在,我让厨房多弄些。”
白陶对这个世界不太了解,好奇的询问,“ 咱们这儿离海近吗?”
陆恒,“ 得有200多里路,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
“ 那都吃些什么海货?”
陆恒把两人带到会客室,“ 这要说起来种类还挺多,各种鱼类,虾类,蟹类都有,贝类也吃,只是镇上鲜少有人卖,我以前去县里和郡上瞧的比较多,你要是喜欢,下午带些回去,我那朋友给了不少,从船上卸下来加冰立马往这边运的,都还新鲜着。”
白陶问裴铮是否有吃过海货,看对方摇头。他就没跟陆恒客气,“ 行,我拿回去做了给我朋友尝尝鲜。”
他心里的想法是裴铮都没吃过,那大牛肯定也没吃过,林寻林真俩孩子应该也没吃过。
说到冰,白陶问了句,“ 咱们这冰都是冬天储存的?”
听了这话,陆恒和裴铮都诧异的看着白陶。
裴铮不解,“ 你家以前不用冰?”
察觉到有问题的白陶,讪讪一笑,“ 我的家乡比较凉快,用不到冰。”
陆恒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你不知道,这冬日屯冰夏日用,那都得是60多年前的事了。
据说是一个南方的大夫,在梅雨季里晾晒硝石,结果午睡的功夫外头刮起大风下起雨,把硝石连带竹席全部掀翻在地。
硝石掉落的地方又恰好是院里的低洼地,里面积了不少水。
等大夫想起院儿里的硝石,跑出去查看,就瞧见低洼地里有不少冰花,起初以为是冰雹,也没太在意。
直到这低洼地里的水全部结成冰,他才发现可能是硝石引起的。
于是就抱着试试的心态,往装了水的桶里倒入硝石,发现水真的慢慢在降温。后面经过多次尝试,他发现只要倒入的量足够,就能结冰。
那个地方夏天炎热,那个时候冰价贵,硝石却很便宜,大夫心善,就把这个方法告诉了所有来药铺配消暑药的人。
后面又觉得自己这个方法传播速度太慢,还花钱请茶馆的说书先生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等那些从中嗅到商机的富商想要垄断消息从中获利时,已经来不及了,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的,都知道了。
大夫名叫于珂,当时是巴郡有名的大夫,当地的大伙儿就把这种制冰的方式亲切的称为于珂制冰。
听说当时以卖冰为主要营生的几个大家族,对于珂是恨之入骨,还派人暗杀过于珂。
但那时候的于珂深受大家的喜爱,通风报信的人不少,后面不少豪杰更是自发跟在于珂身边保护他。
不少文人雅士也歌颂他,纷纷写诗赞扬他,还让当时的郡守好好保护于珂。
于珂为了感谢大家对自己的保护,和夫郎一起开了一个医学堂,只收极少的束修用以维持学堂的运营,将毕生所学全交给了前来求学的学子,直至30年前寿终正寝,这也就有了现在开遍南国的回春堂。”
白陶盯着优雅喝茶的陆恒,听得有些意犹未尽,“ 然后呢?”
陆恒差点被茶水呛着,“ 都寿终正寝了,还有什么然后?硬要说的话,在于珂过世后,巴郡的人给他修了个祠堂,还塑了雕像。”
白陶听完这个事,有颇多感慨,“ 姓于的大夫是不是都这么好,我们村的于大夫也很好,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爱往他那跑。”
陆恒放下茶杯,“ 你们村的于大夫我也有所耳闻,听说不少医馆花大价钱请他去,他都不去,说自己就想待在清河村。”
“ 嘿嘿,说明我们清河村是块宝地。”
眼看午饭时间将近,陆恒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起正事儿,“ 陶弟呀,我今日特意把你们两个留下来,你们也知道原因,我那儿子他是铁了心想拜裴铮为师,所以我就想问问铮兄弟是个什么想法?”
裴铮看向白陶。
白陶弯着眼睛笑,“ 你自己决定就好,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裴铮心里一动,悄悄握着白陶的手,看向陆恒,“ 我是没有收徒的打算,也没有教人的本事。”
陆恒想为自家儿子争取一下,“ 就像我儿说的,铮兄弟看起来颇有气势,上次咱们也算过过一招,我当时能感觉到杀意,并且本能的害怕,所以铮兄弟是有真本事的。”
也是因为这样,他当时才会立刻把自家夫郎挡在身后。
“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收虎子为徒,我家虎子在练武上还是有些天分,人也皮实,到时候不听话,你尽管揍。”
裴铮不觉得自己能教好孩子,“ 我拳脚功夫一般,射箭稍微会一点,教不好虎子。”
刚进门的虎子听到这话,脸上的伤心瞬间化为惊喜,“ 铮叔射箭比拳脚功夫还厉害?”
激动的虎子没有得到裴铮的回应,转而看向白陶。
白陶笑着点点头,“ 你铮叔打猎的时候射箭帅的很,我有幸见过一次,把我迷的不要不要的。”
刚才还神情冷淡的裴铮听到白陶这话,耳朵微红,握紧白陶的手。
虎子立刻跪到裴铮面前,“ 铮叔!你肯定是老天赐给我的师傅!”
陆恒对于看向自己的裴铮,无奈的耸耸肩,“ 之前忘了说,相比于拳脚功夫,虎子更爱射箭,只是镇上的武学堂没有几个射箭好的。”
白陶低语轻笑,看好戏的瞧着裴铮,“ 你这话算是说到虎子的心口了。”
裴铮面无表情的和跪在地上的虎子对视,7岁的孩子,眼里还带着童真,却异常坚定。
他移开眼,牵着白陶径直走向虎子平时练武的地方,朝追出来的虎子说道,“ 你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