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后,于大夫看着裴铮,“ 你把上衣脱了,我看看你的背。”
裴铮知道对方虽然抓到了好几下,但自己皮糙肉厚的,应该没什么印子。
因此,对于脱衣服他有些犹豫,他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陶收不了场。
白陶悄咪咪抠裴铮的手,还对人眨眨眼,表示没事。
得到暗示,裴铮这才利落的脱掉上衣,围观的汉子看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旧伤,难免有些心惊。
白陶指着后背明显新添上去的痕迹,“ 于大夫你快看,这都打成青紫色了,这要是再重点,怕不是骨头都给拍碎了。你看看还有脖子附近的这些抓痕,都破皮了。”
旁边的几个汉子凑近看才看见只破了点皮的伤口。
有人忍不住犯嘀咕,“ 这哪儿算伤啊?口水都不用涂一下。”
白陶故作严肃,“ 这你说的就不对了,平时只要是破了皮的伤口,那都得及时清理和涂药,不然极有可能造成破伤风,不信你们问于大夫,是不是只要有伤口那就必须得好好处理?”
于大夫这种事总不能不负责任的说不,于是很认真的点头,“ 他说的是这个理,不要忽视任何一个小伤口,特别是造成伤口的东西如果不干净,那更应该好好清理,及时上药。”
白陶开始举例说明,“ 因为一点小伤口没处理好就死掉的那大有人在,是吧?于大夫?而且这种往背上打的,可是很容易伤及内脏的,于大夫你可得给铮哥好好检查检查。”
几个汉子心里一惊,齐刷刷望向于大夫,“ 一点小伤口就能要人命?”
于大夫平日最听不得什么小伤口不碍事的话了,瞪着几个汉子,“ 我刚来清河村时,村尾的徐老头不就是因为伤口溃烂死了?你知道他那伤口怎么来的吗?”
其中一个汉子拍手,“ 我听他家人说过呀,好像就是因为割草的时候腿被刀划了一个小口子。”
“ 徐老头那么严重的伤,就只是因为一个小口子?”
“ 那打人的背是真的能伤到五脏六腑吗?”
于大夫点头,“ 也是真的,你们平时打孩子的时候也注意一些,别老往背上招呼,比较容易伤到孩子的肾脏,下手没个轻重,还会把脊椎拍断,那就一辈子都瘫了。”
想到大家都是干力气活的庄稼汉,下手没轻没重的,于大夫就又提点了一句,“平时和人打招呼也是,都尽量别拍背,伤到人怎么办?”
哪知道几人听了这句话吓一跳,没想到拍个背能这么严重,顿时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好。
有个汉子已经脑补出了各种重大疾病,想到裴铮又是被挠又是被打的,内心忐忑的问于大夫,“ 那,裴铮还有救吗?”
白陶憋着笑,一脸紧张的看着裴铮,“ 可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觉得心脏疼?”
裴铮刚想摇头,就感觉自己手臂内侧被用力捏了一下。
“ 嘶~”
看人皱眉还发出声音,几个汉子顿时吓坏了,“ 这这这,这伤到哪儿了?”
裴铮实话实说,“ 手臂麻了。”
“ 好端端的怎么会手麻?于大夫你快给看看,我记得刚才永贵家的好像有打到裴铮的手臂。”
看着一窝蜂关心裴铮的大伙儿,悄悄按了裴铮麻筋的白陶默默退后,深藏功与名。
于大夫看着裴铮背后酷似吻痕的紫色印记,嘴角抽搐的上手按压,“ 疼不疼?”
并不打算坑裴永贵钱的裴铮,老实摇头,“ 不疼。”
“ 那这里呢?”
“ 也不疼。”
于大夫最后得出结论,“ 裴铮身体壮,打人的又是个女子,力气相对较小,所以没伤着骨头和内脏,你这抓伤拿碘酒消个毒,后面如果没有肿起来,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你身上旧伤不少,平日多注意,也尽量别再让自己受伤,不然容易诱发旧疾,还有藏在身体里的暗疾也会跟着爆发,稍不注意容易要小命。
既然带着这么多伤活着回来了,就多爱惜一些。”
白陶听到这些是真急了,“ 那他这些暗疾旧伤什么的能不能根治?”
于大夫没把话说死,“ 有的能,有的不能,慢慢调养吧,等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我家,我好好检查一番。”
白陶赶紧点头,“ 好好好,我们明日一早就去。”
“ 明早巳时之后再来,之前我要先去看看裴俊的情况。”
——
外面的围观的都等着急了才看见几个汉子一脸恍惚的出来,跟在后面的白陶也是一脸担心。
众人一惊,这不会真打出什么毛病来了吧?
跟几个汉子相熟的赶紧询问,“ 于大夫怎么说?”
其中一个汉子,看着自己手上昨日宰猪草时不小心弄上去的伤口,说的战战兢兢,“ 于大夫说裴铮命大。”
“ 这么严重?!”
另一个汉子使劲点头,“ 真的!于大夫说打人背容易伤到肾!裴铮运气好,才没伤到!还让我们以后别这么打孩子。”
“ 那教育孩子不打背打哪儿?”
“ 打腿呀,腿上骨头大,结实。”
“ 可不能,你看看裴俊现在那惨样,说明这腿也不能打。”
“ 那哪里可以打?”
“ 你就不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