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作用。
这个词一出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像菩提丹这种有价无市的神药，只知道其药效出众，还从未听说有什么副作用。
但张逸仙既然提出来了，自然有他的用意，人们也很捧场的伸着脖子在那等下文。
姚十七也是第一次听说副作用的事，不解地问道：
“张逸仙，你到底想说什么？菩提丹有副作用我确实不知，可这些跟姚宗正当家主有什么关系？”
张逸仙一指面色惨白的姚宗正：
“很简单，前面孙刚那幅画显示打伤姚家老祖宗的是姚宗正，那为什么姚宗正要打伤老祖宗？就是为了让老祖宗服用这菩提丹。”
姚十七问道：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如果是姚宗正错手打伤的老祖宗，给她服用菩提丹很合理啊，毕竟要救人，给老祖宗用菩提丹这种神药，反倒能衬托他的孝心。”
张逸仙点头道：
“不错，姚宗正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菩提丹要是给重伤将死之人服下，非但不能救命，反而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姚十七面色一凛：
“后果？就是你口中的副作用？”
“没错，这菩提丹虽然大补，号称再难治的病，只要服下都会好三分，却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副作用，一旦给将死之人使用，霸道的药力无法吸收，重则直接死亡，轻则……”
张逸仙在这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姚家老祖宗和姚宗正：
“轻则罹患失魂症！”
失魂症三个字一出，在场宾客但凡和姚家交情深一点的，全都想到了姚若琛。
姚十七也不例外，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姚宗正，见后者紧咬牙关，浑身微微颤抖，心里对张逸仙的话更信了几分。
只是没等姚十七说话，姚家老祖宗颤颤巍巍来到前面：
“张逸仙，你这谎话真是张口就来，你口口声声说宗正家主将我打伤，又要用菩提丹害我，可是我现在就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你作何解释？再有你说宗正家主是为了夺家主之位，请问把我害死了，他就成了姚家的罪人，怎么当得了家主？”
姚家老祖宗问的问题也正是姚十七和在场宾客心中想问的，因为张逸仙说的话前后矛盾，根本不成立。
可是等了半天，张逸仙也没说话，就在那看着姚家众人，脸上带着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姚十七一皱眉，心说这张逸仙什么意思？你要是不解释，那可就坐实了胡说八道，我可就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可再一看张逸仙的表情，又不像被人问住了，难道自己理解错了？他没有前后矛盾？
菩提丹有副作用……
将死之人吃了要么死要么患失魂症……
而姚家……
看着姚十七脸色一变，张逸仙这才开口道：
“看来无需我多言，十七前辈已经想到了答案。”
姚十七难以置信的问道：
“难道……真的是……小琛……”
张逸仙点头道：
“不错，当时姚宗正可能是紧张，也可能是没掌握好力度，导致姚家老祖宗的伤势并不重，而好巧不巧，姚若琛当时为了救百里奉山，被打成重伤……所以这颗菩提丹就被用在了姚若琛身上。”
见在场众人都露出了一副不解的模样，张逸仙一笑：
“当然，可能有的人会问，为什么他要给姚若琛吃呢？这就不得不提背后的第三方了，按照他们的计划，应该是姚家老祖宗变成失魂症，毕竟服用菩提丹致死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这样一来减去了阻碍姚宗正上位的关键人物，二来嫁祸给百里奉山，加大两家的矛盾，三来……必要时候，一个身居高位的活死人，也可能在某些条件下，开口说话，易于操控。”
“可惜，天不遂人愿，姚宗正打老祖宗的那一掌，打轻了，就算喂了菩提丹，也不可能变成失魂症，而正好姚若琛被打的奄奄一息，所以当时姚宗正就想，既然最初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把姚若琛变成失魂症，至少还可以增大两家的矛盾，所以……最后的结果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
张逸仙说完，现场一阵沉默，众人都在琢磨张逸仙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尤其是看到姚宗正那比吃屎还难看的脸色，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认可了张逸仙的话。
姚家老祖宗却嗤笑一声：
“可笑，真是可笑，你说了这么多，全都是你的推测。我再说一遍，我的伤是百里奉山打的，我琛儿的病是百里奉山害的，今日他们的果，正是当初种下的因。张逸仙，我劝你乖乖过来认罪伏诛，不要以为打了两个胜仗，我姚家就拿你毫无办法！”
张逸仙早料到姚家老祖宗会这么说：
“您不信？那好办，您让姚宗正说说那菩提丹他给谁用了，如果他没用，那就请他把菩提丹取出来，让我们众人开开眼，也算证明了他的清白。”
张逸仙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姚宗正身上。
姚宗正就觉得浑身像被火烤一样，火辣辣的疼。
让他说用在谁身上了，他敢说吗？他什么都说不了，因为当初的情况和张逸仙推测的一模一样，甚至他自己的心理活动都被猜对了。
可如果说自己没用，他又拿不出菩提丹。
这么多年，姚宗正从来就没想过这事还能重新被翻出来，早知道就提前准备个假的了。
众人见姚宗正杵在那，一动也不动，连句话也不说，脸上的表情跟吃了死苍蝇似的，很多人心里就明白了。
林夭夭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在人群中对姚宗正喊到：
“姚家主，你说句话啊，兄弟们相信你是清白的，给谁用了你说出来，要是没用就把菩提丹拿出来，让那个姓张的心服口服。”
她这一带头，立刻就有一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跟着开始附和。
姚十七也走过来，对姚宗正道：
“丹药呢？你说话呀？”
姚宗正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心里就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姚家老祖宗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
“好了，都不要猜了，宗正家主的菩提丹并未使用，如此神药也不会随身携带，一直放在九仞山祖宅之中，今日不便展示。”
众人一听，说的也在理，虽然仍有怀疑，却也只得作罢。
姚家老祖宗随后瞪了姚十七一眼：
“十七，我请你来是护着姚家的，记住你姓姚，不要搞错了立场！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所以……我就活该是一个活死人吗？”
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姚家老祖宗的瞳孔猛然一缩，手中的拐杖也跌落在地。
缓缓将头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就见姚若琛眼中含泪，款款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