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火火此时的灵力已经被刚刚那一击打散,现在别说再组织一次攻击,能半蹲在这里不趴下就已经让她用尽了力气。
此时的叶火火灵力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已经透支光了,全凭着意念在强撑,眼看着妙风这一轮攻击已经无法化解,她不退反进,迎着那团黑色的煞气扑了过去,她身上瞬间金光大振,她整个人都似乎化成了一道光。
“殡解大法?”妙风都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她没想到叶火火竟然会这么狠,用了殡解大法,这可是以燃烧自己的魂识为代价瞬间提升灵力的方法。这与一般意义上的死亡还不同。
正常的死亡是身死,但魂魄还在,可以轮回转世,再世为人。而用过殡解大法的人,她的魂魄在使用时被燃烧殆尽,也就是说这么死了的人魂都没了,魂飞魄散,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正因为它的代价巨大,所以它的威力也极其巨大,但却极少有人会用,毕竟没有几个人会希望自己魂飞魄散。
“既然你不放我们一条生路,那你也别想离开!”叶火火在金光之中冷笑着说了一句,目光向身后看了一眼,“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魂魄被撕碎的巨痛撕扯着叶火火的魂识,魂识的疼痛比身体上的疼痛要强烈得多,每一寸的魂魄都仿佛被无数的刀片一点点地切割着,比凌迟还要痛苦万倍。叶火火痛得想大叫一声,却发现嗓子干燥得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现在甚至想流滴眼泪都做不到。
叶火火心中苦笑了一声,魂飞魄散也好,再也不用管这些凡尘俗世了,除了家仇未报,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
没人注意到叶火火右手腕上的红线一闪一闪地也正被她的魂魄灼烧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断了。
叶火火一挥手将黑气打散,顺势向着妙风扑了过去,她的意图很明显,想抱着她同归于尽,妙风死了,陆瑶和左青崖就安全了。
妙风知道自己也无法接下叶火火这以自己为代价的绝杀,她并没有躲,只是从衣兜里把绿线蛇拿了出来,深情地看了一眼,然后甩手把它扔到墙角尽量远的地方。
再转过脸时,她的眼神也变得绝决了起来,“小丫头,能为朋友做到这份上,我很佩服你,我就用我最强一招接你这一招,也算是送你最后一程。”
妙风说着右手也拍出一掌,与叶火火的右掌相对,她手掌全布满了浓得化不开的黑气,那已经不能称之为黑气,那就是在空中流动着的黑色石油一样粘稠的液体。
“这是秽水,可以融化掉世间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它的养料,被它吸收成为它的一部分,你的魂魄也一样,都会成为它的养料,我赐你另一种活着。”妙风说着她手中的秽水翻滚得越来越快,就像马上要沸腾的水一般。
叶火火全身的金光都汇到一只右手上,她右手上的金光暴涨了数倍,“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滥杀无辜都是你的错,我今天就代天收你!”
她想到变成血衣厉鬼的那个女孩子生前所遭遇的一切,再想到还有很多人都被妙风那样操控过,此时她的心里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救陆瑶他们两个人,她要为那些冤死在妙风手下的亡魂复仇。
两人的手掌离得越来越近,只要相互触到便是不死不休。两个人也都做好了必死的决心,眼中都是决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她们上方突然直直地扎下来一把冰刃,正好刺进两人手掌中间还未触到的缝隙内,两米多的冰刃直直地插进了地里,立时成为立在叶火火和妙风之间的一道冰墙,那股寒气似乎可以破开一切,也可以将一切冻住,同时还有一股强大的向两边迸开的力道,硬是将两个就要打在一起的人生生分开。
妙风被这一招逼得后退了好几步,原来在右掌上缠绕着的秽水此时也被冻成了一个黑环挂在她的手腕上。
叶火火更惨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整个撞得向后飞去。
眼看就要撞到墙上,忽地一片雪白的衣袖闪过,将她稳稳地揽进了怀里。
同时那片衣袖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如蝴蝶飞舞一般在她的身上几处大穴上轻轻拂过,叶火火魂魄被刀刃分割的疼痛瞬间缓解了许多,已经开始分裂的魂识也停止了分裂。
就好像一张纸被撕了一半停下来一样,虽然还有裂口,但却不至于完全撕断,也就是说叶火火一时半会儿不至于魂飞魄散。只是她的魂识也已经开裂,如果不能复原死亡对于她来说也就是时间问题。
叶火火此时才有了些力气抬起眼皮向上看去,“小师叔!”她只是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左青崖眉心拧得紧紧地,看着叶火火的眼眸里翻涌着愤怒、懊悔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愫。
“傻瓜,殡解大法是随便用的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师父交待?你……”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面的话竟然没说出来。
左青崖,茅山派最有潜力的弟子,三岁入茅山派十岁便已有小成,是茅山派中最有机会登顶成仙的人,是整个茅山派的宝贝,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虽然也有过捉鬼降妖的经历,但因为他本身实力强大,再加上很少让他涉险,这还是头一次面临生死大关,所以他虽然实力强大,但实战经验却不多。
刚刚显然他轻敌了,才会被对方有机可乘,被对手一招打晕了过去,还被封住了经脉。固然有对手太强的原因在,但他也的确有处理不当的责任。未尝败迹的他,竟然被师侄救了,还是用殡解大法救的,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觉得自己欠了叶火火太大的人情。
看着怀里全身浴血,气若游丝,甚至魂识都已经裂开一半的叶火火,左青崖一个从未为谁流过泪的人,感觉眼眶发热,心口一阵阵地抽着疼。嗓子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火火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像只软脚虾一样,全身的重量全靠着左青崖一只胳膊支撑着,她脑袋向一边歪着,勉强抬起眼皮,眼中的光在一点点地消散。
干裂的嘴唇微微地开合着,应该是在说什么,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左青崖也没看出她要说什么。
“大胆!”
这时,空中一道霹雳一样的声音响起,震得整间屋子都仿佛在嗡嗡作响,妙风更是直接被震得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谁?”
奇怪的是,那一道声音把妙风震得受了内伤,可叶火火却感觉精神为之一振,全身竟然舒服了不少。
“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