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偏见很好理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立马就能理解。”舒菲说,“就比如当你打算卖出股票的时候,你是否会先看一看自己的买入成本?”
“肯定要看买入成本啊!这样不是才能知道亏多少赚多少吗?”
李修然有些不解,舒菲的这个问题也算是问题?
“也就是说,如果卖出价格比买入价格高,你赚钱了,那就可能卖出股。反之,则可能让你很难抛售股票。”
“是这样。”
“那么如果当你买入的股票出现亏损,也就是它现在的股价低于成本的时候,这时突然出现了另一只更有机会的股票,你会卖出原来这只而换另一只吗?”
“会……还是……不会呢?”李修然有点纠结。
理性上,肯定换更好的股票。可心态上,亏着卖股票最觉得怪怪的。
“如果存在「成本偏见」,就会很难做出选择。因为你关注的重点在于成本,而不在更好的机会。”舒菲说。
“这也是机会成本的一种吧?”李修然突然想通了什么说,“持有一只股票的同时,就要同时承受没有买其他股票可能错失的机会。”
“不错嘛,居然还知道机会成本。”舒菲笑了笑说,“行,刚才说了这么多,我想你也应该打破了自己对「割肉」的偏见了吧?”
“肯定没有之前那么固执了。”李修然也笑了笑说。
“不是没那么固执,而是必须完全打破这种观念。”舒菲说,“那你知道该如何正确看待止损吗?你有没有觉得,止损在某些时候其实会像一种保险。”
“保险?”李修然一愣,“这是啥意思?”
“比如你每年都会花点钱给自己买健康险。”舒菲说,“如果你去年给自己买了份健康险,但却没有任何身体不适,那你会觉得是在浪费钱吗?”
“这怎么可能是浪费钱?保险是一种保障,没人想真正生病吧?”李修然说。
“那按理说,今年你也会差不多买一份和去年一样的保险吧?”
“如果保险划算的话。”李修然点点头道。
“那你再想,有时候我们提前设置的止损位,是不是也会像是这样的保险?”舒菲说,“没有触碰到止损指令时万事大吉,当触碰到后及时止损就可以避免更多的损失。”
“这样说,好像还真是有点像啊!”李修然恍然道。
“所以,若是从保险的角度去看待每一次止损,我想你就更能说服自己,而不用多那么多纠结。”
舒菲的观点很新颖,而且听到「保险」这种想法后,他确实对止损有了更广泛的认知。
“不过舒菲,那止损位该如何设置呢?”李修然问,“到底亏损多少才要止损呢?”
“你这一问就直接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到底跌了多少要止损,很多人炒了一辈子股也没得出个结论。”舒菲说,“不过呢,这也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就像不同的人会选择不同的保险一样,止损位也没有确定的说法。”
这个回答倒是让李修然有些失望,舒菲这说的有点没说的意思。如果不知道止损位,就算知道要止损,那也无法具体操作啊!
难道是跟着感觉走?可他也已经体会过了,在股市跟着感觉走,往往又会错得更离谱。
“虽然没有固定的说法,但经验总结却是有的。”舒菲抿了口茅台,而后继续说,“以我自己的经验看,对于绝大多数股票来说,将止损位设置在「8%」左右的位置是比较合适的。”
“为什么是8%呢?”李修然问。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经验之谈。”舒菲说,“当然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总结经验。”
“那算了,我还是听你的。要是自己总结经验,钱亏完了也不见得能总结出来。”李修然自嘲地说。
“这算是踩在我的肩膀上炒股吗?”舒菲笑了笑说。
“不,这是踩在你的大腿上,我要抱紧大腿。”李修然也笑了。
“谁要让你抱腿!可别乱说!”舒菲撅起小嘴说道,“话说回来,如果你信我的经验,那就坚守8%止损底线。一旦亏损到达8%,那就果断清仓,这适用于大多数股票。”
“大多数股票,那还有少部分股票是……”
“是对于那些真正的价投者来说,止损可能不是一个好的策略。”舒菲说,“很多做价投的人都不会在意股价的短线波动,这是他们的方法。但要这样做,有两个前提。”
“啥前提?”
“其一,你要是真正的价值投资者才行。不要一会儿价投,一会儿又不价投,或者对价投根本没有正确的认识。
其二,就算你是价投,那也要选择到真正的好公司才行。如果选择的标的没有那么好,那亏损的股票也可以套你很久。”
“原来如此。”李修然点头说。
“在这个市场,真正有能力的价投是极少数,而大多数股民还是投机者。”舒菲说,“所以我才说,我刚才的方法会适合绝大多数人以及绝大多数股票。能选到茅台那种股票并长期持有的人总归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人买的还是没那么好的股票。”
“完全理解。”
“以上,就是一套简单的止损策略,你能理解了吗?”
“应该是理解了。”李修然说,“首先是打破固有的「执念」,然后是树立「保险」意识,最终确定「8%」的止损,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不错,关键点都总结到了。”
在和舒菲一番交谈后,李修然确实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刚才李安所带来的阴霾,此时似乎已经消散。
看着舒菲今天教学了两次,他自然是想到要好好感谢舒菲。
“舒菲,今晚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怎么样?”李修然提议。
“好吃的吗?”舒菲眼睛瞬间就亮了,她对美食没有任何抗拒力,“什么好吃的?”
“厕所串串吃过吗?我知道有一家厕所串串贼好吃!”
“厕所串串?”舒菲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情,“听起来好像不太干净啊。”
“名字是怪了点,但蓉城的小吃就这样,越怪的往往越好吃。”李修然说,“放心吧,我不会坑你。”
“你也没那个勇气坑我吧。”舒菲抿了抿嘴说,“行,那就听你的,一会儿去试试。”
一想到马上就有好吃的,舒菲开心地摇晃起了小脑袋。将杯中最后一口茅台喝尽,她就起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