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一看见向婆子立马开始表演,那眼泪就跟不要钱的往下掉。
“向老夫人,还请您告诉我青草去哪了,我那苦命的儿子去世了,如今就剩下青草肚子里的遗腹子,如果连唯一的孙子都没有了,我真是没有半点活头了,还请老夫人告知……”
本来苏夫人就长相很有亲和力,让人觉得她格外温柔。
如今配上虚弱伤心的样子,提及自己的儿子就伤心落泪,真是瞧着就惹人不由得心酸。
旁边有好事者开始起哄。
“向婆子,你还真不是人,苏夫人的儿子都死了,你该让人家见见自己的孙子,如果连这样的小心愿都不答应,未免太残忍了。”
说话的婆子长相有些刻薄,她明显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巴不得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向婆子冷眼瞪向那个婆子骂道,“死了男人的瘪裤裆,少给我在这里叽叽喳喳,活该你死了男人没儿子,自己嘴上不积德,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嘴?”
看向婆子是真的生气了,这下那婆子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向婆子是出了名的打人疼,那真是动起手来恨不得把对方给打死。
向婆子一打三都没问题,哪怕是男人都不一定干得过她。
那婆子瘪瘪嘴转过头去。
见向婆子言语如此粗鄙,这下苏夫人心里没底了。
对方骂的太过难听了,明明没有一句话骂自己,可她就是觉得向婆子在指桑骂槐。
苏夫人声音虚弱的说道,“老夫人未免有些太刻薄了,我只是想要见见自己的孙子,长青不在了,我现在把青草接回去,以后肯定还是待她如亲生女儿......”
“你这些话不用对着我说,有些事情你该对着向青草说去,跟我说有什么用?人都已经不在村子里了,你还能让我给你找回来吗?”
“对了,我不是听说苏长青还有个妾室,同样是怀有身孕吗?这不是有现成的指望吗?还用指望已经离开的向青草?”
没想到向婆子居然知道白玉玲的事情,其实一开始向婆子并不知情。
刚才阿枝才告诉她的,为的就是有话可以堵住苏夫人,以免同苏夫人针锋相对落于下风。
果然当询问到白玉玲的事情,这下苏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刚才是面容苍白带着些许虚弱,现在是整张脸带着铁青。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揭短吗?
她用手帕捂着嘴轻咳几声。
“老夫人真是说笑了,长青何时有妾室?”
苏夫人明显是不愿意承认,向婆子双手抱胸冷哼一声。
“你不会以为还能瞒过我们吧?我们确实是平民百姓,可我们又不是笼子,那白玉玲的事情,你还能瞒得住我们吗?只要细细打听就知道了,我可是都听说了。”
一旁有人小声地议论起来。
“我好像听说过这件事情,苏家门前确实有个姑娘喊着自己怀孕了。”
“对,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当时还以为是搞错了,现在看来是苏大少爷的风流债。”
......
这些长舌妇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苏夫人攥紧手帕脸上眼底压抑着愤怒,一时忍不住在心里骂着白玉玲是祸害。
如果不是白玉玲干下不要脸的事情,现如今自己就不会被架起来。
本来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哪怕是白玉玲处事不当,自己不想让外人知道。
如今苏夫人不得不面色僵硬的解释起来。
“这件事情就是误会,老夫人全都误会了,白玉玲没有怀孕,她并非是长青的妾室,有些事情都是误会。”
“以前是我们苏家对不起青草,现在事情已经弄明白了,还请老夫人不要太过生气了。”
苏夫人想要把事情轻易的说成是误会,向婆子却翻着白眼讥讽道,“真是说的轻描淡写,当初你们要求娶青草,不就是为了青草的命格吗?”
“你们认为青草带着福气,可以让苏长青长命百岁,这人娶进门就开始各种糟践,真是可怜我的孙女。”
“同样是娘生爹养,哪里能受得了你们的欺负?苏长青为了白玉玲舍弃自己的妻子,亲自提出和离,还把怀孕的青草赶走了。”
“现在苏长青没了,你们跑来又是什么意思?自己不懂得珍惜,真是活该。”
苏长青和向青草的事情,如何看都是苏家的过错,向婆子说的确实没错,只是不该拿到明面上来说。
这让苏夫人的身子摇摇欲坠。
“老夫人说得对,这件事情是我们苏家欠妥当,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想转圜是没办法了,还请老夫人让我见见青草。”
见自己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向婆子,苏夫人选择道德绑架了,一字一句都带着死去的苏长青,真是把自己说的非常无辜。
正在这时阿枝走出来对着苏夫人福了福身。
“夫人这番话就不对了,我明白夫人想要抱孙子的心思,只是我们不知道向青草去了哪,自从青草离开苏家,这背地里的议论声就没停过。”
“有些事情苏夫人应该清楚,青草没有犯下七出之条,自过门安分守己孝顺公婆,照顾丈夫,青草不愿听着难听的话选择离开,我们并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夫人还是请回吧。”
这软的硬的都没办法,对方是铁了心不愿告诉自己向青草的行踪。
这下苏夫人是真的急了。
她能够拖着病体来到向家,那就是打定主意要找回向青草。
如今向婆子一家都说不知道向青草的行踪,苏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同时她对白玉玲的怨气更深了。
“老夫人,算是我求你们了,你们就告诉我青草和孩子的行踪吧。”
眼看着苏夫人就要下跪,一旁的下人乌压压的跪在地上。
阿枝现在清楚为什么苏夫人要带着一帮丫鬟下人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向家。
向婆子的脸色非常难看,阿枝上前扶着她轻轻摇头,意思是让向婆子别太冲动。
现在要是跟苏夫人闹起来,向家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向婆子沉下脸咬咬牙,眼看着阿枝不让自己冲动,她居然当场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你们真是为难我们这些老百姓,向有福一家早就分家出去了,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了?”
“现在你们逼我说出他们在哪里,这让我去哪里找?天地这么大,你是要把我这个老婆子逼死吗?”
向婆子用力拍着大腿,那眼泪跟不要钱的往下掉,一旁的阿枝配合着抹眼泪。
苏夫人这边乌压压的一片,如此倒是显得有些仗势欺人了。
正在苏夫人不知该如何应付时,苏长柳居然冲了上来,他倒不是为了帮助苏夫人,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对苏夫人的谴责。
“母亲,您怎么能为难别人?”
本以为二儿子是来帮着自己说话,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责怪自己为难向家。
这让苏夫人的脸上带着不敢置信?
她回过神来轻声道,“怎么就是我为难别人?长柳,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为何好端端的责怪于我?”
本来刚才被向婆子就说的有些委屈,如今儿子还不站在自己一边,苏夫人红着眼睛声音颤抖。
只可惜苏长柳注意力在阿枝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伤心的苏夫人。
“母亲是什么话?今天下午我已经来打听了一番,大嫂已经搬走了,村子里面没人知道她的行踪,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不就是咄咄逼人?”
“你让人家如何办?还带上这样多的丫鬟下人,乌压压的跪在人家门前,你这是不讲道理。”
随着苏长柳的谴责,旁边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苏夫人扯着苏长柳小声责怪道,“你来这里捣什么乱?明知我是为了什么,你还要来戳我的心,苏长柳,你对得起自己大哥吗?”
面对苏夫人的恨铁不成钢,苏长柳不由得看向旁边的阿枝。
只见阿枝眼眶泛红很是柔弱,那双漂亮明亮的眸子,这一刻仿佛在朝着自己求救,这让苏长柳不由得挺起胸膛。
“母亲的话不对,大哥大嫂已经和离了,哪怕大哥已经去世,大嫂就算是搬走了,母亲不该对着大嫂的亲人相逼。”
“你!”
苏夫人被苏长柳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只见她指着苏长柳咬紧牙关,这时的苏长柳扶着她就往外走,同时还不忘招呼着丫鬟下人离开。
“你们要是还继续站在这里,我就把你们发卖了,今日你们纵着生病的母亲,明日我就让你们全都滚出苏家。”
刚才经过苏长柳的一顿气,苏夫人的身体更加感到不舒服。
哪怕她不想离开向家门口,还是不得不被苏长柳给拽走了。
等母子二人上马车才产生激烈的争吵。
向婆子看着苏长柳三言两语带走了苏夫人,这让她的脸上满是意外。
她看向阿枝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这就离开了?我还以为她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必须要见到向青草,没想到这样轻松地就走了。”
阿枝朝着向婆子轻轻摇头叹息道,“母亲想的太简单了,今日是有苏长柳帮忙,如果不是他带走了苏夫人,说不定苏夫人不会轻易的离开。”
“她就是想要把青草带回去,只是苏家要是目的达成了,青草想要见到孩子就难了。”
想到苏家的事情过于复杂,向婆子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日阿枝再次去镇上卖刺绣,刚拿到钱准备离开,没想到居然被一个醉酒的男子给拦住了。
对方咧嘴露出黄牙,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阿枝,其中带着非常明显的垂涎。
他目光在阿枝的腰身上打转。
“今天运气还真是不错,没想到遇见了这样的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正好我未曾娶妻,不如你就跟着我。”
眼前的男人穿着打扮并不差,想来家中还是比较殷实,不多时一个小厮出现在他身边。
那男子见阿枝不回答自己,许是觉得丢了面子,他有些不高兴的叫嚷起来。
“你怎么不回答?我们陈家在镇上数一数二,你居然还敢无视我?”
一旁的小厮看向阿枝,同样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这回过神来就朝着阿枝说道,“这位姑娘想必是不知道,我家少爷可是陈家的独苗,镇上谁不给我家少爷面子?你这等无礼,小心我们陈家让你好看。”
这小厮威胁的极为自然,想来平日里常干这样的事情。
阿枝提着篮子神色淡然。
“陈家少爷?我可不认识什么陈家少爷。”
“你居然不知道我们陈家?我家少爷就是陈宝坤,陈少爷。”
陈宝坤?
这个名字倒是不陌生,镇上出了名的纨绔,确实没有娶妻。
不过陈宝坤平日里流连花丛,常出没在青楼勾栏,不知干下多少的混账事,不久前还做过强抢民女的事情。
阿枝却依旧表现得非常淡定,见陈宝坤带着小厮把前路拦下。
她索性转身准备从另一边离开,没想到陈宝坤不高兴了,当场就招呼着小厮把阿枝的去路再次拦下。
“你这小娘子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我是真心想要娶你为妻,没想到你居然转身就走,真是不把我们陈家放在眼里。”
那陈宝坤说着就朝阿枝伸出手,只见阿枝侧身躲开眼神冰冷。
她连连后退声音清冷,“陈少爷是喝醉了,这喝醉的话可不能当真,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要惹事就去青楼。”
看着阿枝漂亮的眸子,陈宝坤居然忍不住开始流哈喇子。
眼前的女子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相比起眼前的阿枝,以前他见过的女子都被衬得像是胭脂俗粉了。
陈宝坤面对阿枝的冷漠并不生气,还不由得发出阵阵的傻笑。
“嘿嘿,性子还真是烈,我真是喜欢,以前我就见过你了,只是匆匆一瞥没有交际,如今我想要聘你为妻,放心,你随便开个价。”
随着陈宝坤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旁边有不少路人被吸引了注意力,其中就有人皱眉小声的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