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没听见梁师都说话,梁洛仁顿时就急了,他喋喋不休的继续说着。
“关于李将军的谣言,此事明显是李二陛下想要故意挑拨你们的关系而出的,若是兄长真的因虚无缥缈的谣言而对李将军做出处置,才是真真切切掉入了敌人一早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须知李二陛下他巴不得兄长您处置了身边一个又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导致我大梁无人可用,所以李将军是万万动不得,一旦动了他,那么世人不会想着您此时的艰难,而是会想着您残暴不仁容不下忠良。”
“届时不仅仅您的英明神武毁于一旦,而且他们正好皆由此事搅得我放大军,军心不稳,他们不会放过趁此良机对我大梁实施进一步的筹谋的...”
闻言,梁师都眉头紧皱,虽然明知梁洛仁所言有理,但却又觉得梁洛仁这是把梁国当成他自己的所有物了么,要不然怎么会这般大胆训斥身为最高掌权者的自己?
此时此刻,梁洛仁一心为了大梁,苦口婆心的劝解,在梁师都看来却是仗着血缘关系,不知天高地厚爬到他头顶上训斥于他。
望着仍旧喋喋不休的梁洛仁,梁师都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深感自家堂弟放肆过了,这是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了。
遂,眼中的不虞越渐加深,本对梁洛仁的一分怀疑,也上升到了五分。
随即,烦躁不已的梁师都一巴掌拍到了面前的桌案上。
只见,咚的一声巨响传开来,梁师都愤怒的说道。
“大胆!你给我闭嘴!我怎么做事还需要你来交我吗?”
“我念在同脉相传的血缘关系下,特意予以你特权不错,可这不是你能训斥我的理由,谁给你的胆子来训斥我这个当权者的,嗯?”
“难道我往日对你的友好、容忍以及荣华富贵,这些东西成了如今你犯上的理由么?我看你如今目无主上的模样,还是给我好好回去反省反省,下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吃惊不已的听着梁师都的叱喝声,梁洛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堂兄,愣愣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好半晌后,梁洛仁长叹了口气,颓然的请示到。
“还望堂兄能认真思考我说的话,臣弟这就告退回府反省。”
“滚!”
梁师都不耐烦的挥挥手。
见状,梁洛仁只得满身带着失望与满身的颓然转身离开,边走边想着梁师都的双眼大概已经被上天蒙上了,只知一根筋的一意孤行,他都可以预见梁国在梁师都的带领下,末路将至,无力回天。
独自留在殿内的梁师都神色变换不定,脸色阴郁似乎在想着一些事情。
走出殿外的梁洛仁,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眼中的失望与颓然,渐渐被一抹冷色所替代。
信任小人谗言,任由忠良被陷害,听不见别人真诚的劝说。
臣心、军心、民心,一一流失,堂兄这是自取灭亡。
一甩衣袖,梁洛仁愤愤的转身离开了这里,心下想着若是当初梁师都听了自己的劝说,没有一意孤行赶走大唐来使,那么今日的一切均不会发生。
....
梁洛仁离开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便有人通传梁师都说李正宝已在殿外等候。
收敛了脸上阴郁的表情,梁师都一脸平静的说道。
“传李正宝,李将军进来吧。”
“诺!”
低头领命,那人迈着小碎步快走出去传唤李正宝。
不待多少时间,李正宝神态自若,依旧如同往日那般,举止恭敬的朝梁师都施了一礼,全然没露出半点端倪,只听见他嘴里恭敬非常的说道。
“拜见主上!”
话音刚落下,李正宝单膝跪拜在梁师都跟前。
梁师都垂下眼帘,没有说什么,故意晾着李正宝,就这么让他跪着。
好一会儿过去,梁师都才抬眸望着李正宝,没有丝毫歉意的说道。
“呃,李将军快快请起,我刚才在走神想着近日以来接二连三、层出不穷的流言蜚语,并非故意让你跪这么久的,料想李将军不会介意的不是。”
“主上也是心系如何解决梁国内的危机,末将又怎敢因主上小小的疏忽而心生怨气。”
李正宝态度坦然的望着梁师都。
从梁师都的话里,他知悉梁师都是因近日的流言蜚语迁怒于他,所说他自己清楚这是真实的,可说话的语气实在有点冲。
毕竟他是个直白的武将不是么,被怀疑了心情有点不好才是对的,若真一直镇定平静,那么梁师都可就要从怀疑升级到动手了。
这么多年的相处,李正宝可谓是深知梁师都的秉性,反过来梁师都有怎么会不了解李正宝呢。
所以,尽管李正宝说话有点冲,但是梁师都才真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稍稍的放下了一点点戒心。
“你可曾听说过近日朔方城中的流言?”
招招手,梁师都让李正宝到他身边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正宝,他故作十分随意的问道。
“最新的流言可是说将军要谋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