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看着丁一的眼神惊魂不定,好像看着一个偷窥狂。可能是因为他盯着她的裙子的眼神儿太过吊诡?
“你......你要干嘛?”柳如烟声音有点发颤。
丁一好一会才回过神儿,因为他感觉又陷入到只有自己一个人能了解,而旁人不能理解他的局面中。可丁一还能感受自己手臂、胸前在格斗后的痛感,但柳如烟却讲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对不起,可我刚才是把你从华兴科贸地下停车场里送到医院的。”丁一突然感觉精神有点虚弱。
“你是说,我们喝着酒,我晕倒了?被劫到停车场了?”
“柳如烟,我现在有点乱。因为,看完电影,我就骑车回家了,我并没有追过去。我不知道是谁和你去的酒吧,我在回家中途接到你的电话,才知道你被人劫持了。”丁一想给她看手机上的电话记录和收到的短信,但是,正如所料,那几个电话记录和那黑影男的短信,也都消失了。
柳如烟半信半疑,“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只是血糖低造成的昏迷。但我到停车场的时候,你好像是被.......捆住的。”
柳如烟脸一红,同时也有惊恐之色:“医生是.....全身......全身检查了?”
丁一明白她的担心,但他不知道,只好答道,“好像是,她检查时我没在场,可能.....可能是全身检查吧。”
“我也没有感觉有异状。”柳如烟摸了摸身上。
“我过会去报警。”
柳如烟想了一下,说:“等等,如果我确实被劫,歹徒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目的何在?”
“我也很奇怪,他说你在他手上,让我过去找他,否则就杀了你。”
“他既不劫财又不劫.....,只是想让你来救我?”柳如烟又用眼睛的一侧来上下看丁一,像是在审视一个嫌疑犯。
“我也搞不懂。所以....”
“好了,丁一,如果你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挺有意思的,既然我们都没受伤,那么这个玩笑到此为止吧。我不会追究你在酒中下了什么东西,但我也不会感激你所说的,在我被迷倒后,有这么一出‘英雄救美’。你不用报警,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柳如烟直接打断丁一说话,脸板了起来,她是从她目前得到的信息里,推理得到了她自认为的结论。
丁一看着她一会,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他是笑自己。这一整晚的短兵相接,被柳如烟当成了他谋求得到她好感而自编自演的“玩笑”。好嘛,反正丁一本来在柳如烟心目中的印象就是一个装逼犯,这下更坐实了。
好在,丁一不在乎。丁一今天去救她,是因为黑影男目的是为了杀他,才劫持了柳如烟。所以,救下柳如烟,也是他应该做的。而让柳如烟平安回家,丁一的目的达到了。
至于,柳如烟觉着丁一想用什么阴谋伎俩去谋求她的青睐......好吧,她开心就好喽。
通过今天的简短对战,丁一发现自己搏击术,虽然力量下降,但技能并未下降。但是让丁一感到害怕的是,这个黑影男要干掉的目标是自己,他可能已经成为一个未知势力要针对的人!
而丁一认为,这一切都是和参加了“搜神机”项目有关,而这一切,与柳如烟并没有什么关系,丁一不需要让她知道。那么今天这个误会,就这样吧。
丁一要认真对待那方不明势力。
柳如烟拒绝了丁一送她回宿舍,而是自己叫了网约车,但丁一坚持要和她一起走,因为他担心她再次被不明势力劫持。他要亲眼看着她走进她在大都的宿舍门。
“你还真出不了戏了。”柳如烟见丁一一定要上车,半开心半揶揄地说。
但丁一能感觉她很欣赏自己能这么认真地顾及她的人身安全。
“柳如烟,我怕一转身,你说网约车司机也是我,怎么办?”丁一也讽刺她说自己今晚曾陪她去喝酒,而他明明没有。
但丁一内心产生的一丝恐慌,因为这两天出了一些怪事,他不能简单下结论,认为柳如烟说了谎。
“你昏迷中,我本来想直接送你回宿舍,所以我用你的手机给梁海燕打过电话,问过你住在哪里。”丁一跟上一句。
柳如烟打开手机查了一下维信,一脸严肃,“嗯,你说我把手机落在你这里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我昏倒了?”
“我不是怕让你闺蜜担心吗?这么晚,孤男寡女的,你又人事不知。万一.......是不是?”
柳如烟盯着丁一看了半天,突然噗嗤也笑了出来。“丁一,我说得没错,你啊,真不是个好人!你真是禽兽不如!”
丁一被她这话说糊涂了,不知怎么回答。
直到后来,丁一和聂晓倩提起这天晚上的经历,说到最后柳如烟给他的这个评价,聂晓倩带着一股柠檬味,轻轻拧着丁一的脸:“你这个傻瓜,柳如烟是怪你没有‘花堪折时直须折’,懂不懂?”
丁一不太懂,“花好好的,我折它干什么?”
“红光?怎么又有了红光?”庄以诚听着丁一的描述,显得有点小激动。
“是,在那人的头顶,红光,或者是红云,反正是一片暗红。而且,能看到一对通红的双眼。特别瘆人!”
“这倒是个新发现,可惜事发突然,没法用我们的扫描仪进行反物质扫描。”张若萌对庄以诚说。
庄以诚坐在他办公桌后面,一只手的拇指食指反复掐着鼻梁骨的根部,只一只手抱在胸前,闭眼垂头,好像在冥想丁一报告的这个新情况。
这个会议是丁一向庄以诚通报了电影院和停车场的情况后,临时在成能大学召集的。除了聂晓倩临时请假在家照顾她的喵闺女汤圆外,其他人到场听了丁一的描述都极为吃惊。
首先吃惊的是丁一遇到了一个凶悍的对手,想取他性命。但每个人都搞不清,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对手。李进和邵云峰甚至怀疑和暗示,是不是丁一平时在社会上欠下高利贷,引来了催债人。
其次是这个对手身上展示出来的绯红色的信息云,或者按张若萌的话,“魂体”,有和以往观察到的蓝云有相似之处,说明有可能用同样的搜神机可以扫描到。但无论从出现位置,还是展示形态,又都和以往不同。令人高兴的是,新情况出现意味着将可能有新的科研进展。
庄以诚摘下眼睛,持续用手揉着眉心。过了一会,他抬头看向张若萌,“芯片最早什么时候可以临床手术植入?”
“随时。”张若萌瞄了我一眼。
丁一看着他们两人,好像他们内部形成过什么共识。
庄以诚摘下眼镜,扔在桌上,起身走到书架旁,声音低沉,“丁一告诉我他遇袭这事的时候,我心里既惊讶,又有些意料。”
丁一盯着庄以诚的脸,他眼睛空洞地看着天,目光游离,好像在寻找词语组织语言。张若萌、李进和邵云峰也都屏声静气等着他往下说。
“上次我说过,反物质研究,在这个课题上我们成能大学并不孤独。我这些年在国外考察交流,知道在和国的西京大学、晚稻米大学,米国的斯福坦大学、克莱顿大学,应国的剑津大学等等,有至少七、八个课题组都在各自攻关。目前,我们是处于领先地位,但和国和我们一样,有类似的修真文化背景,他们把修真研究和反物质研究结合起来,所以近两年也取得很大进步。”
“老师,你是说......他们有可能也知道我们找到了骑士,所以.......”李进好象明白了庄以诚要引出的点。
“我虽然不能肯定,但这个黑影男的动机,好象是要对丁一不利。”庄以诚转过身来,朝向我说道。
“难道是和国想通过解决掉骑士,来阻止我们的领先?可,我不明白,这有必要吗?”邵云峰满脸疑惑。
庄以诚走回到桌子前,俯视着几位同学,“反物质研究是当今最前沿的研究领域,发现和进入反物质世界,或者说平行世界,这绝对是个世界波。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有了骑士这样的金手指,嘿嘿,科技界的竞争比你想像得要黑暗得多!当然,这未必是政府行为。据我所知,和国和米国的不少民间资本在这方面也投资巨大。”
“可我们也没有对外透露过我们找到了骑士啊?”张若萌环视着其他人。“李进、云峰,你们和谁说过吗?”
李进和邵云峰都立刻摇头。
“那回头也去问问聂晓倩。”张若萌好像在自言自语。
“这只是一种可能,”庄以诚又接着说,他说话很有条理,“另外,联系到丁一所说,他在塔顶上听到过声音,我还有一个比较脑洞大的猜测。”庄以诚顿住不说,让我们全神贯注地等着他继续。
庄以诚接着说:“那天夜里,丁一在舍利塔顶的铜镜前,可能已经实现了一次与反物质世界的一次跨界对话。”
“在梦里?”张若萌感到不解。
“嗯,你不要小看梦境,很多与高维灵界的沟通,会通过梦进行。”庄以诚回答。
“庄教授,你是说铜镜里那个说话的小孩儿想搞我吗?”丁一忍不住问道,心想这脑洞有点太大了。
“只是猜测。我主要是不明白那个黑影为什么要想杀你。”
丁一突然想起梦里那小童约我下个月圆去塔上,庄以诚说梦境很重要之前,他一直把这个“约定”当成梦中幻想,现在丁一倒有几分重视起来。而且,他回忆在梦里的对话,感觉那看不见的小童对自己并无敌意。
“下个月,我想再去一下舍利塔的塔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