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浩南离开的身影,钟轩微微眯起了眼睛。在他的视线中,陈浩南头顶浮现出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数字,令他惊讶的是,陈浩南的忠诚度竟然是7,比他预计的还要高出一些。
尽管是他帮陈浩南报了深仇大恨,但终究是忠信义亲手摧毁了洪兴社。如今陈浩南还能有这样的忠诚度,看来他确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将来等到忠信义的地盘再度扩大,也许可以重用此人。
夜晚降临,香港南湾的一家海景酒店内,雷功穿着笔挺的西装,身边跟着山鸡和贴身保镖高捷,静静地坐在餐厅的主座上等待着。
通过山鸡的描述,他已经大概了解到忠信义在香港的势力分布。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虑,雷功不愿在忠信义的大本营——中西区与他会面;同样,湾仔地区已被忠信义接管数月,也不宜作为见面地点。
经过反复权衡,他最终选择在刚刚被忠信义攻占、根基尚不稳固的香港南区作为见面的地方。这样一来既能确保自身安全,又能在对方地盘上表达自己的诚意,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山鸡,钟先生还没来吗?”过了半天,雷功显得有些不耐烦,扭头问站在旁边的山鸡。
“可能是有点事耽搁了吧。”山鸡瞥了一眼手表,回答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我想就算他迟到,应该也不会太久。”
“嗯,但愿如此。”雷功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他迅速收敛情绪,继续安静地坐着等待。
此时,餐厅的门被推开,钟轩带着骆天虹走进来,面带微笑地说:“早就听说过雷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我们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江湖,怎么能跟钟先生这样的年轻才俊相提并论呢?你年纪轻轻就成了忠信义的龙头老大。”
见到了钟轩,雷功忙起身主动伸手,客气地道:“我虽然早年加入了三联帮,但在您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堂主而已。”
“我只是年纪大些,在三联帮待得久了,兄弟们才推举我当上了老大。”
“雷先生太谦虚了。”钟轩与他握手后便径直坐到座位上,微笑着说,“我看您精神矍铄,身体恐怕比我还要硬朗,哪能看出半点老态?”
“钟先生也是个精力充沛的人物啊!”
雷功笑逐颜开,重新坐回主位,接着说:“都知道如今的忠信义在港岛是最有影响力的社团,这全都仰仗您的英明领导。”
雷功这样老谋深算的角色,寒暄客套、打太极的功夫早已修炼得炉火纯青,无需过多思索就能说出让人听着舒服又不失礼貌的话语。
“您在台湾可是威风得很哪,比起我们这些社团,开个小赌场都要提心吊胆防止被别人抢走。”
面对雷功的客套话,钟轩也不介意陪着聊几句,微笑着回应道:“我们忠信义的人在香港就好像是模范市民一般,相比之下,我这个龙头老大都觉得羞愧。”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雷功终究还是忍不住,毕竟他是主动上门寻求合作的。继续拖延下去,钟轩那边没什么压力,可他却不能再这么打太极了。
于是,雷功正了正脸色,开口道:“咱们还是别扯那些客套话了,赶紧步入正题吧。”
钟轩举起右手,示意了一下,并笑着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雷先生有何生意想与我合作?”
“我此次来香港,其实是想与钟先生商议一件事。”
雷功把手搭在桌面上,严肃地说:“现在台湾与澳门已经开通了航线,每天都有上千游客前往澳门旅游赌博。我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十年内,前往澳门赌博的游客人数只增不减。”
“我听说您在消灭洪兴社后,亲自去了澳门疏通各方关系,接手了洪兴的赌场业务。”
“所以,我打算与您合作,投资忠信义在澳门新开设的赌场,双方五五分成,共同发展。”
“凭借着我在台湾的势力,一定能为新赌场带来更多的客人,我相信这对两家社团来说都是互利共赢的局面,期待钟先生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尽快促成两家社团的合作,让我们早日赚取更大的利润。”
“雷先生的想法很好!”钟轩点燃一支香烟,满脸笑容地回答说:“不过澳门这个地方,其复杂程度可以说是全球之最。
何先生一家独大,还有大圈帮、号码帮,以及澳门本地的社团和海上海盗,加上从香港过来捞油水的各种社团,保守估计至少有十几股势力,甚至还不止这么多。”
“现在您一句话就要进军澳门,台湾三联帮一到,那可就有好戏看了,简直是缩小版的世界舞台。”
说到这儿,钟轩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明白在这个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三联帮虽然势力庞大,但在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下,未必就能如愿以偿,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