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
雷功点头,表情自然且带一丝微笑,“蒋天生和我,亲如手足,咱俩家有合作关系,我支持他是肯定的。”
“但如果钟先生愿意跟我合作,那咱们的关系,肯定会比我跟蒋天生还要亲密得多。这样一来,我无需承受骂名,您也能避开许多风险,还能与我一起赚钱,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他至此才透露出自己真实意图的一小部分,尽管本质上仍然是威胁,但他说得仿佛是在为钟轩着想,显得颇为高尚。
其他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想生气,恐怕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雷先生所言极是。”
钟轩听后,微微点头,似乎很认同他的观点。然而,雷功还没来得及得意,便听钟轩接着说:“但我这个人年少得志,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威胁,不管你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
“你现在这么大阵仗地跑到忠信义的地盘来威胁我这个老大,我很不满。不如你直接动手,杀了我和我的兄弟们,让我在黄泉路上等你一起做个伴。”
“我相信那时候我们在黄泉路上也不会觉得寂寞,你说呢?”
在这样的局势下,尽管周围有几十人包围着他,钟轩却完全不以为意。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在枪战爆发前先一步制伏雷功。
两人相距不到两米,对于钟轩来说,这点距离微不足道——近在咫尺,生死相搏。
“你……”
听到这席话,雷功原本自信满满的面孔瞬间僵硬下来。他手指着钟轩,试图回应,但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毕竟他倚仗的就是拿钟轩的性命威胁对方,迫使双方合作,从而掌握主导权。而钟轩明显是要与他拼命的决心,已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雷先生还在等什么呢?”
钟轩右手往后一探,接过了骆天虹递来的手枪,反手持枪,径直走到雷功面前。他把枪塞进雷功的手中,然后握住他的手腕,平静地说:“现在枪就在你手上,轻轻扳机就可以取我性命。”
“为了蒋天生表衷心,展示你在江湖上的讲义气,这个机会正摆在你面前。如果你有胆量,那就开枪吧。如果你没胆子,等我离开这里,我可以保证你和你的手下一个都回不去宝岛。”
这平淡的话语中蕴含的狠辣之意,令雷功吓得打了个寒颤。多年来,由于宝岛上各大社团的性质,他几乎将社团老大的位置当作一门生意经营。对民众他巧舌如簧,对下属则恩威并施,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正是因为这样,他已经多年不曾亲自开过枪。但现在骑虎难下,一旦他退缩,立刻就会成为钟轩的垫脚石,成为江湖的笑柄。
而如果他真不退,他也实在不愿因为一时意气之争,把自己和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葬送在这里。
“你不敢,那就换我来吧!”
钟轩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抢过手枪,迅速拉开枪栓上膛,毫不犹豫地抵住了雷功的脑袋。他目光直视着刚刚反应过来的雷功,淡淡一笑,问道:“雷先生,不如你猜猜看,我是敢于直接开枪呢,还是会像你那样犹豫不决?”
“钟先生,别开玩笑。”
冰冷的枪口让雷功不敢乱动,他只得举起双手,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和气氛:“买卖不成仁义在,而且我和蒋天生其实也不是很熟。”
“不如这次的合作就算了吧,改日您去宝岛,我一定会以最高的规格招待您。”
此时,他内心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果断开枪干掉钟轩,至少还能让自己有个垫背的。如今主动权已被对方牢牢把控,他想后悔也无从下手。
这种求助无门的感觉,他已经十几年未曾体会过了,现在只觉得无比心酸。人性就是这样,事到临头瞻前顾后,事后却又满腹懊恼。即使雷功当年杀伐决断,到了老年也难免落入俗套。
“去宝岛?”
钟轩手中的枪稳稳地顶在雷功的额头上,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缓缓说道:“等到我去了您的地盘,恐怕就不止一支枪指着我的脑袋了吧?”
“您说得不对,绝不会有那样的情况!”
雷功心里虽是这般想,但当前情势对他不利,怎敢承认,只能陪着笑脸说道:“您在香港可是声名远播的大佬,我哪敢这么做?万一忠信义几万人和三联帮打起来,我怎么吃得消?”
“行了,我不想再谈这些了。”
钟轩摇摇头,随即命令他:“让你的人先离开这里,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是,是,马上照办!”
雷功朝身边挥挥手,示意高捷:“你先带手下出去等我。”
高捷顾虑雷功的安全,并未立刻应允,反而有些犹豫:“老板,您……”
“照我说的做!”
雷功脸色铁青,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是不是想趁此机会把我弄死,自己当上老大啊?”
“我没有那个意思!”
高捷连忙摇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