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将三年前的故事讲了出来。
几年前,艾米的父亲艾派德与其弟艾瑞克共同经营一家跨国公司,做进出口贸易生意,经营手机、平板等电子设备的高精密零件。
公司的总部设在洪沙瓦底国,因为那里人工成本低,经济相对落后,材料的采购价格也十分低廉,还能获得当地政府的支持和补贴。
那时候琳达就是艾派德的贴身助理,不仅担任翻译,还帮他处理各种棘手的事物,公司的生意在艾派德的打理下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后来,随着全球科技的飞速发展,电子行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
但是艾派德却未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他老旧的思想和故步自封的满足让他始终坚守着当时世界三大顶级产品材料的代加工和供应,柯达胶卷、诺基佬以及摩托拉拉手机。
随着柯达的破产,诺基佬、摩托拉拉相继退出手机竞争的历史舞台,艾派德的产业每况日下,他不得不变卖家产,重组公司,谋求新的发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公司的内部隐藏的更深层次的问题。
他的弟弟艾瑞克背信弃义,为了赚钱与金三角的某些非法组织进行合作,倒卖违禁品,非法交易,甚至为他们输送女人和儿童,做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以此来谋取暴利。
无数的从异国他乡被拐卖或者劫持而来的妇女儿童被装上走私船送往金三角。
艾派德发现以后与艾瑞克进行严厉的交涉,结果却不了了之。
二人的矛盾不断升级。
后来,艾派德在一次外出中“意外”坠亡。但是,只有琳达知道,这次坠亡是艾瑞克一手策划并操控的假象!
他亲手制造了惨案,杀死了自己的哥哥。
听到这里,艾米深吸一口气,她的背后不断冒出冷汗,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你是说,我的叔叔,害死了我的父亲……这,这是真的吗?我凭什么相信你!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很好,很爱我……”
艾米的语气已经黯淡下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更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
“我有证据!”琳达眼神坚定的说道,“我之所以去劳里斯的公司上班,就是为了接近你。艾瑞克在被你父亲发现以后,毁掉了所有他犯罪的证据。但是,有一部分却被你父亲提前保留了下来,以电子文件的形式储存在加密微缩硬盘中。他曾经对我说过,他把这些重要的证据给了她最信任的人,以防不测,那个人就是你。所以昨天晚上我潜入你的房间,就是为了找到你父亲留下的证据,为他报仇,然后将你的叔叔艾瑞克绳之以法。”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而要自己偷偷的来,我可以帮助你的!”
“我怕你们不相信我,这很艰难!”琳达痛苦的说道,“我这几年一直在乔装打扮,避开你叔叔的耳目。可是这次登船以后他发现了我。你知道,这里很危险,他到处派人追杀我,如果我死了,这份秘密就将永远被封存。我是一个外人,在你的叔叔和我之间,我没有把握会让你相信我并接受他害死你父亲的事实,所以,我只能悄悄行动寻找你父亲遗留下的东西,当一切证据都呈现出来的时候,真相大白,你们就明白了。”
“那你找到了吗?”艾米急忙问到。
“没有,”琳达摇了摇头,“我昨天刚进入你房间不久,你叔叔的管家巴布就来了,他们已经猜到了我来这的目的,所以想先我一步下手,找到那份资料。”
“那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林羽寒问。
琳达说道:“我正在搜索资料的时候,巴布冲进来。当他发现我以后,尽然掏出了一把阴森森的匕首。他慢慢靠近我,想要将我杀害,我与他挣扎扭打拼死抵抗,险些被他刺中咽喉。好在这个时候我的舅舅及时出现并且救下了我,才防止我死于奸人之手。”
林羽寒低着头,神情凌然,缓缓说道:“所以,昨天晚上死的并不是你,而是管家巴布对吧……”
“是……”琳达语气缓慢,低下了头,她突然用一丝略带疯狂的腔调说,“这不怪我,我没有想杀他,我只是正当防卫,可是我如果不这么做,他就会杀死我,相信我,我真的没想杀人!那个管家的死是一场意外!”
“这些话你跟警察去说吧!”李维奇抓起了琳达的胳膊,“警察会听你解释,但是杀人总要付出代价!”
“不,不要带我出去。”琳达央求道,“我这是为了艾米小姐好!”
她跪在了地上:“就算想把我交给贝尔警长,也要等我找到了那些证据,将艾瑞克的罪行公之于众以后,好不好?要不然,这件事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一定会的!”
“这个……”李维奇放开手。
他陷入了挣扎。
确实,此时如果将琳达交出去,虽然解决了一桩杀人案,但是的艾瑞克罪恶的行径将被彻底隐藏,并且,这个女人很可能受到性命威胁。
她很可能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后一名证人。如果处理不当,又要陷入另外一场命案。
就如同那莫名其妙死去的时于龙。
李维奇问到:“艾米小姐,你知道琳达说的那份资料在哪里吗?”
“不清楚,”艾米摇了摇头,“我父亲从没跟我提起过,我甚至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琳达说道:“你父亲怕它被发现,将它制作成了一件精美的饰品藏在你的行李中,外形根本无法分辨。我也没有见过它的样子,所以只能慢慢寻找。”
李维奇转向林羽寒:“林侦探,您什么意思?我们把他交给贝尔警长还是……”
“这个由你决定。”林羽寒不想背锅,并且他确实没有权利决定如何处理,只能说道,“我的任务只是查明事情的真相。至于怎么处理她,以及她的话是否应该相信,由大副和当事人决定。不过,根据她目前的供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说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