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问,丞太太顿时来了兴致,如释重负般地放下手机,绘声绘色地和躺在沙发里的人聊起了今日的趣事。
其实,她刚进屋时,就迫不及待地想和丞先生一吐为快上学第一天的趣事,可无奈丞先生正在忙于工作,她只得蹑手蹑脚地、默默地坐在他身旁,等待他忙完。
终于,他发问了,她赶紧抓住这个机会,畅所欲言。
什么刘奇帮她办住宿,然后贴心地帮她整理宿舍床铺,引得舍友们脑补了无数她和刘奇的浪漫爱情故事。
还有其中一个舍友小鱼儿更是对刘奇一见钟情,央求她务必拉上刘奇一起吃饭。还有饭桌上她对刘奇那超乎寻常的热烈攻势,以及那条看似神秘实则告白的朋友圈!
个中缘由,懂的人自然都懂,只是不知道刘奇是否也能领会……
终于讲完了,丞太太满心欢喜地看着旁边的人,期待着他能和自己一起捧腹大笑。
然而,半躺着的人并没有如她所愿,在她讲述完毕后,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脑补你和刘奇?”
程晨心中暗暗叫道:糟糕!乐极生悲了!果然人在越开心越兴奋时,越容易犯错!她只记得提醒自己千万别提酒店门口让刘奇帮忙的事,却忘记把室友们的那些不知情的调侃也一并略去了。
她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极其温柔的笑容,缓缓地从口中说出那些明明是事实,可在对方听来仿佛是解释的话:“她们一开始并不知情,年轻人的思维活跃,想象力丰富,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最后,她还不忘高高地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发誓,我后来都跟她们解释清楚了!刘奇只是家里人的助手!要不然也不会有小鱼儿后来调戏刘奇的那一幕了!”
家里人……她竟如此粗略含糊地介绍自己,甚至连具体身份都未向别人透露!有这么不能对人言吗?!
此时的丞一白,心中犹如掀翻了一整瓶山西老陈醋。
“噢~”他仅如此冷淡地应了一句。
这一声“噢”,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
天啊,平时在她面前自己明明挺能说会道的,怎么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变得如此言简意赅了?不过,好在他也没再追问,就全当他已经相信了吧!
程晨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讲述着小鱼儿对刘奇所做的一切,最后还不忘夸赞一番,‘这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真是太勇敢了!勇敢追爱,毫无羞涩之情!如此一比,自己以前着实有些怯懦了。’
那个叫小鱼儿的室友,眼光甚佳!没错,甚佳!赶紧把刘奇追到手,免得又被人误会他和自己的太太是情侣关系。他瞄了瞄自己那裹着两坨石膏的腿,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怀念能够下地行走的日子啊!”
丞太太以为,他这声感叹是对她有趣的大学生活的感慨。她全然不知,此刻的男人心中正憋着一团怒火!
“放心,丞先生!快了!丞先生!”
这回应好官方啊!连程晨自己都察觉到了,她赶忙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
“你觉得小鱼儿能追得上刘奇这个铁憨憨吗?”
“你竟然将我用了十年的得力助手说成铁憨憨,不知道你是在骂刘奇还是在骂我!”
意识到自己的形容有些不妥,丞太太急忙解释道:“丞先生,刘奇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大家都有目共睹,他非常优秀!可……你今日是没看到,他在感情上的反应,人家女孩子那样主动,那么明示,他还无动于衷,完全get不到,分明就是个铁憨憨啊!”
哎……丞一白长叹一口气,看来要给刘助理再加一个情感培训了!不然他打着丞一白助理的名号,在外面这么木讷的对待一名女生,想想都可怕…
“问问医生,我脚上的石膏能不能拆了?”趁着丞太太不在身边,丞一白连忙拿出手机给刘奇下达命令。
距离医生规定的拆石膏日子仅数余日,他自觉已经康复良好,实在不愿再如废人般躺在家中。
更为关键的是,他的丞太太才上一天学,从她回家诉说中,他似乎听到,他的丞太太在学校过于放纵自由,好像是将自己已婚已育的身份抛诸脑后。
不多时,刘奇发来了医生的对话截图:“若他真想变瘸,大可即刻前来拆除!”截图上附带一个愤怒的表情。
“就剩这几日都无法坚持?如此大的公司老板,竟这般没有耐心?”配上一个疑问的头像。
“倘若丞先生坚持要提前拆石膏,我不介意通知丞太太送他过来!”还附赠一个狡黠的坏笑。
好吧,医生深谙打蛇打七寸的窍门,一见“丞太太”三字,他便立刻偃旗息鼓,再不敢提任何提前的字眼。
“嗯!”
嗯?这“嗯”是何意?是知晓了?那老板是准备谨遵医嘱还是坚持己见?正当刘奇盯着屏幕揣度老板心思时,又收到一条新的指示。
“去找个培训班,报几门情感培训课程,下班有时间去听听!”
培训班?
情感课程?
老板这又是何意?是要他帮忙试听课程?可老板与丞太太已然成婚,为何还要上情感培训班?难道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摇了摇头,立马打消了心里这个荒唐的想法!
老板一向专情,对其他女人也是向来视若无睹,让他报这个班,必定是想学习如何哄丞太太开心!
如此想着,刘奇发出一个遵命的手势,旋即前往 b 市寻觅培训机构。
而丞先生这边,仍在为医生不让他提前拆石膏而闷气,独自坐在客厅,盯着脚上那两团庞然大物发呆。
“我的丞先生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惹您不开心?”
“它!”他气不过,顺手一指自己脚上的那两块肿包。
噗!看他像个小孩子似的,跟她状告这两块没有感情的石膏,她努力忍住笑意。
“丞先生,需不需要我像你上次那样,在石膏上作画来哄你开心啊?”
“不要!那是哄小孩的法子,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