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攻打曹营（三）
曹真捂着肩头汩汩冒血的箭创，战靴在满地血泊中打滑。他分明记得半月前细作来报，说蜀中运来百具木牛流马，当时还笑孔明黔驴技穷——谁能料到这些运粮的蠢物竟是活动的军械库？
河面忽然腾起丈许高的水柱，六具潜伏在芦苇丛中的流马破浪而出。这些改装过的水战型机关兽，牛蹄已换成螺旋桨叶，背甲缝隙里渗出淡绿色的磷光。最前排的曹军盾阵刚要推进，流马鼻腔突然喷出墨色汁液，沾染铁甲的瞬间竟腾起青烟。
"；卸甲！这是化铁水！"；副将嘶声未落，马腹两侧的暗格已弹出三十六支袖箭。不同于寻常箭矢，这些三棱刃上布满倒刺，射入人体后箭尾的机簧自动张开，硬生生扯出碗口大的血窟窿。
曹真挥剑斩断两根飞来的铁索，虎口震得发麻。他忽然注意到那些木牛流马的运动轨迹暗藏玄机——八具机关兽首尾相衔，竟在河滩上走出了一个先天八卦阵。当阵型闭合的刹那，所有流马的铁蹄同时迸发火星，暗藏在河沙中的磁石机关骤然启动。
"；将军小心！"；亲卫飞扑而来，将曹真撞出三丈开外。他们原先站立的位置，三十把环首刀正从沙土中激射而出，在半空组成刀轮旋涡。原来那些磁石不仅能干扰铁甲，更牵引着预先埋设的飞刀阵。
曹真拄着剑踉跄起身，耳畔传来木材摩擦的吱呀声。抬头望去，四具木牛竟在战场中央拼接组合，牛脊处的青铜榫卯严丝合缝，转眼化作三丈高的巢车。更可怕的是车顶架设的并非寻常床弩，而是八台水力驱动的连发机括——每根弩槽里都填装着十支硫磺箭。
"；举盾！举......"；亲卫长的吼叫戛然而止。他惊恐地发现盾牌缝隙里渗入细如牛毛的铁针，这些从流马尾椎甩出的暗器带着诡异的蓝芒，分明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身后突然传来木材崩裂的巨响，三具伪装成粮车的木牛同时炸开，漫天木屑中飞出七十二只青铜铸造的机关雀。
这些不过巴掌大的杀器振动薄翼，循着曹军铁甲的反光俯冲。每当撞上人体，雀喙便喷出三尺长的火舌——原来鸟腹中填塞的不仅是火药，还有遇风即燃的白磷粉。
曹真终于摸到中军帐后的哨塔，却见塔楼早已被改造成机关枢纽。六十四面铜镜组成的光阵将月光聚成灼目利刃，所过之处皮肉焦黑。他绝望地望向汉水对岸，那里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孔明真正的杀招，竟是沿着河床铺设的暗雷阵。
当第一具流马冲入溃散的曹军骑阵，马首突然裂成四瓣，露出蜂窝状的发射孔。三百六十枚枣核钉暴雨般倾泻，每根钉尾都系着浸油的麻线。火把掷出的刹那，整片河滩被交织的火网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毛发焦糊的恶臭。
"；诸葛妖术！"；曹真挥剑劈开迎面飞来的链锤，却发现锤头突然解体，十二片月牙刃呈扇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