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如天上云雨变幻;浮生如潮,随风浪起伏不息。
七月二十八日,很快便到来了。
这日,谢天率领京中禁军以及数路边军火速南下,于中午时分抵达了定州!
而同样的,董昭也麾军北上,同样抵达了定州!
两军隔着唐河遥相对峙,甚至双方的骑兵立于唐河岸边都能看见对面的旗帜。
当哨兵将情况告诉才安顿下来的谢天时,谢天淡然一笑,走到了皇帝身边,对皇帝道:“圣上,您想不想见见您的忠臣董昭啊?”
皇帝恍然抬头,一脸错愕的看着谢天,忽然问道:“皇儿在不在他那里?”
谢天脸上笑容瞬间一收:“圣上,太子殿下在不在,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皇帝忽然怒吼了起来,指着谢天破口大骂:“你这条阉狗,没当过爹的玩意是不会懂的!朕以为你是忠臣,可谁料你居然敢以下欺上,你这个白眼狼!”
“呵呵呵……圣上,咱家是阉狗,是白眼狼,那您又是什么?”谢天咧开朱唇一笑,“您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吗?”
“朕用你来说!你这些天,是怎么对朕的!”
谢天看着忽然变脸的皇帝,嘴角扬起,阴笑了一声:“圣上,咱家当初可是对您忠心耿耿,为您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可您呢?居然想把咱家的人头送给敌人当礼物?而那些敌人正是您最痛恨的江湖泥腿子!”
皇帝闻言同样绷着脸,却一言不发了。
“圣上,你不觉得是你私欲过重吗?若不是你自私自利,局面会坏到今天这个地步?若不是咱家在京城城下力挽狂澜,只怕你的脑袋已经被伊宁提在手上了!”谢天声音比皇帝更大。
皇帝被吼的脸色难看至极,可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谢天散发出的威压已经让他呼吸都困难了。
“圣上,臣可没对你喊打喊杀,也没对你动手动脚。等剿灭了这帮泥腿子,你照样做你的皇帝,咱家照样做你的臣子,又有何不妥?”谢天语气缓了缓道。
皇帝依然一言不发。
“圣上,请起身吧,随咱家见识见识那帮泥腿子吧?放心,有咱家在,他们伤不到您的。”谢天朝皇帝伸出了手。
皇帝犹豫了一会,抬起头,看着谢天,眼中闪过一丝岔怒,可谢天那双鹤眼里,如有一座万丈高山一般,压得皇帝根本喘不过气来……
皇帝无奈之下,只得伸出了右手……
谢天一把抓起皇帝的手,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然后带着他走出军帐,对外边的军士大喊道:“来人,摆驾,咱家要带着圣上去跟敌军对阵!”
很快,皇帝的龙辇以及谢天的大军就出现在了唐河北岸。
而南岸的董昭得知动静后,也带着骑兵出现在了南岸!
两军隔河对峙,互相望着对方,似乎很快就要开打了一般。
董昭穿着王烈的盔甲,骑在了小黑身上。他的身后,是一众江湖人士与胡秋,朱枫,朱旭。而谢天,同样穿着一身金盔,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左边是宫图,右边是司徒贤,后边则是皇帝的龙辇。
“董昭!你这贼子,居然敢犯上作乱,举兵谋反,你可知你该当何罪?”宫图在对岸大声喊了起来。
董昭冷冷一笑,朝旁边的林澈看了一眼,林澈随即上前,张口对着宫图就骂:“你娘的杂碎!没屁眼的东西,瞧你那丑样,也配出来狗叫?谢天那阉狗是哑巴了吗?让他出来狗叫几句,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宫图瞬间被骂的脸都红了,这帮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张口就骂的这么难听!搞得他都接不了话了。
谢天冷笑起来,拨马上前,看着对岸的董昭,大声道:“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说话也是这般低俗不堪……董昭,你不会以为,凭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就是咱家的对手吧?”
董昭也冷冷一笑,拨马上前:“谢天,我们这叫话糙理不糙,在你眼里,我们是乌合之众,可在我眼里,你们又何尝不是土鸡瓦狗,臭虫蝼蚁?”
“是吗?呵呵呵呵……”谢天笑了起来,指着对岸的董昭,“董昭,看来你是真想跟咱家拼两下子了?”
“那当然了!当初我能打得你屁滚尿流,今天照样能杀的你丢盔弃甲!你若想跟我打的话,先把尿布换了,免得到时候吓得尿都兜不住。”董昭大声道。
“哈哈哈哈……”董昭身后的人纷纷大笑了起来。
谢天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他是太监,自然会有尿布,因为那个没了之后,是无法存贮尿液的……就算他成了绝世高手,也得天天穿尿布,不然下半身就会臭死……除此之外,太监还会经常喷香水之类的东西来掩盖体味……
今日,董昭居然用这个事来嘲笑他,他当然很生气了!
“董昭,你可有本事跟咱家单挑?”谢天开始搦战了。
“谢天,你蠢不蠢呐,打仗呢!谁跟你单挑啊?”董昭当即回答道。
“那就是你不敢了?”谢天被激怒了。
“敢!有什么不敢,有本事你一个人过河来啊!”董昭朝着谢天勾了勾手指。
谢天闻言,顿时鹤眼一眯,朱唇一抿,这个臭小子,难道又想使诈?骗他过去不成?想起自己失去了的那一只珍贵的耳朵,谢天冷静了下来,董昭既然敢来,必然有所恃,他不能轻举妄动!
对,不可轻举妄动……谢天变得谨慎了起来。
这时,皇帝忽然从龙辇上跳下来,跑到河岸边,朝对面大喊:“董昭,皇儿是不是在你那里?”
董昭见皇帝出来了,顿时一眼扫去,只见现在的皇帝早已没了当初那富贵样,他一身瘦弱,满面病态,脊梁已经弯曲,衣服也不如以前光彩如霞,看上去有一股落魄感。
想来皇帝这阵子,过得相当难……
董昭远远望着皇帝,没有回答,反而朝身后喊了一声:“阿旭,下来看看吧。”
朱旭闻言,立马从董昭身后跑了出来,也站在了河岸边,对着皇帝大喊:“父皇,我在这里!”
“皇儿!”皇帝看着完好无损的太子,脸上久违的出现了笑容来,他大声喊着,挥起手拼命的摇着,此刻,他的父爱散发了出来……
“父皇,您要保重身体啊!”朱旭大喊着,眼泪挥洒而出。
“皇儿,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你这么多天怎么过来的?”
“没有!老师对我很好!父皇,您放心吧!”
父子俩隔着河大声交流,这让两岸的其他人不由皱了眉。董昭立马朝皇帝喊了起来:“朱桢,你放心好了,朱旭不会有事的,但是你,就未必了。”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忽然,胡秋冲上前,一把将朱旭拉在身后,大声朝皇帝喊道:“圣上,我太爷爷的遗体何在?”
皇帝看着胡秋,顿时一愣,因为胡秋身后,还站着胡蛰胡春。
“朱桢,我太爷爷的遗体呢?”胡春指着皇帝大喊了起来。
皇帝短暂愣了一下,随后道:“下,下葬了……”
“葬在何处?”胡蛰立马站到了胡秋身边。
皇帝皱起了眉,低下了头,不说话了。谢天拨马上前,立在皇帝身侧,大声道:“那老杂毛自然是葬在乱葬岗了,还能有哪里?”
“你!”胡蛰指着谢天,手指都在打颤。
“你们家那老杂毛,居然敢背叛朝廷,偷袭咱家,能葬在乱葬岗都不错了!你们胡家人,曾经宣誓永远效忠圣上,不料如今却集体反叛,你们,很快就会知道错了的……”谢天阴着脸,冷冷一笑。
“谢天,该死的是你!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给我太爷爷报仇!”胡春激动的大喊大叫。
“桀桀桀桀……”谢天冷笑不止,胡春那激动的样子在他看来,简直如小丑一般。
“谢天,朱桢,你们给我等着!”朱枫跑出来也大喊了起来,他指着谢天:“你这阉狗,我早晚要宰了你!”
“谢天,你准备受死吧!”张咏大喊道。
“谢天,老衲一定让你下十八层地狱!”明正也喊了起来。
唐河南岸,瞬间就响起了一大片叫骂之声……都是针对谢天的……
“没用的话就不必说了!”谢天大声喝止住了对面的杂音,然后死死盯着董昭,“董昭,你既然带着这些人来送死,那咱家就一定成全你!”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有本事,你就过河来吧!”董昭高声回答道。
“呵呵呵呵……”谢天阴笑不止,却不敢只身过河,他觉得董昭一定会阴他。
而董昭,居然一抬手,然后让全军缓缓后退,他丢给谢天跟皇帝一个带着深意的笑容后,也拨马离去了。
谢天脸色冷了下来,看着对岸撤退的人群,他既没有下令,也没有动身。
“院长,咱们有十万大军,董昭那儿,最多不过四五万人马,咱们为何不杀过去?”一旁的司徒贤问道。
谢天立马转头破口大骂:“你懂个屁!董昭这小子阴险的很!贸然出击,一定会遭他暗算的!”
“可是院长,您可是绝世高手啊?”司徒贤不解。
“绝世,绝世你妈!没有咱家的命令,谁也不许动!回营!”谢天当场下令,让军队返回北岸大营。
司徒贤被谢天喷了一脸口水,无奈只得传达谢天的命令,让大军返回大营,今天这一仗,因为谢天的忌惮,暂时没有打起来。
回营之后,谢天思索了起来,今日已是二十八,按道理,那满月殇的毒应该发作了啊……怎么可能那些人屁事都没有呢?难道他收到的是假情报?而且伊宁居然没出现,难道真的中了寒毒,一病不起?
谢天怀疑了起来。
中午过后,还在思索的谢天,收到了来自斥候的情报。
“启禀院长,那北镇军在唐河下游秘密搭建浮桥,好像要过河!”
谢天闻言当即“腾”的站起来:“当真?”
“当真!”那斥候坚定道。
“宫图,司徒贤!”谢天立马喊来了这两个得力人手。
“在!”两人立马拱手听命。
“唐河上游可有能过河的地方?”
宫图立马拿来地图,指着地图道:“有,在我们西边五里处,就有一处浅滩,人马都可以过河,甚至不需要搭桥!”
谢天闻言,立马来了精神:“传咱家的令,北岸大营内多竖旗帜刀枪,唐河岸边用五千人马戒备起来,以作疑兵!主力大军迅速绕路,从唐河上游过河,绕到董昭背后,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
两人立马下去传令了。
谢天还是懂点兵法的,还知道攻其不备,可他哪里知道,董昭打过的仗,要比他多得多了!
下午未时,谢天率着大军,迅速从北岸大营而出!他先是往北而去,然后在北边绕了一圈之后,又往南下,一路走到了唐河上游那处浅滩,他见那处浅滩果然水浅好走,甚至步兵趟过去水都不过膝盖,立马大喜!
“所有人,渡河!绕后攻击董昭!”
“是!”
谢天下完命令后,随即马踏河水,很快纵马抵达了唐河南岸!
抵达唐河南岸之后,谢天心安了不少,因为这南岸是一马平川之地。只有东侧,有一片起伏的小丘,而那些小丘,高度不过两三丈,范围也不大,根本就藏不了多少兵。
而董昭的大营,就在那起伏的小丘后边,距离他们渡河的地方仅有七八里远。此处,董昭立于河岸的哨塔还看不到。
“司徒贤,咱家把禁军三万铁骑交给你,你现在立刻率那三万铁骑,攻杀董昭的大营!咱家自率其余兵马,跟随你身后!”谢天下令道。
“是!”
司徒贤立刻整顿起人马来,谢天带来的十万人马里边,有着最精锐的三万禁军铁骑,除此之外,还有各路边军的近一万两千骑兵!
谢天此刻手中的铁骑,比北镇军的铁骑还要多,所以野战,谢天根本就不怕!
很快,三万铁骑列队完毕之后,司徒贤率领铁骑就朝董昭大营的方向冲杀了过去!
“杀呀!”
“杀啊!”
司徒贤一边用马鞭鞭打马屁股,一边大喊大叫,在他看来,在这平原之上,他的三万铁骑足够扫灭一切!
只要对面没有绝世高手!
但是,他不会知道,谢天也不会知道,这正是董昭的诱敌之计!
那些小丘后边,当然没有藏着伏兵,甚至,小丘后边那座大营,也在谢天来到之时,成为了一座空营。
当司徒贤的铁骑随着万马奔腾,以雷霆之势绕过小丘,杀进北镇军的大营内时,瞬间就惊呆了。只见那偌大的大营内空空如也,哨塔上半个人都没有,四处营房都是空的,什么粮草辎重都没有……
“所有人,给我搜!把这大营给我搜遍!”司徒贤当场下令。
“是!”下边的士兵们纷纷行动了起来,三万铁骑很快就在这大营里分散找了起来,只留下了少数人守卫营门。
“大人,这里边毛都没有!难道董昭的人撤退了?”搜了一阵子后,一个皂卫朝司徒贤问道。
“不可能!他如果撤退,那他干嘛要来这里,还扎营,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司徒贤一脸不信。
那个皂卫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眼睛大睁,颤声道:“难道他们在下游搭浮桥,全部过河了?”
“蠢货!我们河岸边有五千人守着,他们若是过了河,我们岂能不知?”司徒贤又骂了起来。
那个皂卫瞬间脸色惨白,惊呼起来:“司正大人,我们中计了!”
“什么计?”
“诱敌之计!”
司徒贤顿时脸色一变,正在此时,忽然一声炮响,在司徒贤三丈外的人群里炸开,顿时掀起一片惨叫如云,人吟马嘶,人仰马翻!
随后,接连不断的火药爆炸声传来,然后无数燃火的箭矢射了过来,落在那营帐上,栅栏上,辕门上,一落便燃起了火!
爆炸声不断,火势汹汹而起,司徒贤所带的禁军铁骑一下子就乱了套!
董昭的营盘相当大,占地足足方圆三五里,这三万人往里头一塞,还真一点都不挤。由于司徒贤进了营后,又是命人四处打探搜索,于是阵型又被打乱!这一突遭袭击,瞬间便溃不成军了!
“杀啊!”
“杀啊!”
随后,喊杀声从南面,东面,西南面,三面传来!那些仓惶准备逃离大营的禁军,一时间人撞人,马撞马,人撞马,自相踩踏,一时间惨不忍睹!
“不要慌,不要乱,院长就在我们后边!”司徒贤立马大声下令,可是在这不断的爆炸声,火焰的噼啪声中,他的命令根本就传达不下去,甚至他自己都被自家的骑兵堵在了董昭的大营之内,出都出不去!
“杀啊!”
无数黑压压的枪兵率先冲到了大营西侧的辕门外,这些枪兵不仅身穿结实无比的黑色扎甲,头戴坚固的铁兜鍪,脸上还戴着铜面具,手里还拿着专割马腿的钩镰枪!
毫无疑问,这些枪兵,就是为了对付铁骑用的!而冲进大营被火药炸,火箭射的大乱的禁军铁骑,一下子就迎来了噩梦!
那些枪兵三五人一队,先用钩镰枪的边刃割断马腿,让马匹倒下,然后用锋利的枪尖戳进掉落士兵的咽喉,一枪扎死!动作利落至极!
而禁军朝他们还击,马刀长矛戳在他们的兜鍪跟扎甲之上,宛如挠痒一般,于是乎,这群骑兵,居然被步兵杀得节节败退,一败涂地!
枪兵之后,强弩手,刀盾手,很快都压上来了!这群步兵死死杀向想冲出营门的禁军铁骑,双方就在这大营内外大战了起来!
很快,就杀的白热化了!
“撤,撤!杀出去!”司徒贤嘶哑着嗓子大喊了起来,这营中火势越来越大,加上天气又炎热无比,再不从这里出去,只怕要变成烤人了!
但是,这哪里是他短时间能冲出去的?这可是数万人的大战,没有几个时辰,怎么打得完?
他只能寄希望于谢天了……
而此时的谢天,率着大队人马,还未到小丘那里呢!
但是,战争的喧嚣声早就传开了,司徒贤中伏的消息,谢天很快就知道了。
“呵,咱家就知道董昭这小子没安好心!果然想着阴咱家呢!”谢天咬咬牙道。
“院长,咱们去救司徒贤吧?那可是三万铁骑啊?”宫图大声道。
“慌什么?三万铁骑又不是三万头猪!就算是三万头猪,董昭杀上一个时辰也杀不完啊!”谢天云淡风轻道。
“可是……可是……”宫图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他们会投降的啊!”宫图还是说了出来。
谢天猛然一惊,对啊!
这三万铁骑若是投降了,那岂不损失大了?
“速速支援司徒贤!”谢天立马下了令。
“是!”
宫图立马就带着骑兵朝董昭大营方向冲,可谁知,忽然大地隆隆作响,只见南边,一片黑云压了过来!
不,那不是黑云,那是骑兵,北镇的骑兵!
一身明亮甲胄的董昭,手持一杆长枪,一马当先!他的身后,是五百具装铁骑,随后是最精锐的宁化铁骑,宁化铁骑后边,是北镇军其余各镇的铁骑,这批铁骑足足有一万之众!
不仅如此,无数的江湖人士也穿上了甲胄,跨上了战马,排列在两翼,同时朝着谢天的大军杀了过来!
谢天冷眼看着这排山倒海般压过来的铁骑,脸色不变,但是他手下的人,脸色已经铁青了……
“迎战!”谢天手一挥。
可是宫图却大喊:“不行啊,院长,我们的铁骑陷进了董昭大营内,我们这儿的人马并未列阵啊!”
“那就列阵迎敌,杀!”谢天大喊道。
宫图心中顿时想骂人,你说列阵就列阵啊?咱们几万人马,队伍绵延那么长,还有好多人还在后边的唐河里淌水呢!
“兄弟们,跟我上!”
宫图无奈,只得带着边军的那些骑兵,一股脑的朝董昭的铁骑迎了过去!
“杀啊!为道长报仇,为我们死难的同胞报仇!”董昭大喊一声,纵马冲来,直取谢天!
谢天冷冷一笑,呵,咱家就不动,咱家倒要看看你董昭有何本事!你先跟这些兵耗着吧!
宫图带着骑兵,很快就跟董昭的铁骑撞上了!
“噗!”
董昭一枪贯穿一个迎面而来的骑兵,马速不减,一路狂冲,他那杆长枪,上下翻飞,连挑带扫,杀得迎面而来的骑兵落花流水!
而他身后那五百具装铁骑,更是一个个威武雄壮,骁勇无比!他们人马俱甲,奔踏起来无所顾忌,根本就不用管对手刺过来的长枪大戟,一个个抡起长锤大刀,朝着迎面而来的骑兵就是一顿猛凿!
“呃啊!”
一个边军骑兵被一杆铁锤打中,当场落马,随后被践踏成泥……
“呀啊!”
又一个骑兵一枪猛地戳去,可是戳在那具装铁骑的马头之上,居然没能刺穿马头上的铁甲,他大惊失色,随后被那马上的骑士一刀劈死……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瞬间显现!
骑兵相撞,伤亡如同流水一般,落马者,几无生还可能……
董昭带着的五百具装铁骑,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很快就将宫图率领的人马当面凿穿!直杀得这些骑兵如残花落枝般溃败!他双目如冰,直视前方,而他前方一里处,一面大纛之下,正是谢天所在!
“谢天,拿命来吧!”
董昭挺枪纵马,朝着谢天猛地杀了过去!
谢天眼看董昭的骑兵硬生生凿穿了他的兵阵,微微一惊,但看见董昭朝他杀来,顿时眼中露出寒芒来!只见他一伸手,旁边一个太监立马奉上了一个四尺长的匣子!而那匣子一打开,里边赫然是两把兵器!
长英剑,青虹刀!
正是董昭遗落在西山寺的兵器,不想如今落到了谢天手里!
谢天眼看董昭杀来,顿时一眯眼,然后手一震,将两把兵器一左一右拿在了手里,随后一跃而起,朝董昭杀来!
董昭见状,也一掠而起,手持长枪,杀向了谢天!
“谢天,老子要你狗命!”
“董昭,你就老老实实给咱家去死吧!”
“当!”
刀枪剑轰然相撞,空气瞬间荡开,周围的士兵瞬间死伤一片……无数人被两人的气息震的朝四周倒飞了出去,空中,地上,落下了无数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