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洒下银白的光辉。
宋秉文身披月光,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缓缓走在深宫小道上。
屋内的烛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远远的,就看到了窗户上映下的那不停忙碌的剪影。
宋秉文嘴角上扬,狭长的眼眸染上温情,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刚走了几步又骤然停下。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动作显得十分谨慎小心。
等到快靠近的时候,小太监忽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蹲下身子,像是怕发出声音一样慢慢地移动,直到来到了窗下才停住。
宋秉文面色一变,目光冰冷刺骨,他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灯笼提起吹灭,借着周围的遮挡物靠近。
小太监蒙着面,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从怀中掏出一物。
他目光纠结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想到那人承诺自己的事情,最终还是一咬牙站起身来,伸手就要捅破窗户。
岂料下一秒钟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小太监大惊失色,本能的回头去看,却对上了一张黑沉的似乎要滴出水的脸。
小太监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手中的迷烟也掉落到地上,顺着地面咕噜噜地滚开,最后撞到了墙边。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副……副总管?!”
宋秉文笑的危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地呵斥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外面的动静,安心将空碟碗放在桌子上推开了门,侧头望去,就见自家男人抓着一个几乎要瘫倒在地的小太监。
看到眼前的情景,安心瞬间明白发生了何事,她抬眼对上宋秉文带着安抚的眼神,轻笑了下,视线转而落在墙边那个精致小巧的东西上。
小太监胆子不大,宋秉文的出现就几乎将他吓破了胆,这再一看事主也出现,彻底绝望,但是又想到房里的那堆白花花的银子,心里存着侥幸,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是叶常在派我来的,她……她说她与御膳房的安心有旧,所以……所以想邀请您过去。”
“邀我过去?”安心将那小东西捡起来,鼻子轻嗅了一下,眨巴着眼,娇甜的声音带着嘲讽:“我真是三生有幸,邀我过去还用的着迷烟来请!”
迷烟?
宋秉文闻言大怒,胸腔中燃着熊熊烈火,面上却越发的冰冷,双眼闪烁着杀意,抓着小太监的那只手越发地用力。
小太监痛苦地哀嚎着,急忙收回了自己的小心思:“我说,我说,是她听到您和御膳房的掌事有关系,所以想利用您来拿捏安公公,以便为她做事。”
宋秉文见过太多的阴谋诡计也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当有人的主意打到自己最在乎的人身上,只恨不得将所有人全部杀掉!
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叶常在!
宋秉文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三个字,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千万种让对方死去的方法。
“姓叶,还说跟我有交情,难道是叶箐?”安心的睫毛轻轻颤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一旁的小太监忙不迭的承认:“是!是!叶常在确实叫这个名字。”
宋秉文敛住怒气,笑着对安心道:“你先回去,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见安心点头转身回屋关上门后,他的脸顿时又阴沉下来。
宋秉文眼中的杀机不再掩饰,他猛地伸手捂住小太监的口鼻,另一只手则迅速勒住他的脖子向后拖拽。
小太监的双眼惊恐地睁大,双腿不停地蹬地反抗,却敌不过宋秉文的力气,最终被拽到了阴影处。
“咔嚓”一声脆响,宋秉文随手将人扔在地上,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双手,然后瞥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小太监,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
“真是脏了咱家的手。”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语气慵懒而优雅。
宋秉文环顾四周,啧了一声,将帕子重新塞进怀里,认命的弯腰扛着尸体,躲开人群,将人投进了枯井。
宋秉文将怀里的帕子拿了出来,上面空无一物没有任何标记,就是常见的那种材质,他随手将帕子扔进了井中。
做完这一切后他掸了掸身上的灰,挺直了脊背,转过身,心情颇有些愉悦的往回走。
也不知道自家娘子今个晚上究竟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
这件事安心并没有瞒着安立本,安立本笑眯眯的让侄女回去休息,等人走开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冽和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他冷冷地盯着萱若阁的方向,眼中闪烁着一种晦涩不明的光芒。
萱若阁内。
叶箐久久没有等到消息,焦虑地在屋内来回踱步,口中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小银子成功没,怎么一夜了都没有听到消息。”
只希望这次能够成功,如果能够抓住安心留下她不洁的把柄,那么安立本就会完全被她所控制,任她摆布。
想到这一点,叶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得意,但此刻,她必须保持冷静,不能急躁。
叶箐自我安慰着,坐回榻上,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的方向,终于,一个身着碧绿色宫装的宫女走了进来。
叶箐霍然站起身来,满怀期待地上前询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碧珠摇了摇头,面上带着不安:“没有,我问过了,昨夜小银子出去以后压根就没有回来,娘娘,您说,您说他是不是......”
她欲言又止,叶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还强作镇定:“没事,没事,也许又去哪个地方躲懒儿去了,再等等,再等等......”
这句‘再等等’越说声音越小,更像是再安慰着自己。
碧珠面露迟疑,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娘娘要出此下策,而且还是最糟糕的,任由她怎么分析,娘娘都固执地坚持要以一个女子的名节来要挟。
最关键的是,现在事情肯定失败了,碧珠越发的觉得不安。
叶箐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人性子天真只要自己费点心笼络笼络绝对是她的一大助力。
但每当想起那张脸,她就坐立难安,因着心里说不明白的心思,才促使她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想,只要这人破了身,即使皇上看到哪怕再喜爱也不会让她进入后宫。
而她,会在安心最痛苦的时候出面安慰她,让她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