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叶情淮一步步接近出口,他发现小径两旁的植物开始发生变化,从密集的树木逐渐转变为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草丛。银丝森林的出口似乎近在咫尺。
挑眼望去,叶情淮发现自己到达了临平乡的一个小镇上,这里便是此前他告知荆天逸要到达的地方,石门上的木质牌坊散发出了一股陈旧之气,“临平镇”三个大字摆在了中央,看着形形色色的百姓忙忙碌碌有说有笑的样子,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很小,却有着一种温馨和宁静。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小贩们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给这个小镇增添了几分生机。
也是....现在是晨鸣之时,众人都开始劳作了。
叶情淮暗自思忖着,他站在临平镇的北门处停了下来。胃液里似乎有一股异样的感觉慢慢涌现,似乎毒素正在逐渐侵蚀他的身体,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阵阵的刺痛。血液随着喉咙漫流到嘴里,最终叶情淮还是忍不住,一口黑色的血液从嘴里吐了出来。看着地上黑糊糊的血液他知道,这是体内毒素正在与他的生命力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感到身体的力量在逐渐流失,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而一直在叶情淮身后穷追不舍的公仪右在这一刻反而在没有对其继续追击,而是让巨蟒蓝妹停下了脚步,在银丝森林内远远地观察着叶情淮的情况。
“喂喂喂!你怎么了?”
站在临平镇内的一个小孩,扎着丸子辫,穿着穿着一件蓝色的小褂,好奇地跑到叶情淮的身边。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突然倒在镇门口的大哥哥的关心和疑惑。
“哥哥,你生病了吗?”小孩的声音很清脆,那细小的双手还不断地抚摸着叶情淮的后背。
叶情淮身体虚弱,在意识尚存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一个天真无邪的小脸正关切地望着他。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弱地回答:“我...没....”
话还未曾说完,叶情淮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半边侧脸被血液浸染着。小孩一听,立刻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转身向着镇上的大人疯狂挥手,见无人回应便往镇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有人生病啦!!快来人帮忙啊!!”
随着小孩的大喊声,不一会儿,一位年迈的医师在几个村民的陪同下匆匆赶来。医师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袍,背着一个装满药材的布袋,脸上带着专业和严肃的表情。
医师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叶情淮的脉搏和瞳孔,然后翻看了一下叶情淮吐出的黑色血液。他点了点头,似乎对叶情淮的情况有了初步的判断。
“快,帮我把他抬到医馆去。”医师指挥着旁边的镇民,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叶情淮抬起,跟随着医师向医馆走去。
在医师的医馆内,老医师为昏迷的叶情淮服下了一碗解毒的药汤,还用银针刺入他头上的几个重要穴位,帮助他调理内息。
与此同时,公仪右在远处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后方好几名艮山族的族人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却被公仪右抬手制止。
“暂时不要动手!”公仪右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冷静。
“可是长老,他杀了阿常!”清澈的声音从公仪右的耳边响起,他这个时候才发现站在自己边上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她同样身着蓝色布衣,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披散于肩上,头上同样挂着一副赤红色的恶鬼面具。她指着前方被镇民抬进镇内的叶情淮,心中万分着急,带着一丝呜泣声抬头向公仪右说道。
“阿月,不要激动!我知道你是阿常从小玩到大的玩伴,青梅竹马的感情不可撼动,他同样也是我的孙子。我研究出来的毒素可不是随便一位医师能够解掉的,我们待会可以进镇探查。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换掉身上这身衣服,在辽安之中可不能胡乱行事,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家园。”公仪右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长者的威严。
阿月紧咬着嘴唇,眼中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公仪右说的是对的,冲动的行为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身旁的几位族人闻言也赞同公仪右的说法,毕竟他们的目标只是叶情淮一人,没有必要造成更大的麻烦。
“你们几个赶紧去找三皇子殿下,就跟三皇子殿下说他要的人现在在这小镇之中。”公仪右转身向其余的几人说道。几人闻言立刻行动,没有多余的停留。
公仪右佝偻的身躯从巨蟒的头顶落下,他回头看向蓝妹眼角处的血迹,手上的拐杖轻轻敲动,蓝妹似乎听懂了彼此交流的语言,它缓缓地把头落下。公仪右苍老的右手抚摸着巨蟒的头颅。巨蟒蓝妹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温顺,随即转身离去。
随后公仪右和阿月两人摘掉了脸上的恶鬼面具,一左一右朝着镇上走去。他们随之在镇上换上了一身普通的旅行者装扮,头上顶着简单的斗笠,遮住了大部分面容。
两人混入了临平镇的人群中,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周边的情况,一边打听着医师医馆的方位。
“你说那人啊?那人被黄医师和其他人抬了进去,感觉已经奄奄一息了。我看他是命不久矣。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门前那黑色的血液,瘆人无比,恐怕身患恶疾已久了。”一名正在街边打铁,头上带着白色围巾的男人对公仪右和阿月二人说道。
“多谢老兄告知”公仪右躬身行礼,行着较好的礼节,说罢正要离去。
“你们是那人的朋友吗?”打铁的男子问道。
公仪右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过身来,面对着打铁的男子。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谨慎,但同时也不失礼貌:“我们与那人有些过往。”
男子看着斗笠下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一惊,哦了一声手便继续打铁。